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刘菲打开医药箱，在沈言辞手臂上一点点上药，青紫交加，新伤加旧伤。
“我会想办法，我一定救你出去。”
沈言辞歪头，“表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搭上你自己，不值得，你可是名校毕业，本应该有一个好的工作好的人生。”
刘菲眼眶微红，“十年前，我考上高中，我妈不让我读书，是你妈妈给我十万，有这笔钱，我读完高中读大学，顺利毕业。”
“没有你妈妈，我就是个初中毕业的打工妹，和村里的发小一样，进厂打工三五年，全部存款都给家里，二十出头就嫁人，哪有什么好工作好人生。”
小姨可是她们村多少人的茶余饭后谈资，说起她都是命好，嫁到海城，嫁给一个富商老公。
二十年前，在很多人都还在刚刚步入万元户的时候，小姨的彩礼就是八万八，可把附近村里的人都羡慕红眼。
三年前，她大学毕业，想着找小姨告诉她这个喜讯，然后慢慢还这笔钱，却先遇到了沈言辞，可是她根本没有机会好好和表弟说话，表弟就被小姨父的助理带走。
后来她四处打探才知道，小姨给完她那笔钱，不久后就失踪了，只留下表弟一个人遭受男人的毒打。
她进小姨父公司做会计，并花了三个月才勾搭上小姨父，大半年后才有机会住进这里，和表弟联系上，可是要救表弟，那就只能让小姨父倒。
可是她现在只接触到的公司的财务账目都只是最基础的，要想找出漏洞，还需要时间。
“你再等等我，你爸的公司财务就是有问题，只是我找不出来。”
刘菲落下眼泪，“只要把他送进去，你就安全了。”
沈言辞安慰她，“我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了，你看，你没来之前，我天天饿肚子，你来之后，至少我吃得饱穿的暖，除了偶尔被打，没什么不好。”
“哎。”秦小小蹲在窗台上，看着床底下里急得团团转的鬼魂，“你是那个小哥哥的妈妈吗？”
这只鬼魂被困在床地下里十年，被封在水泥里，只能干着急。
“是是是，我是他妈妈，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我叫刘青青，只要你救我儿子，以后我让我儿子给你烧纸钱。”
二十年前她从一个偏远山区的打工妹，年轻美貌，很快和同样打工的沈石生看对眼，两人不甘心在厂里打一辈子工，于是一商量，凑凑钱借着东风，发了一波财，两年时间赚了几十万。
那时候的喜欢是真的，爱情也是真的，情到浓时，结婚就是顺理成章。
其实那八万八的彩礼，也有一半是刘青青赚的钱，
她那时候也以为自己遇到了真命天子，结婚后在家相夫教子，不过几年，沈石生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她忙着家里和照顾孩子，很少去公司，最后，公司里没人知道她也是公司的创始人。
十三年前，刘青青发现丈夫出轨。
她受不了背叛，也不能接受曾经携手起家的丈夫会有外遇，吵过闹过，最后想离婚。
离婚这话一说出来，沈石生感到的不是情感破碎的心疼，而是，刘青青会分走公司一半的股份。
他开始控制刘青青的行动，不许她外出，不许接触人。
直到十年前的一天，沈石生出差，刘青青终于找到机会，打晕每天来送菜的助理，把人绑起来后，她迅速逃出门，去银行里取钱，快速去儿子的学校接人。
她带着儿子坐飞机回到老家的小县城，把儿子留在宾馆，让他等着自己，而她带着鼓囊囊的一大包现金回家，给父母二十万，磕头，全了生养之恩。
剩下的十万原本要给大姐，只是才到大姐家院门口，就听到大姐夫不让外甥女读书的消息。
她带着钱转身在不远处的玉米地里找到拔草的刘菲，把钱给了她。
可是她才从老家赶到县城，抱着儿子刚要坐巴车跑路，就被警察拦住，理由是沈石生打电话报警儿子不见了。
母子被带回家，半个月之后，她在家里被打死。
那天沈石生把情人带回家，刘青青脾气上来，把情人赶走后和沈石生扭打在一起，被沈石生杀死，最后封尸在儿子的床下。
秦小小看着她很为难，“我去帮你杀了你老公。”
“杀什么？”云千月坐在书桌前，桌上依旧点着降真香，能看见秦小小的一举一动，“你是去做好事的，还是去杀人的？”
“可是，可是这个小哥哥会被打死的。”秦小小很为难。
云千月吹干新画的符纸，“他不会被打死，他只会奋起杀人，然后去坐牢。”
沈言辞面相聪慧，学习成绩应该很好，名列前茅，三庭五眼都长得很和云千月的眼。
可惜，会在十个月之后，高考前夕沈石生又勾搭上年轻貌美的情人，对着刘菲大打出手后，沈言辞为了保护表姐，失手杀了沈石生。
那时候他刚好成年三个月，已经不是未成年，杀人后被逮捕，最后判刑无期。
秦小小急的团团转，“小哥哥身上气息很干净，我不想他去坐牢，如果我杀了沈石生，我愿意去地狱受罚。”
“呵呵。”云千月拿起手机报警，“我觉得你应该学一学法律。”
万齐刚刚结束一场抓捕行动，正在对吸毒犯审讯，就接到云千月的电话，“啥？杀妻埋尸？”
“行，我这就去。”他转身回办公室，“只是看见冤魂这种事，不能作为出警的理由。”
云千月捏着眉心，“那我报警，听到沈石生虐待未成年，到时候你们进屋里，然后找个理由发现地板不对劲儿。”
万齐立即精神了，“还虐待未成年？行，就这个出警理由。”
半个小时后，万齐带着小李敲开沈石生家门，天蒙蒙亮，沈石生睡得正香，而沈言辞浑身火辣辣地疼，根本睡不着，听到有人敲门。
他翻身起来，走到门口，“谁？”
万齐回来的理由。
沈言辞有点犹豫，他以前也报过警，只是每次，沈石生都是被不轻不痒的训话或是拘留几天就被放回来。
就算他被打进医院，沈石生的助理和律师也能把人保释出来。
沈石生出来后就会变本加厉，慢慢的，沈言辞已经麻木，也不再报警。
他站在门口，“你们弄错了，我没有被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