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胤涟的声音传来，金光善的脸色难看至极：“江胤涟！是你！”
江胤涟淡淡地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瞥了金光善一眼，随后看向孟瑶。
嗯，衣角微脏，不错。
“阿瑶，没事吧？”江胤涟把剑收回剑鞘，径直走向孟瑶，“金光善走火入魔了？”
金光善眼见江胤涟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心中对江胤涟的恨意更深一份——区区小辈，凭什么不理会他！一介女流之辈罢了！
“江胤涟！看招！”
金光善胸口的伤口很快就被怨气填满，变得完好如初，他扭了扭脖子，眼中带着些许的兴奋冲向江胤涟。
江胤涟随手一挥，金光善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柱子上。
“金光善，不自量力可不是件好事啊！”
江胤涟手指轻轻一点，金光善就被压到了地上，溃不成军。
“阴铁的力量就是阴铁的，你的力量就是你的，谁来了都改变不了。为了能获得力量，你可真是丧尽天良啊！”
金光善根本说不出话来，心中的斗志就和熊熊燃烧的烈火遇到了暴风雨一般，顿时就灭了。
方才的自信和不忿转瞬间就变成了害怕和恐惧。
金光善眼见自己身旁的阴铁被牵引到了江胤涟手上，眼中的恐惧更甚，阴铁没了，他最后的希望也就没了！
孟瑶看着如同丧家之犬的金光善，没有丝毫的同情。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可不是用来做这个的！这分明就是明知故犯！
江胤涟细细地打量着手里的阴铁，戾气比她之前看到过的严重了不少。
但戾气分明是怨气附着啊，这阴铁怎么会比之前在岐山温氏发现的那柄黑剑的怨气更重呢？
“阿瑶，如今兰陵金氏还剩了多少弟子？”
孟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大致......三四百弟子，之前处理附近的凶尸折损了很多弟子。”
“三四百弟子！”江胤涟不敢置信地看着金光善，“你疯了？就为了从阴铁上得到力量，你居然用兰陵金氏的弟子...”
孟瑶面色沉沉地看着金光善，兰陵金氏的基业怕是毁在了金光善的手上！
用弟子的命做筏子，日后还有哪些人愿意来兰陵金氏？有谁愿意做兰陵金氏的门生？！
这个金光善看似精明不已，实则蠢笨如猪！用这些弟子献祭，简直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江澄等人匆匆赶来，看见眼前的状况，都担心地看着金凌，生怕他脑子一热，给金光善求情。
“对了，大师姐，为何这阴铁能隔空吸收怨气啊？”
孟瑶想到方才金光善身上的黑气，不禁疑惑地问道。
这件事情简直闻所未闻啊，当年温若寒虽然也用了阴铁，但是貌似没怎么看到他用怨气啊......
“隔空？”
江胤涟眉头一皱，怨气怎么能隔空吸收...不对！
“金光善是在这边吸收的怨气？突然聚集过来的么？”
孟瑶肯定地点点头：“不错，方才他身上的气势突然就变了，就是在这边吸收的，我用了三张爆破符都奈何不了他！”
江胤涟沉着脸，用神识扫了一圈，发现了藏在地下的金氏弟子——走尸。
金凌看着趴在地上的金光善，眼中满是不忍。
但他也知道，面前这个发丝凌乱，瞳孔呈现红色的人，变成这副模样是咎由自取的。
“祖父！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金凌眼中迅速蓄满了泪水，明明...明明聚在一起的时候，祖父只是看起来有些不好，但不是对谁都笑脸相迎的么？
他的脑中再次响起了金子轩的声音：
“阿凌，你祖父可能看起来不太靠谱，但是当年你祖父在温若寒手底下撑起了整个兰陵金氏。”
“至于你的叔叔他们，你不要管，这是你祖母和祖父之间的事情。”
“虽然你祖父很少关注阿爹，但是你祖父对阿爹很好的，岁华也是你祖父给阿爹打造的，是当年你祖父寻遍天下的顶好的灵剑。”
“你祖父作为一宗之主，总是很忙的，许多宗主总是宴请他，阿凌日后还是莫要打搅你祖父了，知道么？”
阿爹口中的祖父好像是祖父，但好像又不是祖父。
明明宗门里只有祖母一个人，但是小叔叔不是祖母的孩子，那个莫玄羽也不是。
他知道，这种情况的出现，是因为祖父...生活不检点，但一个总是有很多事的宗主又是从哪里来的时间呢？
阿娘也说外祖父忙，但外祖父忙...也不像祖父一样。
金光善听到金凌的声音，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眼中满是祈求地看着金凌。
但是威压太重，金光善说不了话。
金凌泣不成声，明明一切都很好啊，为什么祖父要这么做？
蓝景仪也跟着一起过来了，看见金光善的模样，有些唏嘘。
想当年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啊，在台上说话简直一呼百应，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但至少在他的印象中，这位金宗主永远都是那副模样，就跟笑面虎一样。
虽然泽芜君也经常笑，但是金宗主的笑和泽芜君的笑是不一样的，一个是小人，一个是君子。
“阿凌！阿苑！景仪！”
被点到名的三人立马看向江胤涟。
祭天飞到天上，瞬间变大，将大殿劈成两半——露出了下方的走尸。
“啊！这些都是......”
蓝愿呆呆地看着下方面目狰狞、伤痕累累的走尸，他们身上的服饰再熟悉不过了。
金凌努力地收拾了一下情绪，深深地吸了几口气，那是他们兰陵金氏的弟子......
饶是金凌心中再舍不得，也被惹怒了。
金光善是他的祖父，但也同样是兰陵金氏的宗主，他竟然利用了弟子们对他的信任，将他们诓骗成了这样。
能变成走尸，还有这么多伤口，他们生前到底有多么的绝望......
魏无羡和江澄眉头紧锁着，眼中划过一抹厌恶，这个金光善...真是荒唐！
宋子琛简直无法忍受，直接拔出了拂雪：“真是仙门的耻辱！”
“金光善！你有想过这些弟子的家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