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善陵看着水面,神情不明白。
黑伦亚看着他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主人是不舒心吗?”
水善陵悠悠开口:“我一直觉得我这一生很是顺遂,对于情爱也没有任何幻想。
只想着何时用我的身份,结一场有利的亲事,这一生便也就无憾了。
可原来我的心,却这般容易就动了情……”
黑伦亚仔细想了想:“主人是觉得自己不该?”
水善陵失笑出声:“是不该,却又如何忍得住。”
他站起身,走到船边:“我觉得老天爷还是站在我这边的,他对我挺好的。”
黑伦亚彻底不懂了:“为何?金公子是有心上人的。”
“因为,他让我喜欢上的人,很好……”水善陵长舒一口气,吐出心中郁结,洒脱一笑:“此生无憾。”
他刚说完,谢钺已经从船舱上来了,他看到水善陵的时候,朗声喊道:“水兄。”
水善陵回身看去,看到他的笑容,心中郁结全消:“这么快?”
“嗐,教训下人还需要多少时间。”他走到水善陵身边,看着水面:“水兄我们中午吃鱼?”
“可以吃自己钓的,可有兴趣?”水善陵抬手说道。
“钓鱼?”谢钺摸摸鼻尖:“那我坐不住,让金顺钓吧,我们坐在一边看着,钓不上来,不给他吃饭。”
水善陵听到这句话,看向金顺,就见他满眼宠溺的看着金言。
“那移步这边,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水善陵领着谢钺走到边上单独隔出的一间船舱,正好也能看到钓鱼的金顺。
谢钺一点没客气,走进去拿起桌面的果子丢进嘴中:“金顺,好好钓。”
说完他便往椅子上一摊,神情放松的摇着扇子闭着眼。
水善陵看着他的姿态,眼神中透出一丝困惑,到底什么样的家世,可以养出他这样的性子。
听他所言,家中还有兄长,定然会有争夺,就像自己,也是从一众兄弟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才成为水家的掌权人。
“水兄,我偷偷问你点事情。”谢钺睁开眼睛,小声说道。
“金兄请说。”水善陵看着他说道。
“定远侯府的侯爷还有那位世子,不知道能不能成为我做官的筏子。”谢钺问道。
水善陵思索片刻:“不是很稳妥,你又不是想做多大的官,闲散小官,我有别的法子帮你。”
谢钺眨眨眼:“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他们通敌卖国,我就给罪证,如果没有,我能将人救回来,那不也是大功一件?”
水善陵不解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谢钺舔舔唇,凑到他耳边说道:“水兄,和你说个实在话,此次出来是和家中闹了不愉快。
我夸海口一定会让他们刮目相看,但……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地。
不过,我运气好,你看我来了临川就认识了水兄。
我这便把梦做的大一些。”
水善陵瞬间了然,看来自己没有想错,家中还有兄长,他怎么可能一切都顺风顺水呢。
“金兄所言,我心中有数,但定远侯府之事应该不简单。”水善陵说的直接。
“那……算了。”谢钺以退为进,不再言语,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水善陵看他这模样,心中不忍,主动开口说道:“金兄所想之事,我心中清楚了,且容我再想想万全之法。”
谢钺睁开眼睛,开心问道:“真的?”
“上钩了!”贺固川提着钓上来的鱼,转身看着他俩笑着说道。
黑伦亚看着这一幕,总觉得上钩的不是鱼,而是主人……
“我们中午就吃这个!”指着鱼说道。
水善陵给了黑伦亚一个眼神,让他拿鱼下去烹饪。
午膳用完,几人分开休息,谢钺回到屋中,想着水善陵说的话。
“我刚才和他说的是侯爷和世子,他并没有纠正我,所以我哥在哪他会不会也知道?”
贺固川点点头:“我也注意到了这点,他是狄戎人,会知道一些内情并不奇怪。”
谢钺听到这话,有些坐不住了:“你在屋中等我,没有你,他可能会愿意说的多一些。
你看今早你没过来,他便与我说了很多。
放心吧,我知他所图,会自己注意的。”
贺固川本想阻止,但谢钺已经拉门出去,他长叹一口气,一时不知道来这里寻找水善陵是对还是错……
水善陵听到敲门声,拉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谢钺,有些不解:“没有休息?”
“我,我有些悄悄话说给你听。”谢钺说道。
水善陵却垂下眼眸,轻声说道:“金兄,我是喜欢你,但,我不是傻子,自然也不会随意被人拿捏,利用。”
谢钺抿唇:“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不能帮帮我吗?”
“那就说点真心话。”水善陵抬眼看他。
谢钺侧身挤进屋中,他没办法,只能将房门关上,坐到桌边看着他。
“我和定远侯府有些交情,我被世子救过,说实话,我这次南下,就是准备帮他们的。”谢钺满眼真切:“侯爷和世子行踪未明,我是真的担心。”
水善陵却没有完全相信:“你居住北方,怎么会和他们有交情?”
“我虽然居住北方,但是镇北王妃不就是侯府的公子吗?当初世子来北方商议婚事,救过我。
我中曼陀蓟那次,就是被世子救出,不然我哪有本事从勒朔人手中逃出啊。”谢钺知道只有真话才能让人相信。
水善陵皱眉:“你是为了救人?”
“救不了?真的通敌叛国了?”谢钺问道。
水善陵点头说道:“谢世子是不是我不清楚,但是谢堂肯定是,他现在正住在狄戎顺硕王爷的府邸,是他的座上宾。”
谢钺满眼不信:“我不信,他为什么会背叛靖朝,皇上对定远侯府的好,我都有所耳闻。”
“好?帝王的好,都是有目的的,可能这个目的和他心中所图不一致,所以便叛变了,这没什么好说的。
而且有些好,只是外人以为的,和他自己感受到的也不一样。”
水善陵看着谢钺受伤的模样,轻声说道:“但我能让你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