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大夫人,私自约见男人,本就不妥。
更徨论,如今情况特殊,江老爷子突然病来如山倒,而且愈加严重,本就蹊跷。
如今,又查出大夫人与老爷子的大夫纠缠,不免让人生疑。
真相,似乎昭然若揭。
江砚辞此刻的脸色,说不出来的难看,盯着陈氏,十分恼火。
小舅舅也面色一变,盯着陈氏,神色不辨喜怒。
江疏影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虽然大嫂一向善妒,极其不满小嫂嫂当家,可是,那也只是表面。
大嫂不是个坏的。
陈氏也显然察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着急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约李大夫,只是想细细问问她父亲的病情。”
祖父的病情,一直对大多数人瞒着。
若是祖父出事的事情传出,青云书院,会稳不住。
如今又离秋闱不足两月,青云书院的学子需要静心。
府中又难免人多口杂,所以,祖父的病情,只有小舅母,小舅舅和江疏影清楚。
此事,也是瞒着大舅母的。
但是这样的说法,很明显有些牵强。
若是问病情,何时不能问,为何要单独约见。
二舅母开口了,也是对李大夫说的。
“你虽与我裴家有些渊源,但是,若是行事出错,也绝不轻饶。”
“裴家,是知道你的家底的。”
这听起来像是在表态,让小舅母无需有所顾忌,可以尽情审问李大夫。
小舅母又看向李大夫:“李大夫说吧!”
“你记住,你的家底,是握在我江府手里的。”
“若是不老实交代,小心你的家人受了牵连。”
李大夫像是被吓的不轻,身体怵了一下。
“我交代,我交代,但能不能不要牵扯我的家人。”
小舅母思轴了片刻,脸色却更加难看:“可以。”
李大夫的话,让人忍不住暇想。
就连大舅母陈氏都脸色猛地一变:“你在胡说什么?”
小舅母一瞪眼,有丫鬟上前,陈氏住了嘴。
李大夫道:“一月前,大夫人找到我,向我讨了伤及肺腑的药。”
“我不知原由,本不想给她,但大人人给了我一百两银子。”
“我原本没多想,可是,后来,江老爷子便出事了。”
李大夫跪地磕头,又继续道。
“我来府中一查,果不其然,是伤了肺腑。”
“我害怕极了,寻了大夫人。”
“可是,大夫人威胁我,说那药是我给的,我也是帮凶。”
“我若是说出来,她会拉着我一起陪葬。”
“她又给了我一笔银子。”
李大夫嗫嚅道,剩下的话,没往下说。
自然是继续接着府医的身份,继续坑害老爷子。
似是怕众人不相信,他又补了一句。
“我还听大夫人说过,江老爷子和江老夫人偏心,不让她一个长媳当家……”
这些话,是陈氏一惯爱说的。
府中人,更信三分。
小舅母叶晚晴也皱起眉头来,她想到了老夫人的事。
此时联系起来,反而说的通了。
莫非,是陈氏因她当家不满,埋怨上了父亲和母亲。
甚至,对父亲和母亲起了这种可怕的心思。
叶晚晴遍体发寒。
江砚辞的怒火,已经压抑不住,上前踢了陈氏一脚:“你个贱妇,你竟然敢对爹下毒手。”
大舅舅虽然平日里不着调,对江老爷子也畏惧,可是内心,对江老爷子,还是十分尊敬的。
听到陈氏敢对江老爷子动手,他怒不可遏。
陈氏挨了打,可是,她第一时间,却是委屈,而是解释。
她先是看向众人:“不是的,不是的,我从来没想过害父亲。”
“是他冤枉我,是他。”
陈氏的目光,又落在李大夫身上:“你冤枉我。”
“你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你说。”
随后,她锐利的目光,又猛的看向一旁端坐着的二舅母。
“是你,是你是不是?”
“你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这么污蔑我。”
一旁安静坐着的二舅母被猛然而来的指控,吓了一跳。
二舅母在府中,一向老实本分,从不生事。
陈氏的指控,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众人觉得,陈氏恶行败露,此刻在胡乱攀扯。
小舅母眸若寒光。
先是看向李大夫:“把这人带下去,提交官府,让官府看着办。”
交给官府,是不至于让江氏落得个残忍之名。
至于所谓的让官府看着办,临州官员,都会给江氏薄面。
他们不会轻饶李大夫。
李大夫被带了下去,提交官府。
接下来,便是大舅母陈氏。
不过,到底是府中的大夫人,自然不能同一个普通的大夫一般处理了。
小舅母没说话。
大舅母出身陈氏,不能随意处死,但此事,也绝对不能轻饶。
大舅舅说话了:“明日,我便写下休书,将她送回陈氏。”
“这样的毒妇,我江家,要不起。”
这年头,若是以七出之条被休回娘家,唾沫腥子,能将人淹死。
陈氏更怕了。
她拽住了江砚辞的手:“砚辞,不是我,真不是我,是那个李大夫冤枉我。”
“你不能休了我,还有望儿和朗儿,他们不能没有娘。”
江砚辞甩开了陈氏的手:“事已至此,你还狡辩什么。”
陈氏眼见求江砚辞无用,又看向苏锦欢。
“锦欢,锦欢,你相信舅母,真不是舅母。”
“你替舅母求求情,舅母是被冤枉的。”
大舅母是真怕了。
她一向不与苏锦欢亲近,此刻,却逼不得已,向苏锦欢求情。
苏锦欢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大舅母,心中竟也生出些别样的意味来。
大舅母这样子,瞧着倒是十分真切。
而且,此事推进的太过顺利了。
大舅母怎么说也不是小门小户出身,若是做事,手段不会如此不干净。
这件事,下的论断,太过仓促了。
苏锦欢的脑海中,莫名冒出这样的想法。
大舅舅江砚辞却已经不耐烦了,吩咐身边的人。
“来人呐,将这毒妇压回瑞宣居,不准她出门。”
陈氏仍旧挣扎着,口中说着,自己是冤枉的。
可是,大舅舅不信。
可时,这时候,苏乾泽来了。
他拘着礼没开口,只是近至苏锦欢身边,同苏锦欢低语。
苏锦欢听罢,脸色大变。
“大舅舅等一等,论断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