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连忙上前,把于如琴扶起来:“大公主这般,将我们郡主置于何地?”
一向好脾气的浅吟也很不高兴:“大公主,是想做什么?是想和人说我们郡主对公主无礼吗?”
姜槿看她脸色苍白,怕是强撑着带病来着,也就没有计较。
“臣女见过大公主,请大公主上座,浅吟,为大公主拿两个软枕过来。”姜槿吩咐道。
闻言,浅吟不愿,但还是照做了。
“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还请郡主救尘儿一命。”于如琴虚弱道。
“大公主说笑了,蜀王犯下的是谋反大罪,哪是我一个小小的臣女能救得了呢?”姜槿喝了一口茶,不悦道,“再说臣女和蜀王哪里来的情分?要说情分……还得是柠侍妾。”
说到这儿,姜槿嘲讽一笑:“都是臣女的不是,这柠侍妾早就是过去式了。”
于如琴虽然脸色不好,吐字依旧清晰:“姜槿,你别装糊涂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之前,尘儿待你不好,如今命悬一线,现在你过得好了,不就希望本宫来求你吗?现在本宫亲自带病上门了,你还要如何?”
咳嗽了几声,她又大声道:“现在本宫这嫡公主上门,你还不满意吗?”
姜槿不接招:“臣女和蜀王早就没有关系了,蜀王现在如何,臣女不关心。现在臣女过得如何,蜀王和大公主也不应该在意。”
“姜槿,你这个女人,真是狠心。尘儿好歹是你曾经的未婚夫婿,你就一点都不在乎他的生死吗?”于如琴越说越激动:“你明明能救他的,你为何就是不愿意呢?”
姜槿真的很无语,明明是于墨尘自个儿作死,都能找上她。
她还差点死在于墨尘手里,没有上门去闹就不错了,于如琴找来了。
“大公主想让我怎么救蜀王?”
于如琴神色大喜:“当然是拿出镇国公府的丹书铁券啊!镇国公那么喜欢你,只要你说,他肯定会给你的。”
她高兴得仿佛已经拿到丹书铁券了一样,就连脸色都好了起来:“槿儿,本宫教你,你就说是你要用来傍身的,若是他不愿意给你,你就不要嫁给他。”
闻言,姜槿笑了:“要是镇国公事后知道给蜀王用了,又如何?”
“知道了也没有关系,你们要成婚的,反正他是个废物,除了你,没人愿意嫁他。他也舍不得为难你,槿儿,你就是太老实了,一个废物,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和他退婚,等尘儿从牢里出来,有本宫做主,你就是尊贵的亲王妃……”
于如琴自顾自说着之后的计划和安排。
姜槿觉得这大公主还挺天真的。
一个造反的亲王,就算有丹书铁券,也不可能像过去那般尊贵。
还有大渝的丹书铁券都是专人专用,什么时候发的,有什么用的,内务府都有详细记载。
怎能随意滥用呢?
“我问镇国公要了丹书铁券,拿到皇上面前,说要救蜀王。皇上认下,立刻就将蜀王从牢里放出来,恢复他的亲王爵位,说不定,经此一事,皇上会更信任蜀王,连太子之位都给他了。我和镇国公因为滥用丹书铁券被治罪,就连镇国公府、将军府、平阳国公府都会被牵连。……”
姜槿这般说着,于如琴更为欢喜,频频点头。
果然,这丫头还是像过去那般好拿捏。
只要说两句话哄哄就成了。
但……
姜槿接下来的话,彻底将她打入现实。
“大公主,你以为你是谁啊?蜀王又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为了你们去找死?大公主可知丹书铁券都是记载入册,你以为是个阿猫阿狗都能随便用的?”姜槿倒也没有动怒,和这样的人生气没有必要,“还是说在大公主眼里,我姜槿就是傻子吗?你说什么,我就信?”
“难道你不应该听我的话吗?我可是元后所出的嫡公主,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于如琴反驳道。
“呵呵,你是公主,我就要惯着你吗?浅吟,轻语,请大公主出去。”姜槿厉声道。
见这样行不通,于如琴打出了感情牌:“姜槿,之前几年,我真心拿你当未来弟媳,亲妹妹相待,本宫可让你受过委屈?要说矛盾,也是你和尘儿的事,你怎能如此对我?京城的大夫没有人肯去蜀王府为我医治,现在又这般待我,你就是要本宫的命啊!”
说着,她还哭了起来:“槿儿,做人不能这么狠心啊!你忘了,你祖父去世的那段日子,本宫怕你难过,还去看过你,你怎能对本宫这般?”
本来,姜槿早就忘了。
于如琴这么一说,她也想起来了。
祖父去世后,父亲大多数时候都在刑部,祖母是个耳根子软的,任由梅昔若算计。
梅昔若得了势,虽说表面还过得去,却处处压制她。
坑白挽留给她的东西。
于如琴是来了,可不是来陪她的,是来给她立规矩的。
她说:“姜槿,本宫是你未来大姑姐,你这样笨手笨脚可不行,现在就要学着伺候本宫。”
之后,她几乎每日都过来。
让她端茶倒水,跪着伺候好几个时辰。
要不是爹爹无意间撞见,于如琴还不知道要折磨她到几时呢?
爹爹第一次对她发脾气:“槿儿,贵为尚书府嫡女,你性子这般软弱,成何体统?把尚书府的脸面置于何地?”
那会儿,她只觉得委屈,觉得被于如琴欺负已经很难过了,爹爹还凶她。
现在想来,爹爹是恨铁不成钢。
可笑!现在于如琴竟然说是为了陪伴她?
黑白不分,对错颠倒,也就是这般了。
念及此,姜槿也不着急反驳,就听她说出什么歪理。
于如琴哭得伤心:“槿儿,尘儿与你退婚的时候,我处处为你说话,今日,你就这么回报本宫吗?还不许京城的医馆给本宫看病,就连你也不过来看本宫一眼。你就是想让本宫死吗?你就这么恨本宫吗?”
说了许久,于如琴累了,喝着热茶,大喘粗气,说不动了。
接下来,该姜槿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