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会这样做的。”
狄恨雁说得确实不错，路向南是个非常惜命的人，尤其是在她父母去世并且获得能够帮助华国更加富强的系统以后，她更加看重自己这条命了。
如果这件事放在狄恨雁身上，她会选择各种非人的手段折磨对方，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是路向南不会。
她只会用正当的法律手段来报复狄恨雁。
可只是死刑枪毙，无论是对于狄恨雁本身，或者是年幼遭受双亲的路向南而言。
这惩罚...实在...太轻了...
但正当的手段就是存在这样的弊端。
事情似乎是陷入了死胡同。
而狄恨雁之所以能猜到，那是因为她们俩都是顶顶聪明的人，她们能推测出彼此的行事准则。
就像是路向南能猜透狄恨雁在当过丑国特工以后，会更加泯灭人性，不愿意对她有半分期待。
同样的，狄恨雁也能知晓路向南的秉性。
只是，狄恨雁没有猜到，在路向南上交系统后，她这一年的成长，可谓是突飞猛进。
要知道，路向南从见到狄恨雁的那一刻起，情绪从始至终都非常平静一样。
她的语调平稳，没有丝毫的愤怒或激动，就像是在跟狄恨雁闲聊一样。
她也并不会因为狄恨雁骂她“爱国小傻瓜”而破防，也不会因为狄恨雁说出她是杀害自己父母的幕后推手之一而表现出特别的愤恨。
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状态并不是一年前的她能做到的。
因此，听到狄恨雁暗戳戳的威胁，路向南歪了歪头，微微一笑。
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像是听到了一件充满戏谑的故事。
“怕？”
“Elizabeth，我巴不得他们上赶着来送人头。”
狄恨雁眉头一皱，她并没有意料到路向南会说出这般话。
路向南直视着她的眼睛，笑容灿烂。
“他们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
“希望他们不要让我等太久。”
“毕竟，我已经想收拾他们...想了整整十多年了...”
路向南的双眸里燃烧着冷静的火焰，见不到半分的犹豫与恐惧，全是破釜沉舟的果敢与深藏不露的野心。
她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你以为我会是猎物吗？”
“该害怕的，应该是他们。”
狄恨雁还是不了解路向南。
路向南的野心说大也不大。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掀翻这个世界，或者说要称王称霸，追求那些所谓的荣誉与地位。
但说小的话。
嗯，一点儿也不小。
她要跟那些涉及那桩惨案的国家一一算总账。
欠她的，得连本带利拿回来才行。
狄恨雁只是其中一个小环节而已。
*
看着如此自信的路向南，狄恨雁瞪大了双眼，试图找出她眼神里找出丝毫动摇。
没有。
完全没有。
狄恨雁的声音尖锐又带着颤音。
“你疯了吗？”
“呵，路向南，别人都说我是个疯子，你比我还要疯！”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会被当作众矢之的，你会万劫不复的！”
正因为狄恨雁之前在丑国当过特工，所以她很清楚那些人模狗样的东西比她更没有底线。
甚至自己跟他们相比，自己已经算得上“没有那么残暴”了。
狄恨雁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做一些泯灭人性的任务，而那些人，他们从来不知道“人性”为何物。
他们生来就是变态的怪物。
他们的联络网遍布于世界各地，甚至路向南在便利店随意的一次人脸识别都可能成为定位的追踪器，进而变为她的勾魂链。
狄恨雁不知道路向南是多有初生牛犊不怕虎，才敢说自己不害怕的。
嗯，路向南确实不怕。
因为她的身后站的是，在艰难中崛起，在挑战下奋进，以辉煌成就守护万家灯火，让世界瞩目的华国。
五星红旗照耀的每一片土地都会沐浴光明。
黑夜里的火种永远会因华夏儿女不屈不挠的精神而炽热。
在废墟里残败的野花也能迎着东方的朝阳绽放万丈光芒。
但这些话，路向南并不想告诉狄恨雁。
按理来说，她平时经常提及爱国这件事。
可是，在狄恨雁这种人面前提起华国，是对华国的另一种亵渎。
*
路向南给程如霜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可以把人都带走了。
按理来说，抓获犯人后就应该马上转移地点，以免夜长梦多。
纯粹是因为路向南想要了一桩多年来的心事，才跟狄恨雁多聊了几句。
如果狄恨雁快点离开，整座病房的安保人员也能够撤离，早点回家补觉了。
路向南半卧在病床上，听到身后狄恨雁那呜呜求饶的声音。
“路向南，我求求你，你给我留最后一点体面，行不行？”
“像你这样善良的人，一定能原谅我的，对不对？我从小妈妈就不爱我...”
“南南，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拉过我的手吗？你跟我说...”
路向南一直看着窗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再给过狄恨雁。
嗯，她演技不太行。
装都装得不太像。
路向南在心里默默点评。
*
看着窗外的银杏树，渐渐的，路向南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似乎眼前的景色都变得不太真切。
妈妈，爸爸，你们看到了吗？
我刚才很棒，对不对？
我都忍住没有哭，也没有冲上去掐她的脖子。
你们不在的日子，我一直有好好生活。
我好想你们呀...
我...会成为你们的骄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