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纹陶界的热风裹挟着锈色火星,唐小糖的烤炉刚落地便陷入釉化地面,炉脚与地面的冰裂纹完美契合,却传来刺骨的寒意 —— 这是灭生纹伪造的 “完美釉色”,看似美丽,却冻住了陶窑的烟火气。
“阿婆的糖霜碗不该是冷的。” 唐小糖摸着地面的冰裂纹,突然想起陶窑老妇人补碗时,总会把糖霜藏在裂纹里,让病童喝糖水时能舔到甜痕,“灭生纹拿走了温度,只留下空壳。”
贝贝的龙爪踩在釉面上,鳞片间的金红龙血竟无法融化冰层:“人类,这里的锻纹被灭生纹篡改成‘永恒釉色’,必须用带有人气的温度唤醒!”
“带有人气的温度……” 徐怀中凝视着镜池倒影,发现陶界中央的巨型陶碗里,封存着老妇人的记忆碎片:病童捧着糖霜碗的笑脸、窑火映红的皱纹、补碗时滴落的眼泪。他突然福至心灵,将瞬光符按在冰裂纹上,“用凡人的遗憾加热!”
符纸亮起病童咳嗽的声音、老妇人的叹息,冰裂纹竟如活物般吸收这些 “不完美”,开始渗出暖意。胡咧咧趁机甩出披风纹锁,卷住镜池边的焦饼渣 —— 那是唐小糖烤糊的饼子,“爷爷的焦饼,专治各种冷屁股!” 焦饼砸在陶碗边缘,竟将釉面砸出裂缝,露出里面封存的糖霜,甜香混着铁锈味在镜界炸开。
“成了!” 唐小糖的烤炉喷出热气,混着老妇人的童谣,“糖霜甜,窑火暖,病童喝了不咳嗽 ——” 热气所到之处,冰裂纹纷纷崩解,露出底下带着手印的陶土,指印周围刻着 “李阿大” 三个字,正是老妇人的丈夫,“看!阿婆的指纹,灭生纹永远偷不走!”
陶界中央的陶碗突然翻转,倒出滚烫的糖霜水,竟浇灭了镜界边缘的锈色火焰。众人顺着糖水形成的通道前行,却在拐角遇到灭生纹凝聚的 “完美陶偶”—— 它们的釉色无瑕,动作规整,却缺少老妇人补碗时的颤抖,眼窝处嵌着贝贝的龙鳞碎片。
“用漏补的刀疤对付完美!” 陆阿陆的锻纹砖故意砸在陶偶关节,留下歪斜的凹痕,“初代铁头娃说过,锻纹的灵魂藏在手抖的瞬间!” 砖面的匠人微光却在接触陶偶时被吸收,他突然发现砖面的修补痕迹正在消失。
千丝的锻纹丝线化作补碗的棉线,缠住陶偶手腕:“还记得陶窑少女偷偷加的桂花吗?灭生纹能偷釉色,偷不走花香。” 丝线注入桂花的甜香,陶偶的釉面竟出现细密的裂纹,却在即将崩解时,灭生纹突然改变纹路,开始吸收桂花香。
“糟了!它们在逆向学习!” 千丝的丝线突然发烫,“必须用更纯粹的匠人情感 —— 老妇人补碗时的眼泪!”
贝贝趁机将龙血滴在陶偶眉心,血珠化作老妇人的泪眼:“吾的血,带着她未说完的叮嘱。” 陶偶轰然崩解,露出背后的锻纹壁画 —— 初代铁头娃与龙族共制陶碗,故意在碗底留下不完美的指印,旁边刻着:“锻纹之美,在于留痕。”
镜界震动,第二重镜界的灭生纹如退潮般散去。众人回到镜池边,发现水位又降一尺,第三重镜界 —— 锻纹织界的入口浮现。镜池中倒映着漫天素纱,却没有织工的笑语,只有灭生纹凝成的锈色经纬,每道丝线都精准得可怕。
“织界的纱,是用凡人的思念织成。” 千丝抚摸着镜池水面,丝线突然被卷入织界,映出丝绸坊少女的遗憾,“她没来得及给盲尼织完最后一卷经纸,灭生纹就拿走了她的织梭。”
唐小糖望着自己烤炉上的焦痕,突然想起盲尼说过的话:“漏抄的纤维,是菩萨的衣褶。” 她将焦痕糖霜抹在镜池边缘,素纱竟自动织出漏抄的桂花纹,却在此时,镜池中的糖水突然泛起锈色泡沫,唐小糖的焦糊糖霜只剩最后半罐。
“灭生纹在消耗我们的破阵资源!” 陆阿陆的锻纹砖表面出现细密裂纹,砖面的匠人笑脸正在被灭生纹抹除,“下一层镜界,必须速战速决。”
胡咧咧却对着镜中的完美倒影比了个鬼脸:“慌什么?爷爷的糖霜核还在!” 他掏出珍藏的糖霜核 —— 那是唐小糖烤了三天三夜的焦黑糖块,带着糊味与裂纹,“老裂的完美,在爷爷的破糖霜面前就是个屁!”
镜池轰鸣,第三重镜界开启。素纱拂面,带着丝绸坊少女的叹息,却也藏着破阵的线索 —— 那些被灭生纹视为瑕疵的漏纱,正是打开织界的钥匙。而在镜界深处,初代铁头娃的虚影再次浮现,手中握着未完成的经纸,纸上漏抄的 “慈悲” 二字,正在贝贝的龙血中渐渐显形,却被灭生纹的锈色丝线缓缓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