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主是西漠人最高的信仰。
真的向真主起誓,就意味着和神有了契约,永远不能违背誓言。
否则全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还会被整个西漠追杀,孤立……
这是很严重的事。
得知诸葛逢春向真主起誓,就连秦暮梒也信了几分。
也许,这次,西漠是认真的。
只是,为了槿儿起誓?
这可是西漠人有情人成婚才有的仪式。
有此生不会变心的承诺。
这狗男人的用心,可恨!
竟敢觊觎他的槿儿。
见秦暮梒没有说话,诸葛逢春挣扎着从怀中掏出来一个令牌:“这是蜀王当太子时的令牌,有了这个,蜀王必死无疑,就当是本王送给瑶华郡主的见面礼了。”
秦暮梒让朝梦接过,冷冷看着他:“拖下去,押到镇国公府牢房,重刑伺候,问问他埋伏在大渝是何种意图?”
诸葛逢春心中一惊,果然这夫妻俩都是狠人!
一个比一个狠。
已经害他受伤了还不够,还要重刑伺候。
想到这儿,他看了姜槿一眼:“瑶华郡主,等有了灵猫的血和雪灵果,我愿亲自为镇国公解毒。”
秦暮梒怒声道:“再敢看槿儿,你的狗眼就不用要了。”
姜槿摆了摆手,“慢着!把他安排在将军府的客房,以贵客之礼相待,请府医给他治伤。”
诸葛逢春得意地瞅了秦暮梒一眼。
秦暮梒:……
真是狗男人!嚣张什么?
“镇国公,说真的,我们做个交易。我西漠愿意倾尽全力,保你登上皇位,明确划定边界线,和大渝结下万年之好……只要把瑶华郡主手里的洗髓丹给我就行。”突然,诸葛逢春的心情很好,笑道,“这买卖,你稳赚不赔,大渝边疆百姓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听起来是很好。”秦暮梒也笑了,丰神如玉的脸上尽是欢喜。
诸葛逢春以为秦暮梒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正要松口气,却……
“不管多好,我都拒绝。我大渝地大物博,物产丰富,就算不用和西漠合作,依旧兴盛。倒是你们西漠,大部分的土地都是沙漠,绿洲都很少,产的粮食就更少。说到底,合作这事,优势在我……我不带西漠,你们就什么都不是。”
秦暮梒这话说得很有自信,也是实话。
本来,就是西漠有求于大渝,而不是大渝巴着西漠。
诸葛逢春倒吸一口凉气。
这就是大国的底气吗?
可惜,西漠没有……
“按照槿儿说得办,喂下软筋散,带他去客房!”秦暮梒吩咐道。
转身离开的瞬间,诸葛逢春不死心道:“除此之外,我能保证,镇国公若是真的有个万一,西漠能和清云卫那般效忠瑶华郡主呢?永不背叛,护她一世无忧。”
秦暮梒笑了,可能,这才是他想要的。
他的时间不多了,就算让槿儿成为大渝最尊贵的女人,也是不够的。
他要为槿儿争取足够多的依仗,才行。
必须让西漠明白,大渝愿意再次相信西漠,是因为槿儿。
为槿儿卖西漠一个人情,才能让西漠人心底服气。
不止西漠,还有北宁,南疆和东海。
他要他走后,他的槿儿安枕无忧,大渝繁荣昌盛。
大渝好,他的槿儿才会更好……
诸葛逢春下去,房里只剩下秦暮梒和姜槿二人。
“夫君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姜槿看着秦暮梒的眼睛,问道,“我们是夫妻,是这世上最亲的人,夫君不该对我有所隐瞒。夫君觉得呢?”
“槿儿,你都知道了?”秦暮梒无奈道,“大师兄说你是神医谷最有天赋的医者,果然是瞒不住你。”
“在别院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姜槿挑眉道:“夫君,就算为了我,你也不要这般苦。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槿儿,你要知道,就算不为了你,就现在的局势而言,需要我身体健康,哪怕只有一年的时间。”秦暮梒劝道,“若是我没有及时赶到,你可知后果?”
那么,他会来不及救槿儿,槿儿和那些贵女公主,还有姜枫都会死在叛军手里。
于墨尘顺着地道打入京城,和于墨怀里应外合。
就算最后摘桃子的是于墨怀,槿儿的结局是必定的。
他没有办法承担失去槿儿的后果。
就算事后,他能为槿儿报仇,可是没了槿儿,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夫君,以后我陪你一起面对。”姜槿说了这么一句。
没有任何责怪,姜槿只说陪他一起面对。
“好!”秦暮梒哑然道。
秦暮梒离去的时候,天空正好飘起来雪花。
姜槿穿着一身白色的狐裘披风相送,和秦暮梒的一身玄衣极为相配。
雪花洋洋洒洒从天而降,轻轻洒在了两人的肩头,发梢……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的头发都被白雪覆盖,如同戴了一顶白色帽子。
站在寒风中,秦暮梒看着风雪中娇俏脸庞,不禁感慨道:“槿儿,我们也算是相守白头了。”
“夫君,情深自会白头,不必白雪来替。”姜槿深情道。
此生,她定会改变命运,和夫君做到真正的白头相守。
从别院回来后,姜槿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觉得恢复了元气。
于墨尘造反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再加上诸葛逢春的令牌,把于墨尘锤得更死了。
数罪并罚,无论他如何狡辩,都没了翻身的机会。
当天,他就被下了大狱。
本来,于玄夜就不喜欢他。造反了,就更不想搭理了。
见都没见,一句话就定了他的命运。
“这样的忤逆之子,是朕的污点,余生,朕和他死生不复相见。”
若不是不想承担杀害亲子的骂名,于墨尘的人头早就落地了。
于玄夜震怒可以理解,毕竟,于墨尘所做的事,算是触碰到他的逆鳞。
他扶持于墨尘是为了对付秦家和白家,不是反过头来,对付他的。
姜槿刚睡醒,浅吟就说于如琴来了。
于如琴来了?
她不是病了吗?
“已经来了许久,奴婢想着郡主累着了,就不敢打扰。”浅吟一边为姜槿梳头,一边说道。
“那就请她过来吧,大公主身子不好,这里还暖和一些。”姜槿声音淡淡。
这时,她也想起来,在去别院的马车上,于如书曾欲言又止,怕是顾念姐妹之情,想让她为大公主治病。
只是被打断后,于如书就没好意思说出来。
罢了,就当是为了书儿,她就给于如琴看看。
姜槿刚梳洗好,轻语就领着于如琴进来了。
刚迈过门槛,她立刻朝着姜槿跪下:“瑶华,你就原谅尘儿这次吧!尘儿不是坏人,他就是太想成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