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苏的银貂突然像一道闪电一样,急速地窜向祠堂。它的速度快得惊人,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随着银貂的疾驰,一阵尖锐的貂啸声划破了夜空,这声音如此刺耳,以至于梁上的尘灰都被惊落下来。
段嘉衍站在原地,紧紧握着染血的绣帕残片。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那残片上还残留着曾经的温热和血腥。赤芍纹在他的脖颈处蔓延开来,如同一朵盛开的血花,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他的目光凝视着祠堂的方向,那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下些许微弱的光芒。然而,在这黑暗中,段嘉衍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怨念正从祠堂中涌出,如同一股汹涌的暗流,向他席卷而来。
“该去会会这些陈年怨鬼了。”段嘉衍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着,带着一丝决然和决绝。
就在这时,檐角的铜铃突然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声音在风中回荡,仿佛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催动。随着铜铃的响动,满地的槐花纷纷飘落,如同一场花雨。然而,当这些槐花落在地上时,却发出了轻微的“噼啪”声,原来每一朵槐花中都藏着一只蛊卵。云疏正抱着虎头鞋说梦话:\"爹爹的疤疤会爬树......\"孩子突然被铜铃震醒,鞋尖勾着的帐幔无风自动。念苏腕间银貂炸毛低吼,貂爪指向窗外乱晃的梆子影——本该巡夜的张叔倒提灯笼,脖颈处爬着条碧绿蜈蚣!
\"哥哥!张叔变成提线人偶啦!\"云疏光脚跳下炕,虎头鞋踢翻夜壶。怀瑾的北斗胎记骤然发烫,少年抄起算盘珠掷向窗纸:\"是傀儡蛊!《青囊书》说要用雄黄混晨露......\"
\"雄黄?晨露?我们家有吗?\"云疏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怀瑾。
\"应该有吧,你去药柜找找。\"怀瑾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盯着窗外,生怕有什么危险靠近。
云疏点点头,摸黑翻出药柜。不一会儿,他就抱着一个小罐子跑了过来,兴奋地说:\"哥哥,我找到了雄黄!可是晨露在哪里呢?\"
\"晨露要等天亮才能收集,我们先把雄黄准备好。\"怀瑾接过罐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张叔还在受苦呢!\"云疏焦急地跺了跺脚。
\"别急,我们先想办法困住傀儡蛊,等天亮了再收集晨露解毒。\"怀瑾冷静地说道,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小臂被蛊虫咬得泛青也不撒手:\"雄黄在第三格!\"孩子将药粉塞进虎头鞋,云疏趁机把鞋抛向夜空。鞋底铜铃撞碎梆子,藏在梆腔里的蛊母应声坠地。
\"坎位三步!\"怀瑾蘸着弟弟的鼻血在青砖上布九宫阵。少年十指翻飞间,算盘珠在地面投出星图:\"念苏吹骨笛引蛊,云疏用鞋底拍震位!\"
段嘉衍一脚踹开房门,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扇木门在他的猛力撞击下,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散架一般。
他大步流星地冲了进去,一眼便望见了屋内的场景——一个年幼的孩子正手持鞋帮,对着一只蛊虫穷追猛打,嘴里还念念有词:“坏虫虫,你竟敢偷学爹爹走路!看我不打死你!”
那孩子年纪尚小,大约只有四五岁的模样,粉雕玉琢的小脸因为生气而涨得通红,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浑圆,腮帮子鼓鼓的,看上去可爱极了。
而那只蛊虫则在孩子的追打下四处逃窜,左闪右躲,好不狼狈。
就在段嘉衍准备上前阻止孩子的行为时,突然间,一道银光闪过,一只银貂如闪电般从窗外窜了进来,径直跃上了院子里的那棵大槐树。
银貂的速度极快,犹如一道银色的闪电,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茂密的枝叶之间。
紧接着,只听得“哗啦”一声,那银貂的尾巴如同鞭子一般狠狠地扫过,一个灰衣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槐树上直直地跌落下来。贼人蒙面巾被念苏扯下,露出张爬满蛊纹的脸:\"蓝姨婆的徒孙......\"苏丹银簪抵住贼人喉头,\"说!傀儡蛊从哪得的?\"
\"在...在祖陵接骨木下......\"贼人话音未落,七窍突然钻出赤蚁。怀瑾的算盘珠凌空截杀毒虫,北斗胎记映出贼人后颈刺青——正是药王鼎缺失的鼎耳纹!
云疏把虎头鞋套在贼人脚上:\"让你也尝尝痒痒刑!\"鞋底雄黄粉灼得蛊纹暴起,贼人痛嚎着滚向药田。念苏吹响骨笛,越冬麻雀衔来断肠草叶,将逃窜的毒虫钉死在田埂。
\"留活口!\"段嘉衍的军靴踏住贼人背脊,赤芍胎记蔓至脚踝。男人扯开贼人衣襟,心口处缝着半张婚书——正是当年被调包的那封!
“这……这怎么可能?”男人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苏丹银簪挑断丝线,泛黄的“白首不离”四字突然渗出血珠,凝成姨婆的绝笔:“癸亥年子时,取嫡脉心头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男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也不知道……”苏丹的脸色苍白如纸,“这婚书为何会在贼人身上?姨婆又为何留下这样的绝笔?”
“难道……难道当年的事情还有什么隐情?”男人的眉头紧紧皱起。
“也许……我们需要重新调查当年的事情。”苏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不能让姨婆的死白费。”
“好,我们一起去查。”男人点了点头,“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出真相。”
五更鸡鸣时,傀儡蛊在晨光中灰飞烟灭。
“这傀儡蛊……”男人看着眼前的灰烬,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看来,这背后的势力不简单。”苏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小心行事。”男人握紧了拳头,“不能让他们得逞。”
“嗯。”苏丹应了一声。
云疏抱着脏兮兮的虎头鞋抽噎:\"鞋鞋被虫虫咬疼了......\"孩子眼泪砸在贼人遗落的梆子上,铜皮表面竟显出一行小字:\"药人墓开,九棺移位。\"
怀瑾蘸着弟弟的泪痕拓印,北斗胎记突突直跳:\"这是太爷爷的密文!\"少年猛然掀开贼人尸衣,背脊上用蛊虫拼成的,竟是段嘉衍前世殓衣的往生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