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禄双眼空洞,喃喃自语,“杀人了,杀人了。”
王秀水爬起来,从阳台拿进来抹布,开始清理地上的血迹,慢慢冷静下来,“儿子,你别急,我们没杀人,这是你姐姐,她三十六年前就死了。”
“那……”秦明禄神魂被震回来,惊讶不已,“我有个姐姐?我怎么不知道?”
而且这年纪也不对啊,他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他姐姐怎么可能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他记事晚,七八岁以前的事情只有模糊的记忆,记忆里父母下海做小买卖,前后搬了两次家,可家里一直都只有他一个孩子。
秦明禄指着琉理台上的尸体,猜测,浑身都在抖,“这是我姐姐的孩子?为什么要杀她?”
秦生目光凶狠地盯着秦小小的尸体,“你妈妈怀上你不到两个月,你姐姐就去世了,你没见过。”
后来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断念想,他们把关于秦小小的一切都丢掉烧毁抹去,除了年长的经常来往的亲戚,没人知道他们有过一个女儿。
秦明禄懵了。
他出生之前就死了,那这个小孩子是谁?
王秀水恨恨地盯着尸体,“这是鬼,你姐姐她,回来找我们了。”
鬼?
秦明禄跌坐在地上,惊恐地发抖。
主卧里传来小孩子的哭喊声,他才回过神,爬起来,打开房门,抱起儿子哄,把孩子哄睡后,他才出来。
看着厨房里被大卸八块的尸体,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呕起来,却只吐的出一些酸水。
“爸妈,现在怎么办?有多少人见过你们把这东西带回来?”料理台上上血滴滴答答地落下来,他越想越害怕,“尸体怎么办?”
还好他收到妈的信息没有立即报警,否则就是自投罗网。
秦生很冷静,“我今天下午去钓鱼,把尸体丢河边去,然后明后离开两天,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把孩子送回乡下去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
王秀水处理完客厅里的血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说。”
她嘱咐秦明禄,“今天这事,你就当不知道。”
秦生把尸体剁碎后,用黑色塑料袋装好,这才开始简单的吃饭,然后下午两点出门,手里提着钓鱼专门用的箱子。
在电梯遇到楼下的邻居,问好后,面不改色地说:“我钓鱼去。”
邻居比他还要老几岁,钟爱跳广场舞,从不去钓鱼,笑着说,秦家的鱼几年都不用买一次。
秦生在车库开车,直奔他经常钓鱼的郊区,那片区域开车要一个半小时,只有他一个人经常来钓鱼,平日里十天半个月都难见到人。
他到一片水沼边,不紧不慢地先把鱼竿鱼饵都拿出来,把鱼钩甩下去,这才拿着尸块往芦苇荡走去,把尸块一块块拿出来,挖下芦苇荡下的淤泥,埋葬。
随后洗干净手,这才从芦苇深处出来,回到鱼竿边,继续钓鱼。
鱼线抖动,他拉起来,手一抖,丢开鱼竿,面色发白,刚刚钓上来的,是尸块!
秦生终于从内心深处生出恐惧,连滚带爬地跑上车,脚踝却被有东西抓住,他猛然回头,抓着脚踝的是一只断手,从小手臂中间被砍断,断口不齐,有碎肉。
秦生想起来,这只手的骨头,他砍了三次才砍断,他抬脚甩,“滚开!”
可惜那手很小,却抓的很牢,根本甩不开,秦生伸手抓住那只断手,使劲儿扯,还是没扯下来。
被埋起来的尸块居然像是长腿一样陆续从芦苇深处出来,汇集到那只断手上,断口自动接连在一起,不过也只拼凑出来半副身体,右手。
秦小小活动一下被砍断的脖子,让断口更加对齐,“爸爸,你为什么总是想着要杀我呢?”
“啊——”秦生再也忍不住,惊恐大叫,“滚开滚开!”
秦小小顺着他的腿往上爬,“爸爸,我为什么要滚开,明明是你们生的我,为什么要杀我,就因为只能生一个孩子,而我是女孩子,你们就想再生一个男孩是吗?”
她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在秦生的脖子大动脉之上,瞬间血流如注,“爸爸,你就在这里慢慢等死吧,也感受一下我当年的绝望。”
秦生捂着伤口,立即掏出手机呼叫救护车,这里离着路边还有一百来米,周围都是芦苇野草,盛夏正是茂盛的时候,他要走在路边,获救的几率才更大,否则救护车来了也不能一眼看见他。
而秦小小也不急,就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天真地歪着脑袋,“现在是下午四点,我们来赌一赌,救护车多久会到。”
秦生这才猛然想起来,这里离着市区至少半小时的车程,以自己现在流血的速度,等着救护车来再拉去医院,足够失血过多死上三次了。
不行,他不能等。
他拉开车门,找出后备箱的工具,剪开衣服把脖子缠住,缓了一会儿才上车,慢慢开车往市区里赶去。
即使心里再害怕,但是现在去医院才是要紧,刚刚还很害怕,现在受到切实的伤害,好像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他居然没那么害怕了。
秦小小悄无声息坐在副驾驶,悠闲地哼着小曲,是曾经王秀水哄她睡觉的摇篮曲。
秦生手还是控制不住的抖,差点飞出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今天这折磨他都快疯了。
秦小小打着哈欠,扮鬼脸吓人,时不时从各个地方冒出来尸体碎片,有时候是突然掉下来的脑袋,有时候是双眼咕噜噜地出现在后视镜上……
好几次秦生都被吓得翻白眼,车慢慢汇入进海城的主路干道,而秦生却因为吓得心脏狂跳手抖,车子呈s形状游走在主干道上,很快撞上一辆车。
被撞的车主被短促的撞击之后,有一瞬间陷入意识不清,懵逼好一会儿,王明明才掏出手机给赵子由,“对,我和师傅被撞了,我夹在驾驶座上,起不来!”
而秦生因为激烈撞击,脖子上的伤口被崩开,血流下来。
他隔着包扎的衣服摸着伤口上的血,不敢耽搁,还想开着破车跑路。
那边张雯雯和正阳道长也从车里下来,捂着头清醒,没忍住抱怨,“那人开车有病吧,在这样的道路上走s型路线,这是想害死谁啊。”
张雯雯眼睑地看见车想走,忙拦住,“不准走,你撞人还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