刘昊端坐在草堂上,茶水也喝完了,汗也消了。
于是放声大喊:“人呢?孔明兄?人呢?”
诸葛均闻声出来:“家兄不是刚刚还在吗?”
“是啊,之前还在呢,可是半个时辰之前,称有急事出去一趟,到现在还没回来。”
诸葛均不免挠头:“不应该呀,家兄一向最重待客之道,怎会如此?想来当真有何急事,被耽搁在外面了,应该快回来了。”
“我还以为,这大中午的跑出去不回来,是舍不得院子里那几只老母鸡,是想逐客呢,”
“岂敢岂敢,在下这便吩咐下去,杀鸡宰羊款待阁下。”
被关在马车里的诸葛亮,动也动弹不了,喊也喊不出来。
不多时,就听满院子鸡飞狗跳声。
恶徒!这是要洗劫草庐吗?
我吾尔不共戴天!
不停吱吾中,隐隐听到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从两个人的对话中听出,正是司马徽跟黄承彦两人。
一个骑马,一个骑驴,身后还跟着几名随从,随从中间,还有一个已经洗白了脸的黄月英。
“好马,好马。”
“好车,好车。”
“确实,与此车相较起来,反倒是这马,没那么惊艳了。”
两个老登好奇的围着马车来回打量,甚至透过车窗往里观望。
就见卧榻之上,有一条长长的,像成精的大黑虫一样的东西,倒在那里。
看了半晌,诸葛亮也不知道有人观望,只想弄出动静,被人发现。
但马车是三明治车身,隔音良好,任他如何吱唔,外面也听不见。
哪怕滚到床下,发出扑通一声。
两名老登虽然听到声音,但他被捆的太严实,根本判断不出是人。
那边随从已经帮忙门,诸葛均出来相迎,一二老一少迎了进去。
其余人,连刘备三顾茅庐时,关张都得在外守着,肯定不可能放所有人入内,都得在外候着。
司马徽:“家中有客到啊。”
“是啊,家兄适才还在草堂是待客,忽有急事,不知去了哪里,迟迟未归,这会儿来客还在堂中,不碍事,两位先生里面请,不妨相互认识一下。”
“也好。”
刘昊坐在堂屋里,正想着蹭完饭吃,就找个机会开遛,不想有客人来了。
随着两老一少入内,刘昊的目光一扫而过,停留在黄月英脸上。
传说都是骗人的,这妹子哪里丑了?眉清目秀的,虽不及貂蝉、甄姬那般惊世骇俗,但也绝非庸脂俗粉。
八成是她喜欢格物,常常蓬头垢面示人,在当下人的认识中,不合大家闺秀之体统,因此才被诟病。
正琢磨着,突然意识到,好像有张脸很眼熟。
转而又望几司马徽。
我去,是这老登?他不是当年安乐国举办天下第一盛会时的评委吗?
司马徽打量着他,也是似曾相见的感觉。
“这位小友是……”
“啊,在下姓朱,前太尉朱儁朱公伟的本家,名鸽,和平鸽的鸽,人如其鸽,小生生平最热爱和平,字孔明。”
“鸽子为何会与和平相并论?”
老子才不会给你们做科普。
“谁知道呢,小生只知,有一种鸽子的名字就叫作和平鸽,至于为何,恕小生才疏学浅,孤陋寡闻,也是不知。”
此子好生无礼,你这是在自谦吗?分明是在编排我二人,才疏学浅,孤陋寡闻。
“小友当真是个妙人,不知打哪儿来,到此有何贵干?”
“此来只为两件事,一为保媒拉纤,二为斗诗。”
黄承彦很看好诸葛亮,早就希望能招为女婿,一听要抢自家准女婿,急忙相问:
“你可知孔明是何出身?”
“小生乃是南极仙翁座下大弟子,法名哪吒是也。”
这个蛋疼,两人怎么都叫孔明?
“老夫是问,诸葛孔明。”
“哦?原来问的孔明贤弟,自然知晓,其祖上,乃是徐州琅琊国人氏,其父诸葛珪,诸葛君贡,官拜泰山郡丞,其叔诸葛玄诸葛子庆,官拜豫章太守。”
没想到,此人竟对孔明了如指掌,这可不行啊,不能被他把人抢走。
司马徽有心进一步探探他的底细:
“吾观你与辽东安乐王有几分神似,初见时,还以为乃是安乐王驾临寒舍。”
“你说刘昊那厮啊,此人不讲信誉,欠我工钱不还,往后我与他势同水火。”
司马徽心下断定:是了,此人正是在徐州兖州翻云覆雨的铁面司令,早就听闻他的英雄事迹,不想今日到达此地。
由此看来,此人也是对安乐王推出的新政,极为不满,才跑到荆州来的。
“原来是将军,失敬失敬。”
刘昊挠挠头,当初只是为了戏弄诸葛亮,才报出朱鸽孔明这个假名,不想撞见认识的,只怪自己过于拉风,想低调都难。
“一落魄之人而已,不敢当,不敢当。”
“将军怎地不去过问天下事,反倒跑来当起红娘来了?”
刘昊又开始胡咧咧起来:
“诚如适才所言,鄙人乃是南极仙翁坐下大弟子,总喜欢过问别人的前世今生,”
“我昨日行至汉水之畔,睹一丽人,在水一方,”
“虽为女儿之身,却心怀大志,其才华出众,”
“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天下万民,必受其恩泽;”
“今日到访此间,见那位伊人,无论才气,又或是命格,都与孔明贤弟极为互补,”
“乃是天赐良缘,若此二人喜结良缘,必将双剑合并,万倍福泽于天下万民。”
黄承彦一听,原来不是来抢准女婿的,而是为了撮合两人的,顿时心花怒放。
我就说,以老夫的眼光,怎么会看走眼?打眼一瞧,就知道孔明与吾女八字极合,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良缘。
不等他客气,一直恪守礼节的黄月英,忍不住怒道:
“我的姻缘,何时轮到你一外人指手划脚了?”
“女子家的事情,自然与我无关,否则,我首先会追到你家里,而不是来找孔明贤弟,这是我们孔明兄弟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你这人好不讲道理,明明谈论的是我,却说与我无关。”
刘昊摇摇手指:“不不不,等正式保媒下聘时,才与你有关,在此之前,那都是男子间风花雪月之谈,必然与你无关,他可以娶你,也可以不娶你。”
“说的好像我非他不嫁一样,我也可以嫁他,也可以不嫁他,此事与你也无半分关系。”
刘昊再次摇摇手指:“不不不,此事,在我,而不在你。”
“这是什么道理?明明是我的事情,怎么成了在你,而不在我?”
“因为,言出法随,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黄月英顿时面露怯色。
此人好生霸蛮,怎么比强匪还可怕,他这是在说,他若说嫁,我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