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鸢将脑袋立在地上,双手捏出手势。
刚刚补充的灵气迅速消耗,最终在地面上漫延蓝色的纹路。
紧接着。
她的眼睛逐渐蔚蓝,星河点缀其中。
“呵…呵呵…”
就在他的跟前,只有脑袋的蛇人忽然沙哑的笑了起来。
他以一种常人完全无法理解的状态存活,甚至看起来还可以说话。
“你想要…做…什么?”
他看起来像是已经放弃了抵抗,声音断断续续,模糊到了一定程度。
钟鸢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只是双掌合并,指尖轻点他的脑袋中央,随后向上一抬。
白色的光团如同粘糕一般被她抽出,圆润的漂浮在空中一动不动。
钟鸢将手指摁在光团中央,深吸口气,迅速向外拉开。
黄色的龙影在她的身上闪烁,璀璨的星图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钟鸢的眼神迅速在上边晃动,像是在搜索着什么东西。
就在她的视线里,一道红光最终出现。
在这!
钟鸢的眼睛微微瞪大。
但只是顷刻,她眼前的星图就开始剧烈晃动,紧接着彻底破碎。
看见这一幕,钟鸢眉头紧锁。
而他身上的脑袋却恰好传出了难听的笑声。
“失败了?”
他的嘴巴一闭一合,模糊着说道:“正常,陈青山这人之阴险狡诈,我最是了解不过。”
“他一来就夺了本该属于我的位置,恶心至极……又岂能没有一点应对措施?”
“我大概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了,想通过我找到他的位置?”
“痴人说梦。”
“与其想要找他,还不如先解你的毒。”
话落。
脑袋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他的表情再次扭曲起来,像是对钟鸢的失败感到无比的兴奋。
这纯粹是来自心灵的报复。
钟鸢终于低头瞥了他一眼。
片刻。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摸向腕部的手环。
然后掏出一个瓷瓶,从中抖出两颗不大的药丸,将她塞入口中。
她咀嚼着咽下,脸上的毒素也逐渐褪去。
脑袋虽然看不见,但他似乎察觉到了这一幕。
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逐渐僵硬,最终面无表情。
他的喉咙涌动:“这药该不会是……”
“陈青山给我的。”
钟鸢将瓷瓶塞回手镯里,平静的说道:“就在他拼尽全力,想要伪装成我的好老师时。”
脑袋哑口无言。
下一秒。
他的表情忽然剧烈扭曲,怨恨呼之欲出。
“陈青山——”
他只来得及喊出这三个字,后边的话就都被喷出的鲜血替代。
他哪有力气能够一直说话?
钟鸢冷冷的看着他。
她曾在卷宗上看到过,血裔种的脑袋不太正常。
这个命途的御灵师,脑袋里满满的负能量,或者说是一团浆糊更加贴切。
搜魂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他生效,这也是李文书刚才想直接弄死他的原因。
但自己有办法做到这一点。
最终。
钟鸢用他的记忆构建星图,通过食龙术改变了失败的可能。
最终确实定出了陈青山的大致方向。
只是虽然星图构建成功,但对方随之而来的防守,直接将星图彻底击碎。
她的办法失败了。
但或许,眼下还有别的办法。
“你。”
钟鸢盘腿坐在地上,死死的看着呕血的脑袋:“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脑袋呕着鲜血,最终咧开嘴巴。
他脖颈处的血肉,如同密密麻麻的蚯蚓一样向外漫延,似是想要重塑自己的肉身。
但最终的效果仅此而已。
他的【超速再生】,还没有到失去了肉体之后,脑袋可以能够重新长出肉体的程度。
“我凭什么告诉你?”
脑袋微微上扬,恐怖的血洞像是在盯着钟鸢。
“你对陈青山有恶意,我看的出来。”
“……然后呢?”
“你将他的位置告诉我,我马上送他来陪你……反正你都要死了,让他下去陪你不好吗?”
“……啊。”
脑袋狰狞的表情微微停顿。
“祸六堂,神州知名恐怖组织。”
钟鸢微微昂首,对脑袋的组织如数家珍:“你们恶贯满盈,在神州无恶不作。”
“虽然不清楚到底因为什么,让你们近几年忽然多出了很多血裔种,但我知道你们的组织作风。”
“背叛,谎言……你们完全没有信任可言。”
“既如此,【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钟鸢如同唠家常一样对着脑袋讲话。
只是在话语的末尾,她的手指忽然掐起一个手势。
蕴槽中的灵气再度消失一截。
脑袋彻底沉默,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在这时候,你甚至能从他的脸上看到智慧。
这踏马简直不可思议。
直到过了一会儿,脑袋才缓缓开口说道:“你说的有道理……”
他像是认同了钟鸢的观点,脑袋甚至微微点头。
直到下一秒。
“但是我拒绝!”
他再次露出了扭曲的笑容,甚至这里边还带着点嘲讽:“我就不告诉你。”
他放声大笑,嘴里再次涌出鲜血:“陈青山误我,你们杀我……”
误我?
钟鸢敏锐注意到这两个字。
但脑袋并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而是一边呕血,一边大喊:“陈青山误我,你们杀我!”
“竟还想让我给你们提供帮助?”
“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谁下来陪我,到时候我一定要把你们剥皮抽筋,把你们……”
话音未落。
钟鸢的身边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伴随着一道踢击,脑袋朝着空中快速旋转,最终砸在远处的地方。
“不用问了。”
少年拿着一把短刀,轻轻拍了拍钟鸢的肩膀,语气平静道:“我大概知道陈青山躲在哪了。”
“你知道?”
“我猜的,等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
少年持着短刀,大步流星的朝着脑袋的位置走去:“我忙点私事,祭个亡魂,你给我点时间。”
“对了。”
“有没有锅啊,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