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衍摩挲着锁身刻痕,赤芍纹蔓延至整个药田。男人轻轻地揽过妻儿,温柔地抚摸着他们的头发。他的目光落在了东方,那里,晨曦刚刚破晓,天边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在这黎明的微光中,他看到了一棵新生的接骨木。它的枝干修长而柔韧,嫩绿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绽放在枝头的雪白花簇。每一朵花都像是精心雕琢而成的艺术品,花瓣洁白如雪,晶莹剔透,仿佛能透过它们看到里面的花蕊。
男人凝视着这些花朵,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他注意到,每一片花瓣都似乎映照着《青囊书》残页的微光。那是一本古老的医书,传说中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奥秘。
正当男人沉醉在这奇妙的景象中时,一阵晨风吹过,带来了些许凉意。他回过神来,看到妻子正在整理陪嫁的木箱。木箱已经有些陈旧,但依然坚固。妻子轻轻地打开箱盖,里面的衣物和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
突然,一方素帕从箱中飘落出来。它的质地柔软,颜色素雅,仿佛是用月光编织而成的。男人连忙伸手接住,生怕它被晨风吹走。他仔细端详着这方素帕,发现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虽然历经岁月的洗礼,但依然清晰可见。绢帕四角绣着并蒂莲,花蕊处却凝着暗红血渍。\"妈妈的帕子会开花!\"云疏踮脚去抓,虎头鞋带勾翻妆奁,滚出的翡翠镯子突然裂成两半——内层填满蓝莹莹的蛊虫卵!
\"别碰!\"段嘉衍的军靴踏碎虫卵,黏液溅上绣帕的刹那,莲瓣骤然发黑。男人指尖赤芍胎记突突直跳:\"这帕子浸过鹤顶红混尸油,遇热则......\"
话音未落,念苏捧着汤婆子蹦跳进屋。绣帕受热气蒸腾,陡然腾起紫烟!
“小心!”怀瑾惊呼一声,手中的算盘珠如流星般飞出,准确地击飞了汤婆子。汤婆子在空中翻滚着,溅出的汤汁洒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这是什么?”念苏惊恐地看着地上的汤汁,又看了看怀瑾,眼中满是疑惑。
“这是毒!”怀瑾的脸色凝重,他的北斗胎记在此时显得格外耀眼,仿佛在压制着什么。
“毒?”念苏瞪大了眼睛,“我怎么会有毒?”
“这汤婆子被人下了毒,你若喝了,后果不堪设想。”怀瑾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可是,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啊。”念苏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有人想加害于我,却连累了你。”怀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念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怀瑾紧紧地握住了念苏的手,给予她力量和安慰。
“可是,这毒……”念苏的目光落在了那片紫烟上,心中充满了恐惧。
“我会想办法解毒的。”怀瑾坚定地说道,“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
念苏点了点头,缓缓地走出了屋子。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不知道怀瑾是否能够成功解毒。少年抄起妆镜折射晨光,帕面血渍遇光显形,竟是蓝姨婆手书的\"癸亥年腊月,赠苏氏新妇\"!
云疏突然捂住口鼻,虎头鞋踢翻铜盆,惊呼道:“帕帕在说蓝奶奶坏话!”孩子沾湿的鞋尖划过青砖,水痕汇成个“弑”字。
段嘉衍脸色一变,连忙扯过绣帕按入灵泉,帕角莲蕊竟钻出赤红蜈蚣,直扑念苏眉心!
“不好!”段嘉衍大喝一声,伸手去抓那蜈蚣。
就在这时,银貂炸毛跃起,貂牙叼住毒虫的刹那,窗棂外射来三枚银针。
“小心!”云疏尖叫起来。
段嘉衍侧身一闪,银针擦着他的脸颊飞过,钉在了墙上。
“是谁?”段嘉衍怒喝道。
“哼,段嘉衍,你还是这么警觉啊。”一个阴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你是谁?为何要暗箭伤人?”段嘉衍质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死!”那声音冷酷地说道。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段嘉衍不解地问。
“无冤无仇?你杀了我的亲人,还敢说无冤无仇?”那声音充满了仇恨。
“我何时杀过你的亲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段嘉衍心中一紧,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的仇家。
“哼,你不用狡辩,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那声音说完,又是三枚银针射来。
段嘉衍身形一闪,银针纷纷落空。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段嘉衍冷哼一声,手中光芒一闪,出现了一把长剑。
苏丹旋身将幼女护在怀中,银针擦过鬓角钉入妆台,针尾系着的丝绦正是当年苏雪琴赠的\"新婚贺礼\"!
\"好个姑侄联手!\"段嘉衍劈开窗棂,见院中老槐悬着十方绣帕,帕角铃铛在晨风中脆响。男人赤芍纹蔓至颈侧,徒手扯断树枝的刹那,藏在叶间的蛊虫暴雨般倾泻!
怀瑾将妆奁残片抛入毒虫堆,北斗胎记映出《青囊书》驱蛊方:\"雄黄二钱,需混童女晨露......\"念苏闻言含泪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虫群:\"小貂说它们怕我的血!\"
云疏趁机将虎头鞋浸入灵泉,湿漉漉的鞋底拍在槐树干上:\"坏虫虫回窝去!\"地底突然传来闷响,九具悬棺破土而出,棺盖缝隙泄出蓝莹莹的磷火——每簇火苗中都映着方绣帕残影!
苏丹银簪挑开绣帕夹层,褪色的鸳鸯交颈处藏着张药方:\"甲子年三伏,以嫡脉血饲蛊,可夺人寿......\"字迹未读完,帕面血渍突然游走成蓝姨婆的脸:\"师妹,这帕子可是我看着你绣的!\"
\"破!\"段嘉衍的赤芍纹离体化剑,斩碎虚影的刹那,妆台铜镜映出苏丹大婚场景——蓝姨婆正将蛊虫卵塞进嫁衣夹层!云疏突然指着母亲袖口:\"娘亲的守宫砂在发光!\"
苏丹扯开袖口,朱砂痣遇毒雾泛起金光。妇人银簪刺破守宫砂,混着灵泉的血珠泼向槐树:\"《千金方》载,守宫血可破百蛊!\"
血雨所及处,绣帕自焚成灰,灰烬中滚出枚鱼形锁钥。怀瑾拾起沾血的钥匙,北斗胎记突然刺痛:\"这是开药人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