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禹被禁军拖到了天牢,今日发生这件事还有疑点,皇帝在盛怒之下没有发现,一旦他反应过来就会发现今日见这件事所透露出的不寻常。
永寿宫,云桃夭站在太后身侧,齐阡陌坐在太后下首位,皇后跪在地上。
“说说吧,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太后睁开眼,冷冷的看着皇后,语气不咸不淡却尽显上位者的威严。
“臣妾不知太后在说什么,今日之事臣妾并不知情。”皇后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说道。
太后猛然一拍桌子,怒道:“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百媚生是宫中禁药,你身为皇后,居然私藏禁药,就这凭一条哀家就能废了你的后位!”
“臣妾没有,臣妾身为皇后又怎么明知故犯。就算臣妾用了这百媚生,又怎么会用在太子身上。”皇后辩解道,声音中都带了哭腔,眼中蓄满了泪水又强忍着不掉下的模样,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本王记得百媚生被列为禁药的时间同太子几乎同龄,当初就是皇后娘娘您亲自从后妃宫中搜出了百媚生说是销毁了,可是销没销毁母后和皇兄可都只听皇后娘娘您一人之言,说不准,是您偷藏了这药呢。”齐阡陌看向皇后,眼神意味深长,看的皇后一个激灵。
但是皇后还是很镇定的说道:“九皇弟这是什么话,本宫身为皇后,有什么必要藏着这百媚生。”
“这本王就不知道了,毕竟本王不是皇后娘娘,也不需要固宠。”齐阡陌笑着说道。
皇后浑身一颤,当年确实是她藏了百媚生,想着用这个怀上皇帝的孩子,可是还没等她用呢太医就诊断出她怀了身孕,这药到后来也没用,要不是为了算计云桃夭,皇后都快忘记自己手里还有这种药了。
随后,皇后声泪俱下,哭诉道:“太后,此事真的与臣妾无关,是有人想要算计臣妾算计太子啊。边说着还便朝太后磕头。
“够了!”太后怒斥一声,“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当初支持太子退婚,现在觉得夭夭好了又想重新撮合太子和夭夭,只是哀家没想到,你的心思居然如此恶毒,居然想让太子和夭夭生米煮成熟饭,你可知这有可能要了夭夭的命!”
皇后见太后已经知晓了他们的算计,也就破罐子破摔了,说道:“当初本宫也没有同意太子退婚,最后是云桃夭退的婚。后来禹儿已经醒悟了,可她三番两次落了禹儿的面子,要不是她不识好歹,我也用不着用着药,最后也不会害了禹儿。”皇后说完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猛然抬头看向云桃夭,“禹儿明明告诉本宫你已经将药吃下去了,红尘醉你也喝了,为什么?”
“是你,”皇后突然冲着云桃夭大喊,“是你给禹儿下的药,鸟就知道本宫的计谋,所以将计就计,让禹儿吃下了百媚生,解这本宫的手毁了禹儿,云桃夭,你好狠的心,禹儿对你痴心一片,你居然对他如此狠心,是你毁了禹儿,是你毁了禹儿!本宫要杀了你。”皇后歇斯底里地冲着云桃夭吼道,站起来就要扑向云桃夭却被慕风一脚踢到膝盖内侧,摔跪在地上。
云桃夭好看的双眸淡淡地看着皇后,眼神中没有半分情绪,就连说话地语气都是淡淡的。
“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女一直生活在宫外不说,甚至都不在京都,如何知晓百媚生是何物,又如何能让太子殿下吃下那百媚生。”
“不可能,不可能,禹儿明明告诉本宫你吃下了,是云柔儿看着你吃下的。”皇后喃喃的说道。
听到这云桃夭淡漠的神情才有了变化,脸上写满了不屑,冷哼一声,说道:“皇后娘娘 未免太看得起云柔儿了,您凭什么觉得就凭云柔儿能给臣女下药,别说臣女根本就不会让云柔儿靠近我的院子,就算是靠近了,臣女的饮食向来是严格把关,云柔儿如何能得手,更何况,若那吃食与云柔儿有关,我更是碰都不会碰一下,云柔儿那里来得机会,给臣女下药。”
“云柔儿骗了禹儿,也骗了本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你们云氏没有一个好东西,是本宫小瞧你了。”皇后眼神阴翳地盯着云桃夭。
云桃夭看着皇后,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太后深吸了口气,道:“樊嬷嬷,将方才皇后说的话都登记好,然后一起送到皇帝那里去吧,如何处置,让皇帝做主,哀家累了,让人都退下吧,夭夭和陌儿陪着哀家就好。”
“是。”樊嬷嬷答应一声便指挥着人将皇后拖了下去,扭送到了皇帝的御书房。
太后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说道:“皇后这是被那个位置蒙了眼,居然生出如此歹毒的念头。”太后转过身握住云桃夭的手,“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云桃夭回握住太后的手宽慰道:“臣女没事,倒是惊扰了太后。”
“唉,原本想留你在宫里吃顿饭,眼下是不行了,一会等樊嬷嬷回来了让她送你出宫。”太后说道。
“母后,我可以送夭夭出宫。”齐阡陌说着就要起身。
“你留下,”太后看了齐阡陌一眼,“哀家一会有事要问你。”
齐阡陌还要再说什么,云桃夭看了齐阡陌一眼,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齐阡陌就没有开口。罢了,母后迟早会知晓的。
没一会,樊嬷嬷就回来了,云桃夭便由樊嬷嬷领着出了皇宫,云桃夭出宫的时候正好碰见进宫的兵部尚书。
“有劳嬷嬷了。”皇宫门口云桃夭朝樊嬷嬷福了福身,表示谢意。
樊嬷嬷侧身避过这一礼,反倒是朝云桃夭行了一礼:“云大姑娘多礼了。”
“有一事还要劳烦嬷嬷,一会太后娘娘若是要打齐王殿下,还请嬷嬷拦着些。”
樊嬷嬷还想问问为什么,但是云桃夭的马车已经来了,樊嬷嬷便也没有问出口,想着一会拦着便是。
永寿宫,太后拨弄着茶盏,热气氤氲,好一会太后才开口,问道:“今日之事,可有你的手笔?”
齐阡陌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语气非常平静地说道:“准确来说,是我一手造成。”
“混账,你这做,将皇家颜面置于何地!”太后重重的茶盏阁下,力道重到茶水都溅出不少。
齐阡陌也将茶盏放下,说道:“夭夭那番话,想必母后已经听出来了,皇后给了齐禹药让齐禹想办法让夭夭服下,但是齐禹很难就接触到夭夭,便让云柔儿想办法,好在夭夭同云柔儿关系不好,云柔儿送来的东西夭夭都会再三检查,便查出了这个药。”
“皇后准备红尘醉的事我早就得知,恰逢夭夭询问那是何药,我便猜到了皇后的意图,然后设计让太子吃下那药,还留了个丫鬟避免太子爆体而亡,安嫔也是我设计的,我知道,仅仅只是一个宫女,皇兄不会他如何,但若是皇兄的妃子那就不一样了。至于兵部尚书府的刘二姑娘,她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我也不知她为何出现在内。”
齐阡陌将自己的算计原原本本的说的出来,只是没说云桃夭也参与做局,将云桃夭摘得干干净净。
太后听完气急了,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齐阡陌很自然地就跪在了下来,说道:“母后莫要生气,免得气坏了身子。要打要罚,随母后处置。”
樊嬷嬷 回来的时候就见到跪在地上的齐阡陌和胸口剧烈起伏一脸怒容的太后,急忙上前打圆场,说道:“哎呀,这是怎么了,齐王殿下怎么跪着呢,殿下身子骨刚好了没多久,这天寒地冻的,可别再伤了身子。”说着作势就要去拉齐阡陌。
“宫里这般缓和,怎会冻着他,樊嬷嬷,让他跪着。”太后没好气的说道。
樊嬷嬷有些尴尬,随即又说道:“这地板到底还是有些凉的,神医不是说了,殿下的身体需小心养着,这样日后恢复灵根的时候才能少受些苦嘛。”
樊嬷嬷不愧是贴身伺候太后的人,知道太后最听不得什么,樊嬷嬷这么一说,太后就心软了,但还是有些生气,瞥了一眼齐阡陌,说道:“看在樊嬷嬷如此为你说话的份上,起来吧。”
齐阡陌便站了起来,说道:“多谢樊嬷嬷,多谢母后,母后最是宽宏大量。”
“哼。”太后冷哼一声。“少来。”
“母后,你也知道,齐禹他就不是当太子的料,这些年他做下多少荒唐事,这次更是动用禁药,母后当真放心将江山交到他手中吗?”齐阡陌问道。
太后皱眉,这个答案无疑是不放心的。太后扶额,说道:“哀家知道你向来不看好齐禹,可这事若是被你皇兄知道了,”
“母后,皇兄当真如他表面上那般看重齐禹吗?母后,帝王最忌讳何事,母后难道不清楚吗?”齐阡陌打断了太后得话说道。
太后沉默了,皇后母族仗着曾经救过先帝的功劳横行霸道多年,因着人言可畏,皇帝也多有纵容,这次这件事,正好给了皇帝理由处置皇后母族,解决了困扰皇帝多年的问题,也能借此拔掉一些朝廷的蛀虫,换更多皇帝自己的人上去,使皇权更加稳固。
太后看向自己的小儿子,一直以为小儿子不懂朝堂之事,想不到他竟看的这般清楚,罢了,她老了,这天下毕竟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
太后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哀家年纪大了,朝堂的事,也不该哀家管。说说你的事,哀家已经将那个玉镯给了夭夭那个丫头,你可要哀家为你赐婚啊。”
齐阡陌笑了笑,朝太后作揖,说道:“那就有劳母后了。”
第二天,三道旨意齐发,皇后被废幽禁冷宫,太子被废贬为庶人,太后赐婚齐王殿下和丞相府大姑娘赐婚。
太后懿旨送到丞相府的时候,除了云桃夭其他人都傻眼了,云桃夭和太子退婚,太子被废,大家都觉得云桃夭日后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亲事,万万没想到,云桃夭不仅得了太后赐婚,还是赐婚给齐王。
“云大姑娘,接旨吧。”前来送旨的,是太后的心腹公公赵公公。
“臣女云桃夭接旨。”云桃夭领了旨,众人便斩了起来。
云相送赵公公出府,到府门口的时候,云相塞给赵公公一个荷包,道:“赵公公一点心意,不知公公可否透露太后为何会给小女和齐王赐婚。”
“太后娘娘很是喜欢府上大姑娘,先前碍着太子,不好给齐王殿下和府上大姑娘赐婚,如今太子被废,齐王殿下求道太后跟前,正好随了太后的心意。丞相大人不必多虑,陛下也知晓此事,这婚事陛下也是满意的。咱家还要回宫复命,丞相大人留步。”说完赵公公就上了马车。
南院,云曼儿将桌上的茶盏悉数摔碎,气愤不已。
“凭什么,凭什么齐王殿下就看上了云桃夭那个贱人,她明明被退了一次婚,凭什么还可以得到这么好的婚事!”云曼儿气愤不已的说着,又随手将手边的茶盏摔碎在地上。
二夫人进门的时候就见到满地的狼藉,训斥了云曼儿一句:“你大姐姐被太后赐婚大喜的日子,你在屋子里又摔又砸,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娘,我就是见不得她那么得意,凭什么齐王殿下看上的就是她!”云曼儿不服气的说道,虽然说她喜欢的不是齐王,但就是见不得云桃夭好。
二夫人让丫鬟进屋收拾,随后说道:“这婚事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齐王殿下就是和闲散王爷,几乎不过问朝堂的事,又没有灵根,无法成为大房的助力。”二夫人摸了摸云曼儿的脸,“我的女儿天生丽质,那是能做皇子妃的。如今太子被废,就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的就是二皇子殿下,只要能拿下二皇子殿下,日后你就是太子妃,就是皇后。”
“娘,你知道的,我喜欢的是医尊。”云曼儿说道。
“傻丫头,那医尊都多大岁数了,模样再好看都没用。你要想压大姑娘一头,那就必须拿下二皇子,成为他的正妃,才有机会。”二夫人耐心劝着。
云曼儿想了想,觉得她娘说的在理,便说道:“娘,女儿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会成为二皇子妃的。”
二夫人摸了摸云曼儿的头,很是欣慰:“这才是娘的好女儿。”
桃花院,云桃夭看着手上的懿旨,齐阡陌动作还真是快,赐婚懿旨居然今日就下来了。
“姑娘你是没看到,听到您被太后赐婚的时候,四姑娘的脸色有多难看。明明姑娘不曾的罪过四姑娘,四姑娘却这么见不得姑娘好。”春华忿忿不平的说道。
云桃夭却不恼,淡然地将懿旨收了起来,说道:“岂止是四姑娘不高兴,二房三房四房,可能就没有高兴的,说不准啊,父亲也不高兴。”
“老爷为什么不高兴,姑娘被赐婚是好事啊?”春华不解地问道。
“齐王在外的形象是闲散王爷,不怎么过问朝堂之事,连早朝都不怎么去,更何况齐王殿下没有灵根,无法修炼,都是靠太后还有陛下的宠爱才有的如今的富贵,若是没了太后和陛下,难说齐王殿下是个什么下场。”慕风说道。
云桃夭赞赏的看了慕风一眼,说道:“不过师父说了,他的灵根会修复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姑娘,老爷和大公子来了。”房妈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来的还挺快,”云桃夭小声嘟囔一声,“房妈妈,请父亲和兄长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