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随后的时光里,王秀秀全身心地投入到她的刺绣事业之中。
由于此前那柄扇子所引发的轰动效应,九原县里那些拥有女儿的富贵人家,皆以能在自家女儿出阁时呈上一方双面绣的绣品为荣。
一时间,双面绣的声名如日中天,前来富源绣房定制绣品的人也络绎不绝,订单甚至排到了数月之后。
王秀秀的生活也因此变得忙碌而充实。
她每日除了在绣房中埋头刺绣,还多了一项全新的喜好——前往附近的山上游逛。
不过,她并不敢涉足太远,只是在山脚附近徘徊。
每次上山,她总不会空手而归,有时会捡拾一些新鲜的蘑菇,有时则是摘上些许野生的果实。
无论捡到或采到什么,都会令她心生欢喜,并为之愉悦许久。
这天,王秀秀如同往常一样,上山放松心情。
刚刚经历过一场山雨的洗礼,林中的空气格外清新宜人,四处都充盈着沁人心脾的气息。
王秀秀低头搜寻着地面上的蘑菇,忽然间瞥见不远处的一堆干枯树叶下,似乎有什么物体正在微微颤动。
王秀秀最怕蛇了,见此情景,心跳如鼓,腿瞬间就麻了。
就在她怀疑人生之际,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树叶下微微探了出来——竟是只小松鼠!
它蜷缩在树旁,身上布满了伤痕,漂亮的毛发早已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瘦小而脆弱。
其中一条腿受了伤,只能缓慢支撑着身体移动。
王秀秀看着这小家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
她小心翼翼向前迈了几步,想要帮忙。
然而,那松鼠不识好人心,一察觉到她的靠近,立刻呲了呲牙,喉咙中发出警告般的声音。
王秀秀被它突然这么一吓,不由自主后退半步。
王秀秀不禁在心里笑自己胆子小,连这么个受了伤的小东西也能吓到自己。
她四下打量,寻到了一颗不小的野果子,趁小家伙不注意,一下子塞进它的嘴里。
看着那松鼠被迫吞下野果后惊愕的表情,王秀秀得意地笑出了声:“嘿嘿!这下看你还怎么对我使凶!”
松鼠显然是被她这大胆的举动给惊到了,等反应过来时,已然是身处王秀秀的怀抱。
王秀秀鬼鬼祟祟带着松鼠回家,王家其他人没发现,倒是被刚归家的王家小郎王成文给逮了个正着。
刹那间,两人四目相对,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而松鼠呢,也不挣扎了,老老实实躲在王秀秀怀里装死。
“成文,你走得也太快了,怎么不等一等我……秀…秀秀…你怎也在这里……”
一个清朗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正是崔家二郎。
他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看到王秀秀时,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王秀秀一脸问号,心想在自己家门口,这很奇怪吗?
这个崔家二郎可真是个怪人!
王成文不知何时,悄然挡在了王秀秀面前,对着崔二郎拱了拱手,语气冷淡道:“师兄,我已到家,就不麻烦师兄了。”
话音未落,他微微抬起头,看似不经意间,飞快地瞥了王秀秀一眼。
王秀秀:……
这死小孩是使眼色示意自己走?
王秀秀转身欲走,崔二郎却眼尖地看到了她怀里抱着的松鼠。
“秀秀…秀秀,你可要伤药?”崔二郎突然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王秀秀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忙不迭地点头应道:“要要要!”
“那你等我,我这就去取!秀秀你一定要等我啊!”崔二郎说完,转身便匆匆离去。
王秀秀心中一阵感激。
王家没有伤药,以她的处境,又没有余钱去买。
她正苦恼着呢,没想到竟然遇上了崔二郎!
不得不说,可真是雪中送炭呐!
这崔家二郎虽然人有点奇怪,心肠倒是蛮好的嘞!
这么想着,王秀秀就对上了王成文的眼神。
那眼神,怎么说呢?
夹杂着几分嫌弃,又带着些许无奈与恨铁不成钢。
不是,死小孩!你有话就直说行不行!我是真猜不透你啊!
被如此鄙夷地盯着看,王秀秀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要不是忌惮着陈春花,她真想冲上去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头!
岂料,王成文缓缓命令道:“你进去,我等着师兄。”
“哦,好。”王秀秀温顺得像只小绵羊,乖乖地进了门。
她可不敢动陈春花的心头肉,只得怂兮兮地听从安排。
不多时,王成文进了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瓶子,扔给王秀秀后,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徒留王秀秀朝着他的背影挥舞着手,咬牙切齿地低声骂他
待心情稍微平复一些,王秀秀撸起袖子,开始给松鼠涂药。
她用指尖蘸取药膏,轻轻涂抹在松鼠的伤口上。
松鼠起初还有些抗拒,但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善意,渐渐安静下来,任由她摆弄。
“小家伙,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王秀秀轻声说道,看着松鼠的眼中满是温柔。
她将松鼠安置在一个用旧布和稻草搭成的小窝里,又给它喂了些水和食物。
做完这些,王秀秀坐在床边,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或许,生活就是这样,总有一些意外的小惊喜,让人在忙碌与疲惫中找到一丝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