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明法师阔步迈向法坛,身姿挺拔,宛如一棵苍松扎根于这方天地。他双手稳稳托起那本饱经岁月摩挲、已然泛黄的《大云经》,神色凝重,仿若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缓缓站定,双目微阖,深吸一口气,周身仿若散发着一层柔和的光晕,仿若与这天地融为一体。随后,他徐徐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慈悲与庄重,轻轻翻开经卷,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清了清嗓子,那声音仿若自远古传来,低沉却极具穿透力,如同洪钟鸣响,瞬间穿透人群,直达众人的灵魂深处:“诸位,且听贫僧细细道来这《大云经》的精妙之处。经中明确记载,‘佛告净光天女言,天女将化为菩萨,从兜率天下,托生于净饭王之家,转为女身,当王国土,得转轮王所统领处四分之一。’此中所指的净光天女,便是如今的太后啊!” 法明法师一边声情并茂地讲述,一边抬起右手,手指修长而有力,稳稳地指向高台上端坐的武媚,眼神中满是虔诚与敬畏,仿佛武媚已然是那救苦救难的弥勒佛真身,引得台下众人纷纷顺着他的指向投去尊崇的目光。
台下的大臣们见到这般情景,就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眨眼间便化身成一群训练有素、阿谀奉承的谄媚之徒,迅速进入各自的表演角色。其中,礼部尚书的反应堪称最为迅捷。只见他如离弦之箭般猛地向前踏出一大步,整个身躯笔直挺立,仿佛一棵苍劲的青松。他那双原本垂于身侧的手此刻高高举起,像是在向天空祈求福祉一般。同时,他扯开喉咙,竭尽全力地高声呼喊起来:“太后圣明啊!这乃是上天注定的旨意啊!太后您凭借着一颗无比慈悲的心君临朝堂、执掌朝政,使得我们大唐的黎民百姓能够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您简直就是弥勒佛转世降临人间,专门来拯救天下苍生的呀!”他喊叫得如此卖力,以至于声音都变得嘶哑不堪,但他丝毫没有察觉,依旧继续声嘶力竭地高呼着。此时,他那张因为极度兴奋和激动而涨红的脸庞上,肌肉不停地微微颤动着,额头更是早已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然而,这些对于全身心投入表现忠心的礼部尚书来说,全都无暇顾及。
就在礼部尚书话音未落之际,户部尚书也毫不示弱地快步冲上前去。他那张原本就圆润富态的面庞上,此刻更是堆满了讨好献媚的笑容。那笑容夸张得让人觉得似乎下一秒就要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他一边连连点头,一边忙不迭地随声附和道:“对啊,对啊!太后您所推行的众多良善政策,无一不是弥勒佛心怀慈悲、普度众生的伟大举措啊!像我等这样卑微之人,竟然能够有幸在太后您英明的统治之下为官做事,这可真是我们前世修来的莫大福分呐!”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拱手作揖,眼神在人群中来回扫视,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能表现自己的机会。一时间,台下大臣们的称赞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阿谀奉承的乐章。有的大臣扯着嗓子喊得脸红脖子粗,有的大臣则摇头晃脑,仿佛在吟诵一首绝世佳作,还有的大臣甚至激动得手舞足蹈,将自己的谄媚之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此时,太子李显站在一旁,身着华丽的太子服饰,本应意气风发,可此刻却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仿若一片被乌云笼罩的天空。他下意识地咬着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偷偷环顾四周,见众人皆被法明法师的讲经吸引,便佯装若无其事地踱步到林羽身旁,趁人不注意,悄悄扯了扯林羽的衣袖,那动作小心翼翼,仿若生怕被旁人察觉。他神色焦急,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内心的慌乱:“林大人,如今这《大云经》被大肆宣扬,暗示太后是弥勒佛转世,朝堂之上众人皆纷纷称赞,您说这该如何是好?”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无助,仿佛林羽就是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林羽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这局势已然如同一团乱麻,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他下意识地轻抚胡须,目光深邃,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沉稳,仿若生怕被旁人听了去:“太子殿下,如今太后之势如日中天,《大云经》的宣扬更是让她的威望达到了顶峰。依臣之见,殿下若想保自身安危,顺应天命或许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李显听闻,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讶与不甘,那眼神仿佛在说,他怎么也没想到林羽会给出这样的建议。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追问道:“林大人的意思是……” 林羽微微点头,语气愈发轻柔却又透着不容置疑:“殿下,禅让于太后,既能顺应天命,又可保殿下及皇室一族平安。太后若称帝,念及殿下主动禅让,想必也不会为难殿下。” 李显听后,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恰似暴风雨来临前阴沉的天空。他低下头,紧咬下唇,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他不舍这即将到手的皇位,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对他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从小他便被培养着继承皇位,如今却要拱手相让,怎能甘心;另一方面,他又深知林羽所言极是,若不顺从,以太后如今的权势,恐怕会给自己和皇室带来灭顶之灾,想到那些可能降临的灾祸,他的脊背不禁一阵发凉。
法明法师仿若未察觉到台下这暗流涌动的一幕,依旧沉浸在讲经之中。他的声音愈发激昂,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驱使:“太后自临朝称制以来,兴办义学,让无数寒门子弟有了读书识字的机会。那一间间学堂里,传出的朗朗书声,便是太后恩泽的见证;开设医馆,为百姓免费诊治疾病,救百姓于病痛之中。多少被病痛折磨的百姓,在太后开设的医馆中重获健康。此等善举,岂是常人所能为?这分明是弥勒佛的慈悲之心在世间的体现。” 他一边讲着,一边挥动着手中的经卷,仿若在向众人展示武媚的功绩。法明法师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法会现场,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对武媚的敬畏之情也愈发深厚,仿若她真的就是那从天而降的弥勒佛。
随着法明法师讲经的深入,现场的气氛也愈发庄严肃穆。大臣们的称赞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虔诚的静默。众人皆在心中暗自思忖,这武媚称帝之事,怕是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