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马车上,黛玉正偷偷瞄着张金哥,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
只见她虽然穿着粗布男装,还用黑色帽子盖住了一头秀发,但是那双含水的凤眼和微翘的鼻尖却仍透出几分娇俏,眉眼间的灵动和娇媚更显得她美艳绝伦,活脱脱一个绝色美人。
黛玉心中暗想:竟然有如此倾国倾城的女子?联想到方才苏旭说是旧识,黛玉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她酸溜溜地想:这苏旭,究竟是从哪里结识的这等美人?
莫不是他先前与我提起过,小时候亲过的邻居家小姑娘?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黛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一颗心像打翻了醋坛子,酸得直冒泡,又像揣了一窝兔子,砰砰乱跳个不停。
“哼,男人果然都是见色起意的大猪蹄子!”黛玉心中暗骂,越想越生气,一张俏脸也渐渐沉了下来。
长安城繁华热闹,苏旭一行人顺利进城后,找到了山子野在城中购置的别院,准备在这里安置。
这座别院地处城东一隅,闹中取静,院墙高耸,安保严密,下人们也都训练有素,守口如瓶,是个十分安全的落脚之处。
待马车缓缓停稳后,苏旭习惯性地伸出手,准备扶黛玉下车。
往常这个时候,黛玉总是会将柔荑轻轻搭在他的手上,借力跃下。
可今天,黛玉却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他伸出的手,俏脸含霜。
苏旭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黛玉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怎么,苏公子不去扶你的旧识,反倒来扶我?”
苏旭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冷言冷语弄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问道:“林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黛玉没有回答,只是唤来雪雁:“雪雁,扶我下车。”
雪雁见状,连忙上前搀扶。黛玉借着雪雁的力,轻盈地下了马车,看也不看苏旭一眼,径直走进了别院。
苏旭站在原地,看着黛玉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不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挠了挠头,心想: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位姑奶奶?难道是因为路上遇到的张金哥?可自己与她只是萍水相逢,并无其他瓜葛啊!
黛玉这边自然需要花时间去安抚,但苏旭此刻心系张金哥的命运,儿女情长只能暂且搁置。
安顿好黛玉一行人后,张金哥前来向苏旭辞别。
“苏公子,多谢你的搭救之恩,小女子就此告辞。”金哥低着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落寞。
苏旭见状,关切地问道:“金哥姑娘,不知你接下来有何打算?要去哪里?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金哥犹豫了一下,见苏旭一行人衣着光鲜,举止不凡,想来必是有些背景,便鼓起勇气说道:“小女子想去守备府,寻一位故人……”
她顿了顿,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苏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子实则遭遇了一桩难事。”
于是,金哥将自己的遭遇和盘托出,娓娓道来。
她本是长安城张大财主之女,进香途中被长安知府的小舅子李衙内看中,对方非要娶她为妻。
可她早已与守备之子李文轩订婚,两情相悦。
张财主贪图知府的权势,一心想要攀附,竟然花了三千两银,到京城求门路退婚。
那王熙凤贪图银子,假借贾琏的名义写信给长安节度使,解除了金哥和李文轩的婚约。
金哥和李文轩真心相爱,得知退婚的消息后,悲痛欲绝。
在原着中,金哥最终悬梁自尽,李文轩也殉情投河。
苏旭听完金哥的遭遇,心中充满了同情,他决定出手相助,尽可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金哥姑娘,别太伤心,鄙人或许可以帮你见到李文轩。”苏旭安慰道。
金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却又很快黯淡下来:“公子好意金哥心领了,只是……只是此事牵扯到知府大人,我怕连累公子。”她咬着下唇,神色凄楚。
苏旭看着金哥忧愁的模样,心中暗暗吐槽:同样都是知府的亲戚,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人家长安知府的小舅子,仗着权势,就能欺男霸女,为所欲为。
再看看自己,明明也是一个现任知府的正经儿子,还有个前任丞相的爷爷,怎么就没享受到这方面的“好处”呢?
难道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抛诸脑后,转而安慰金哥:
“金哥姑娘不必担心,公道自在人心,我就不信这朗朗乾坤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李衙内的作风,着实让人看不惯!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邪不压正!”
暮色四合,天色渐暗。
晚膳时间到了,长安城盛产羊肉,因此苏旭特意吩咐厨房准备了一道鲜美的鱼羊鲜。
香气从厨房飘出,弥漫在整个别院,勾引着人的食欲。
丫鬟来请黛玉去和苏旭一道用膳,却得到了黛玉身体不适,不想用膳的回复。
苏旭一听,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分明是还在生闷气啊。
黛玉和苏旭在外人看来,举止亲密,宛如一对恩爱的少年夫妻。
然而,只要林如海不在场,他们便会默契地分开居住,对外则宣称苏旭即将参加科举考试,分房睡是为了不耽误他学习。
这次在长安别院,苏旭也早早地将最好的正房安排给了黛玉,并吩咐丫鬟婆子仔细收拾妥当。
夜幕降临,苏旭一反常态地走向黛玉的房间,
守在门口的丫鬟婆子见状,纷纷掩嘴偷笑,窃窃私语道:“到底是年轻夫妻啊,这干柴烈火,哪里忍得住?嘴上说着分房睡,还不是很快就腻在一起了?”
她们哪里知道,苏旭此番前往黛玉房间,并非为了她们所想的那般卿卿我我,而是去做小伏低,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