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钺听到这句话,立刻开心地站起身:“真的吗?”
水善陵还是有些犹豫:“金兄,这件事风险万分,我帮你也是担着极大的风险,你会害我吗?”
谢钺立刻抬手起誓:“绝对不会,情况不对,我就不管了。”
水善陵缓缓点头:“好的,我这边还有些生意要定下来,五天后,我们启程回狄戎。”
谢钺抬手行礼:“水兄大恩,我记住了。”
水善陵看着离开的谢钺,眼神中满是探究之意。
“主人,他似乎真的对定远侯府很有兴趣。”黑伦亚走出来说道。
“现在靖朝对定远侯府感兴趣的人可不少,前几天的那一拨忘记了吗?”水善陵说道。
“临亲王的人?主人不是拒绝了吗?”黑伦亚说道。
“我拒绝了他便会放弃吗?正好带着金言他们一起回狄戎,也能看看他们可是一波的。”
水善陵迟疑了一下,又交代了一句:“若是回去的路上,他真的是有意接近我的,那就想办法扣下他,杀了金顺。”
“主人这意思,是只准备要人了?”黑伦亚问道。
水善陵冷哼一声:“情是最容易让人犯错的,就像现在,我答应他的事情,本不应该。
所以,他若是对方的人,那他就只能在我手中,这才是最好的。”
“那若是他抵死不从呢?”
“那就杀了!他若是没了,我此生便也没了弱点。”水善陵说完之后,叹了口气:“但他的命,还是不能轻易动的。”
黑伦亚点点头,他明白主人这么说,却不代表一定能舍得,只希望金言对主人多少有些真心吧。
谢钺回到屋中,将五天后启程狄戎的事情,告知了贺固川。
“他真的答应你了?”贺固川有些担忧。
谢钺点点头:“我知道,这样的事情,轻易答应,他一定也有所算计,但我现在想不了那么多,只要能见到爹,自然就知道后面应该怎么办了。”
“那若是谢侯爷真的……”贺固川并没有将话说完,但什么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谢钺瞄了他一眼:“那……不好意思,我跟着我爹,只能将你杀了掩盖此事。”
贺固川一噎,闭上眼睛:“是我说错话了,谢侯爷不会的。”
五日后谢钺上了水善陵的马车,而贺固川也十分不要脸的跟着坐进了车内,美其名曰方便照顾公子。
“我们从哪出关?”谢钺问道。
“飞梁关。”水善陵说道。
谢钺眼眸一暗,虽说哥哥已经守护飞梁关多年,但他还真的没有去过。
“谢世子好像就是在那失踪的吧?”
“嗯。”水善陵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谢钺便也没有问,侧身靠在贺固川身上,准备闭眼睡一会。
水善陵一看他的姿势,忍不住开口说道:“金兄,想不想和我聊聊天?”
谢钺立刻就坐直了身子:“聊啊,金言煮茶。让他伺候着。”
他说完,还往水善陵身边坐了坐,拉开了和贺固川的距离。
贺固川虽然知道谢钺是故意的,但还是寒了脸,低头开始煮茶。
水善陵的心情却好了一些,他开口说道:“这几年一直都有外族之人,想通过北方的海运和我做生意。”
谢钺想到了之前在万斛搜到的香料,顺势问出自己心中的不解:“水兄,按你说的,你和各族都有通商,在靖朝也算是和皇族沾点关系,但好像北方没你什么产业啊。”
水善陵点点头:“不是一直没有,是自从镇北王到了北方开始,我便将那边的产业都退了出来。”
“为何?”谢钺不解。
“我之前就和你说了,朝局也影响生意,朝中突然将四州给了一个王爷,这个变动可不是小事。
早些年,北方油水大,鱼龙混杂,最是可以浑水摸鱼的时候。
可当一个人出现,开始统领四州,这水就会慢慢变清,别说以后生意好不好做,就是之前的可能都要吐出来。
我也算跑的快的,损失的不多,有些舍不得的,连整个家族都赔完了。”水善陵狡猾一笑:
“我当初离开的时候,还借着镇北王当时给的政策,大赚了一笔,很是感谢他呢。”
“若是像你说的这样,蒙赤铎他们为什么还敢入北方做买卖呢?”谢钺不解问道。
“他们可不是去做买卖的,他们是想要勾结靖朝官员,为本族谋利,这本就是刀尖上舔血的事情,所以有时候亏也是赚。”水善陵说道。
贺固川已经煮好了茶,站起身给将茶盏递给两人,又坐了回去。
谢钺端起茶盏:“以茶代酒,这些日子跟在水兄身边,我真学到了不少东西。”
水善陵也端起茶盏:“金兄聪明,有些事情一点就通,只是缺了些眼界,这个本就是要多看多走,急不得。”
谢钺抿了口茶,庆幸自己了解贺固川,这要是直接喝,还不直接烫起泡。
水善陵也只是轻轻抿了口,显然也对金顺此刻的怨气心中有数。
“水兄,你说谢侯爷现在在狄戎做客,这种事情你能知道,别人不也能知道吗?为什么朝廷还没有消息呢?”谢钺顺势将话题转到爹身上。
“因为这在狄戎内部,也是一场博弈。
对于狄戎而言,谢堂的叛变很重要,但却不能再明面上。
直接激怒靖朝,也不是什么好事。”水善陵解释道。
“那我还是不懂,这件事对于谢侯爷又有什么好处呢?”谢钺继续问道。
“这点我们两到不谋而合,听说是在查军饷,但这种事情,就算查出缺漏,到能定罪,最少都还有个三五年的时间,为何不试图做点什么补救一下。
这个节点选择失踪,便是将所有说话的权利都交给了别人,他已经失去辩驳的机会了。
就算后面弄一出被救之类的戏码回朝,也一定会受人诟病。”
水善陵最早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便没有想明白这件事。
而且顺硕王府在狄戎也不是值得归顺的势力,在这件事上,定远侯的选择确实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