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祈佑闻言也阴恻恻的笑了起来:“那就先弄死白锦泽,至少给他一个凌迟!”
姜远道:“这事也没那么简单!当场杀白锦泽是不现实的,还得押回燕安与人证对质,这期间定然会有人要跳出来为他开脱。”
赵祈佑冷笑道:“任谁来都没用!我堂堂齐王,竟被一个白丁陷害,岂能忍他!待我们拿了白锦泽,就按先前你出的计策办!我看谁能救他!”
姜远点点头,又想起一事来,问道:
“那肃江县令蒋平吕虽说与白翰文勾结,但他现在已被人暗杀身死,说不定会被有心人倒打一耙,说我等擅杀一县之官,有造反之嫌。”
赵祈佑哼道:“无妨!蒋平吕围攻当朝侯爵是真,他死了算是便宜他了!谁敢倒打一耙,本王也不是吃素的!”
姜远冷声道:“还有,那肃江县乡军的折冲校尉姓白,想来也是白家之人。他私调乡军,哼哼,也不可能放过!”
赵祈佑道:“那就等我们回程时,先去捉拿那肃江县的乡军校尉!私调兵卒围杀侯爵本就是死罪!先将他以谋反之罪斩了,我再奏于父皇!一个小校尉,还翻了天了不成!”
“那就如此!”姜远重重的点头,该出手时他绝不会心软,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就显得他这个侯爷太好欺了。
三人在马上相议清楚,姜远便纵马而出,举着火把在前带路,直奔当日他脱险的那个小湖而去。
杜青生死不知,姜远实是无比担忧,若杜青真被淹死了,姜远可能会愧疚一辈子。
杜青原本是一个四海游荡,过得潇洒快活的游侠,是姜远将杜青留在了身边当打手斥候使唤。
如果不是因为姜远,杜青也不会遭此大劫,姜远怎的不内疚。
姜远带着人回到小湖边时天已渐明,命人在小湖前的山上砍了竹子做出竹筏,又让特地从鹤留湾调来的那三十个会水的老兵全力搜索。
老兵们推着七八条竹筏下了水,用竹竿等物在湖中逐寸打捞,一直打捞到正午时分,整个湖底都被摸了个遍,也没找到杜青的尸首。
到得最后,姜远亲自拿了霸王钩上了竹筏,一边往湖里扔钩子,一边念念有词:“杜兄,兄弟我来接你回家了…你出来吧…”
姜远带着一众兵卒在水里到处扔霸王钩,却是一无所获,心中却是升起无限希望来。
杜青与那叫柔儿的暗夜使没在湖底安家,说不定还活着呢?
姜远上得岸边,脸上笑一阵苦一阵,看得上官沅芷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夫君,此处找不着杜青,说不定他还活着呢!”上官沅芷安慰道。
一旁的赵祈佑道:“这湖中鱼甚多,你那朋友不会被鱼吃干净了吧?”
姜远闻言脸色一黑:“靖轩,你不会说就别说,我谢谢你!”
赵祈佑也自觉失言,想打个哈哈掩饰一下尴尬,却又觉得此时不应该笑,只得道:“兄弟失言,明渊勿怪。”
“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杜兄脱了险,自己先回去了。”
姜远在湖中没能捞着杜青,也只得往好的方面想,如此这般安慰自己。
但姜远也知道,如果杜青脱了险,以他的性格,定然不会先行离去,而是会寻找姜远。
姜远想到此处,猛的一拍大腿,道:“快!回客栈!”
姜远前夜钻破洞进了肃江县城,回的是许永茂住的悦来客栈,而如果杜青要回去寻姜远,那必然是回姜远他们所住的客栈。
就在姜远领着人匆忙往回赶时,杜青与柔儿此时还在深山里的一个小山洞中。
“阿嚏!”
杜青狠狠的打了三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后,向火堆处靠了靠。
柔儿躺在山洞的角落里,秀目紧闭,毫无生机之色。
杜青叹了口气,将火堆移至柔儿身旁,犹豫着该怎么办。
柔儿身上受伤多处,胳膊上被削掉了一块肉,后背之上也有刀伤。
但最为致命的却是大腿根处那个被长矛捅穿的伤口,此处流血过多,导致柔儿时而昏迷时而清醒。
“也不知道外面是否安全了,姜兄弟等人是否脱了险?”
杜青暗叹一声,又回过头去看柔儿,脸上担忧之色更甚。
柔儿身上的伤口已被杜青处理过,在处理大腿处的伤时,杜青还挨了短暂清醒的柔儿几大嘴巴子。
杜青强忍着被扇脸之疼,将柔儿包成了木乃伊。
柔儿到底是因伤重昏迷不醒,还是因羞恼气昏过去的,杜青也琢磨不定。
“呀…”
昏迷中的柔儿轻哼了一声,似是痛苦至极。
杜青伸手一摸柔儿的额头,感觉烫手。
“糟了!”杜青快速收回手来,暗道不妙,自语道:“得给她找个大夫才行,否则肯定没命!”
杜青如此想着,轻轻抱起柔儿,将她缚于背上,用腰带将柔儿捆在自己的背上,径直出了山洞,朝山下而去。
柔儿在杜青的背上,突然醒转,有气无力的问道:“去哪?”
“自然是给你找大夫!难不成是背你进洞房么!”杜青一边在山林间飞奔,一边应道。
迷迷糊糊的柔儿听得杜青这么一说,神志稍为清醒了一些,想起杜青为她治伤时的情形,又羞又恼。
“我跟你没完!”柔儿虚弱的吐出几个字来。
“那你得活着才行!”杜青冷冰冰的说道:“你现在最好别再睡过去!”
杜青将她全身看了去,现在还说话这般冰冷,柔儿心中顿时一怒,尽管很虚弱,但还是张了樱桃小口,狠狠的朝杜青肩头咬去。
杜青十五岁出来混江湖,受伤是家常便饭之事,被一个快要死的女子咬一口根本没当一回事,连哼都没哼一声。
柔儿更气,这个无耻剑客,不但无耻,心冷得像石头,咬他都不带吭声的,世上怎会有这种人。
柔儿见杜青没反应,又加了些许力道,但终究是虚弱之体,哪里使得上力气来。
“你想咬就用力咬,只要别死就行!我可不想背具尸体满山乱窜!”杜青呸了一口:“那真是太晦气了!”
柔儿本就发着高烧,身上又有伤,被杜青这番话一激又要昏过去。
但柔儿要强,硬生生的强撑着,像只小狗一般,咬住杜青的肩头就不松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