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正为法器的惊人成交价暗自咋舌,忽然,一缕清风般的传音拂过脑海——那声音里带着他再熟悉不过的狡黠,像狸猫的尾巴尖轻轻扫过心尖,又痒又麻。
“小秦子——”沈星月的声线在脑海中荡开,故意将尾音拖得绵长,带着几分促狭,“这些玩意儿,该不会是你搞的鬼吧?”
秦朗下意识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回应:“三师姐,咱们能不能换个称呼?”
“好啦好啦——”沈星月的轻笑如同檐角风铃相撞,清越中带着几分顽皮,随即话锋一转,“说正经的,台上的那些法器……是你的手笔吧?”
她和姜吟雪确实是全场最早看破玄机的人。
以她们如今的修为眼界,虽然不专精炼器之道,但辨别法器还是轻而易举的。只是当确认这些不过是最基础的一品法器后,二人眼底流转的光彩便悄然黯淡。
对元丹境的她们而言,一品法器形同鸡肋,至少需要二品法器才能派上用场。
而沈星月之所以笃定这些法器与秦朗有关,是因为她也注意到了,那些竞拍者几乎都来自秦朗所在的那一桌。
这个发现,让她唇角不自觉地勾起新月般的弧度,眼底浮现一抹玩味。
“确实出自我手。”秦朗的传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那……”沈星月突然压低嗓音,声线里掺了蜜糖般的威胁,“储物法器呢?快交两枚乾坤戒出来孝敬本师姐。”
秦朗顿时语塞,耳尖微微发烫。
“这个……还差最后一步。”他的传音波动透着窘迫,“再等我几日可好?”
“行吧行吧。”沈星月轻哼一声,语气却带着笑意,“加油哦!师姐等着你的好消息喔!”
就在这时,第二件法器被呈上了拍卖台。
那是一条精致的吊坠,链子细如发丝,吊坠上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在灯光下流转着月华般的清辉,显然是专为女子设计的饰物。
但在场众人哪会在意这个?竞拍刚一开始,价格便如脱缰野马般飙升。
“两亿!”
周继业率先喊出惊爆价,声浪震得水晶吊灯都在轻颤。
全场目光齐刷刷投向他,方才竞拍的几位大佬心头一沉,暗道不妙——显然,已经有人察觉了法器的秘密。
都怪他们之前叫价太狠,反倒暴露了端倪,一时之间,懊悔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两亿五千万!”陈致远猛地起身,西装扣子崩开都浑然不觉。
“三亿!”
……
对于旁观者而言,这些高昂的报价已让听觉麻木。那些天文数字被这群人喊得如同菜市场讨价还价,几个亿的加价仿佛只是在添零头。
最终,这条吊坠被陈致远以五亿天价收入囊中。作为海天航运的掌舵人,他果然财大气粗,竞价时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随后的第三件法器被林博阳以六亿元拿下,而第四件更是拍出九亿八千万的惊人高价,得主正是当日莲花山上的另一位豪强——与烈焰帮交好的一位地产大亨。
周继业暗自叹息。
不是他不想争,实在是他所能操控的家族流动资金有限,如今周家的话事权仍掌握在父辈们手中。
更何况……他余光瞥向秦朗,心中已有计较:既然这些法器出自秦朗之手,日后何愁没有机会?何必此刻砸下重金?
此刻,那几位拍下了法器的富豪虽然仍因高昂的价格而隐隐肉痛,可指尖摩挲着宝物时传来的温润触感,又让他们心底涌起一股踏实——钱财终究是身外之物,而这等护身至宝,却是可遇不可求。
尤其是杨宏宇,他以最低代价拿下第一件法器,此刻正斜倚在真皮座椅上,慢条斯理地摇晃着水晶杯中的红酒,嘴角噙着一抹志得意满的笑意。
然而,他的得意还未持续多久,就被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打断了。
原来,是那九位服下驻颜丹的宾客重返会场,他们的出现瞬间夺走了全场的目光。而他们脸上洋溢着的喜悦,让杨宏宇的得意都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最令人震惊的莫过于那位家喻户晓的男艺人。
当他那张二十多岁的俊朗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不少宾客下意识揉了揉眼睛,甚至有人低声惊呼:“这……这不是他三十年前刚出道时的样子吗?”
他的肌肤紧致如初,眼神清澈明亮,仿佛岁月从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徐雅琳也在人群之中,步履轻盈,唇角含笑。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的脸颊,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让她忍不住又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
先前的种种不快,早已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的她,只沉浸在重返青春的狂喜之中。
还有一位年近七旬的女富豪的变化亦是惊人。
她原本的银发已化作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般垂落肩头;曾经布满皱纹的脸庞如今光滑紧致,眼角的细纹几乎消失无踪,整个人看起来竟像是四十岁不到的成熟美人,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与自信。
“天啊……这、这简直是神迹!”一位错失竞拍的贵妇懊悔得直跺脚,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但很快,她又抬起头,目光灼热地扫视着会场,试图寻找天成集团的高层——既然能拿出这样的丹药,那必然还有更多!
天成集团的席位上,除了早已知情的姜吟雪和沈星月外,其余高层们其实也是被蒙在鼓里。
他们此刻虽表面维持着镇定,内心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他们彼此交换着震惊的眼神,随即又转为狂喜——这样的丹药若是能量产,背后的商机……足以颠覆整个行业的格局!
此时,安宗璐垂眸看了眼腕表,玫瑰金的表盘在灯光下流转着低调的奢华。她指尖轻轻抚过表盘,心中已有了决断——是时候提前终止这场拍卖会了。
按照惯例,慈善拍卖环节往往要持续数小时之久,但今晚的一切早已超出了常理。不过短短一个多小时,整个会场的气氛便如烈火烹油,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沸点。
不仅作为东道主的安家,就连在场的宾客们也都心照不宣地意识到:接下来的拍卖会已经索然无味。
那些尚未亮相的珠宝、艺术品,难道还能比得上刚才那些近乎神迹的法器和驻颜丹?
二十多亿元的善款!
这个数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往年的慈善晚宴,能筹集到千万级别的资金便足以登上财经头条,而今晚的数额,却直接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她从容起身,裙摆如水般垂落,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中缓步走向舞台。聚光灯下,她素净的容颜依旧明艳动人,肌肤如瓷,眉眼如画,丝毫看不出岁月的侵蚀。
“首先,请允许我代表安家,向诸位的慷慨解囊致以最诚挚的谢意。”她的声音清冽如泉,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仪,在寂静的宴会厅内缓缓流淌,“今晚创下的纪录,恐怕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人能够超越。”
她优雅地停顿,目光如羽毛般轻轻扫过台下每一张或震惊、或狂热的面孔:“虽然原定还有半数拍品未及展示,但我想,在见证过方才的奇迹后,诸位应该都……无心继续了。”
台下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夹杂着几声感慨的叹息。的确,见识过那样的天价宝物,谁还会对普通的凡俗之物感兴趣?
“不过——”她唇角忽然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眼底闪过一丝微妙的光芒,“在场的故交们应该记得,今晚除了是慈善盛事……”她的目光转向台下某处,声音忽然柔软了几分,“更是我侄女安馨的生日。”
“安馨。”她轻声唤道,嗓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到姑姑这里来。”
安馨正与安玉堂、洛瑾萱同坐一席,同桌的还有她避之不及的唐耀祖等几位陌生宾客。听到呼唤,她纤细的手指微微一颤,下意识攥紧了裙摆。
在无数道视线的聚焦下,她缓缓起身,步履轻盈却略显僵硬地登上舞台,如同一只被突然推到聚光灯下的幼鹿。
安宗璐温柔地揽过侄女的肩膀,指尖在她肩头轻轻一按,似是安抚,又似是无声的掌控。
她转向众人,笑意盈盈:“女大不中留。安馨自幼便与唐家的公子定有婚约,今日恰逢那位唐公子及唐家长辈在场……”
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某位神色莫测的中年男子,“不如借此良辰吉日,正式向诸位宣布这桩喜事。”
她的声音依旧柔和,却如同一记惊雷,在安馨耳边轰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