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钰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她可不敢吐露,那日与林文望、林晚秋同萧逸晨,还曾相处过一盏茶的时间。
当时只道是寻常社交,哪知那人心底藏着这般龌龊的心思?
要是知道,那个萧逸晨有如此腌臜的心思,她才不会喝那个茶呢!
这个要是对宋令诚说了,怕是要将眼前人彻底惹恼。
那可是要老命了哎!
她小心翼翼的解释着,察言观色着他的表情,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猫一样。
葱白一样的柔荑捧着他的脸颊,看他气愤至极的模样,试图将那双盛满冰霜的眸子引向自己。
可宋令诚的目光,始终盯着马车上摇晃的窗帘,并不朝她望去。
马车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格外清晰。
莫文钰一时语竭,最终放弃言语,她也不会哄男人了。
只好将发烫的脸颊,贴在他的心口。
用寂静无声,做无言的辩解。
隔着织金锦缎,她听见那心脏跳动的节奏急促而紊乱。
车外,宋二的马鞭声清晰可闻,直到车轮彻底停稳。
可马车停稳许久,车厢内依旧悄无声息。
宋一、宋二握着缰绳,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
莫文钰攥住他微凉的手指:“令诚哥哥,到了......”
她又攥住他的手臂轻轻摇晃,想要邀他下车。
可他紧绷的肌肉传来的僵硬触感,让她心尖一颤。
宋令诚坐在那里,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
半晌,宋令诚终于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任由她拽着下了马车。
宋一和宋二,看见他俩这奇怪的样子,面面相觑。
穿过郡主府那九曲回廊,宋令诚一言不发的被莫文钰拽着衣袖,回到了玉成苑。
春萍捧着一盆温水进来时,正撞见两人沉默不语。
宋令诚躺在软榻上,枕着手臂望着房顶方向的虚空。
莫文钰用沾水的帕子,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易容妆容。
宋令诚也不言语,只是任她摆弄自己。
卧室的后面,被莫文钰改造成一个浴室洗漱的地方。
此刻,莫文钰蜷缩在洗澡水里,唉声叹气。
听见别人聚众谋划着,想把她给算计了,她也愤恨不已。
她咬着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个世道她何尝不知?
这个朝代,又是男尊女卑。
但是,真的亲耳听到,别人把自己当作算计玩弄的物件一般,她心里还是很不好受的。
原以为得了郡主封号便能挺直腰杆,却不想在那些世家子弟眼中,她依旧是无根无基、任人拿捏的浮萍。
莫文钰倚着桶壁,从空间中取出鎏金酒壶,她仰头喝起了闷酒。
辛辣的酒水滑过喉咙时,她想起雅间里的那些污言秽语,眼眶突然泛起酸涩。
水面倒映着摇曳的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直到木门\"吱呀\"轻响。
宋令诚半天没有听见水花声,他从软榻上起来,推开了浴室的房门。
浴室的木门被推开的瞬间,蒸腾的水汽裹挟着酒香扑面而来。
映入眼帘的是,莫文钰正举着酒壶往嘴里灌酒,粉扑扑的小脸上一片绯红。
不知道是热水蒸腾后的结果,还是喝醉酒的上脸。
朦胧光影里,莫文钰坐在水里裸着雪白的肩头,水润盈盈的眼睛看着他,似醉非醉的伸出白嫩细长的手指,在空中对着宋令诚勾动了几下。
声音带着醉意的绵软:“令诚哥哥……”
宋令诚看见这香艳的一幕,喉结剧烈滚动,他缓缓的走向她,修长白皙的长指拂上她的肩头。
锦袍落地的声音,惊碎了一室寂静。
当滚烫的唇贴上她时,莫文钰尝到了咸涩的滋味。
不知是酒,是泪,还是他心底翻涌的妒火。
宋令诚的吻,带着近乎偏执的力道,他把莫文钰压在桶壁上,狠狠的亲吻着欺负着。
今晚的宋令诚,格外痴缠凶狠。
……
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棂,在锦被上染上银色的光晕。
宋令诚将浑身发软的莫文钰,裹进绵软的浴巾之中,掌心贴着她的湿发,内力化作暖流烘干寒意。
怀中的人儿,早已沉沉睡去,他低头轻吻她泛红的眼角。
一想起雅间里的那些污言秽语,就仿若淬毒的利刃,深深地刺入他的胸膛。
胸腔里翻涌的怒意,几乎要破体而出。
萧逸晨轻佻的尾音、赵平耀张狂的笑声,还有那句\"睡了她,一样可以娶回家当侧夫人\",像烧红的烙铁,一下下烙在他心上。
毒蛇般的欲望正藏在暗处,随时准备撕碎她的美好。
这一刻,他恨透了那些觊觎她的人。
要不是钰儿死死的攥住他的手腕,他非要他们立刻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