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环山有多处五彩枫林,八马金屋踏行于橙红黄绿的掌叶之上,绕着海浪般起起伏伏的山叶,环游向内。
时而长飞,时而长停……
“大人,您在看什么?”琥珀、银珠、大娇一同望向冥台秋所看的方向。
“这个世界。”
冥台秋举目远眺,将每一道光,每一块山石,每条蜿蜒的长河,无数漂浮的数据一一拓印,汇成溪流,江河,大海,涌入脑中。
心道一声“晚安”,管家系统切回了另一个她。
冥台秋:“现在还剩多少世界没有崩坏?”
“不到十分之一。”她顿了顿,“把你拓印的世界数据传给我,存储过多,会影响你的记忆。”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你完全掌控了管家系统,或者,等我抓到主系统。”
“你已经腾出了绝大部分的脑域,可环山世界的数据太过庞大,很不对劲……你,快撑不住了。”
“这是你计算出来的结果?”冥台秋一笑,“三千世界一路过来,撑不住的事还少吗?我能走到今天,就没有撑不住的。”
“不一样,之前是获得力量,这次是消耗。你在疯狂消耗你自己。”
“放心,在那之前,我会解决掉它。”
另一个她默了默,“好吧,乙环山是你的极限,拓印之前,先去皇庭殿找殿首,她的权杖就是补丁,能让我得到剩余的权限,彻底掌控管家系统。这般,便万无一失了。”
冥台秋嗯了一声,切断连线。
管家卡带一瞬,恢复神志。
“您刚刚对我说晚安了,是吗?”
它被冥台秋噤了声,只能看到一道兴奋滚动的念想。
“虽然我不需要休息,可我很喜欢您这样同我说话,把我当作一个人,而不是机器。”
“这让我想起了脑中多出来的画面,那些,我们相处在一起的快乐片段,我很喜欢。”
它在脑中时不时发出一句,像是自言自语般,不管冥台秋给不给回应,都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
八马金屋跃过人群,跃过一处村庄密林,一男一女正扛着锄头,相互擦着汗,有说有笑地往林中木屋而去。
忽的,头顶掠过一片阴影,两人肩上的锄头哐当落地,两只手紧紧扣住,便是头也不回地奔逃。
奔跑的两人在零零散散的村庄行人中显得异常突兀,冥台秋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倒是琥珀三人好奇地盯了许久,待金屋在那两人的怔愣中飞跃而过之时,他们才看清了两人面貌。
顿时吓得一惊!
这不是被烧死的殿首和二代皇孙吗?!
他们怎么会在这?!
那两人得罪了大人,自焚于众,以死谢罪。以大人的本事,绝无生还可能!
三人对视一眼,望向冥台秋,见她丝毫没有注意的样子,蓦地,好似明白了什么……
琥珀眼里的爱意无法遮掩,给冥台秋温着茶,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往她身上落,不管看向何处,眼里都有一道不能忽视的光。
直到眼睛刺痛,才会逼不得已闭上眼,调整呼吸。
他在夜里与她交融之时曾小心翼翼询问过,可否一窥大人真容,冥台秋只是笑笑,将他干得更狠了。
他不知道,他如今觉得的“狠”,是连岛屿那几位夫人都没享受过的温柔。若让他们几个知道,指不定得多酸。
当然,这温柔背后,也牺牲了承宠的次数和时间,冥台秋在他身上尽不了兴,自然会在别的郎君身上讨来。
大娇也吃得饱饱,一颗男子心全挂在了冥台秋身上,知道她什么都不缺,想了想,还是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给冥台秋绣了一双又一双漂亮的长袜,一只又一只私裤、胸巾。
但奇怪的是,冥台秋不用胸巾,私裤也颇为新奇,第一次侍奉的时候,差点没解开,还是冥台秋自己动的手,他在承恩之时,细细摸过,反复观察了上面的针脚,迷迷糊糊硬撑起精神,好好研究了一下。
还真做出了同样的款式!
一想到大人贴身穿着他亲手制作、精心刺绣的内服,大娇就幸福得耳腮发红,眼角带笑,眸子里满是柔情与蜜意。
银珠也被滋润得很好,比起琥珀和大娇,却稍稍显得有些拘谨。
冥台秋做那事的时候不爱说话,最多发出一些气音,却喜欢听他哼唧,有时候还会故意捏住他的双簧,让他难为情地出声。
她却像是觉得有趣,无情把玩,全程都只能听到银珠一个人的羞人之声。
可他想听冥台秋说话,不管床上床下,都少得可怜。
大娇做针线,琥珀煮茶,冥台秋赏景,婴离打盹,整个马车只听得到煮茶的沸水声和火焰时不时的噼啪,静谧又和谐。
人群中,一个女孩儿盯着那一闪而逝的金屋,猛地摇了摇旁边女人的手臂,“义母,您快看啊!那是密仄大师的马车!”
乌岚抬头一看,又立马低头,同时按下义女的脑袋。
“佳,小心这种大人物,在你不配出现在她身边之前,莫要眺望。”
被叫作佳的女孩儿若有所思点点头,“是,义母。”
她姓吕名佳,只是一个普通仙人,却因名字,被义母认作了女儿。
义母对她倾囊相授,十分大方,她知道,义母是把对逝去女儿的爱,给到了她的头上,因此,才会时不时唤她为佳,而不是吕佳。
乌岚满意点头,带着义女消失在了人群中……
几日过后。
乙环山迎来新晋神门——密仄门的门徒招收大典,
一行白衣女人包下了乙环山最为金贵奢侈的天骄第一峰,选拔门徒,广邀美君!
前有集体屠戮神人榜的惊闻,后有保送甲环山的豪诺,密仄门来势汹汹,声势浩大,短短几日,便让整个乙环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成了神级师门中,最为神秘火热的一个!
因为价格昂贵,他们包下的那座山,原本只在举办始皇庆典时才会开放,不管是皇庭殿、还是甲环山下来的天骄,最多也只包得起一座楼,一片地,哪里见过按山头包的!
这得多少钱!
轰轰烈烈的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光有通过初筛前来求拜的天骄,还有甲环山下来的使者,各路打探,心怀不轨之人……连普通老百姓都忍不住凑起了热闹。
男女老少全涌向了天骄第一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