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当家都死了,官军攻山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余合等人也不过就是拿了些金银细软之物,其他的逃命要紧哪有时间搬。
结果都便宜了陈牧!
陈牧看着唐师爷统计上来的缴获清单,笑的眼睛都快没了。
“好,好,好哇”
粮食三千石,金银合计八万三千两,棉麻五十匹,丝绸二十匹,各式兵器一千三百余柄。
除了没有铸造好的铁锭和粮食,几乎比阎王寨的缴获翻了一番,甚至还多了些丝绸。
那位要问了,怎么就没有什么珠宝玉石书画之类的东西?
当然有
而且还不少!
可这东西怎么可能上公账?
早就护送回了静乐县衙,成为某大人的私藏。
陈牧看着清单,猛然想起一事
“薛千户,这清风寨的矿工可解救了出来了?”
青龙寨和黄风寨是主动撤离的,矿工都被挟持去了他地,这让陈牧分外恼火。
如今清风寨被攻破,自然想起这个事!
“大人,下官正要回禀这个事”
薛崇凑上前,压低声音道:“矿工救出来,就在后山矿洞外等候大人处置”
“不过里面有个被抓的矿工自称姓程,知道是您带兵前来,非要单独求见大人”
“姓程?”
陈牧心中一动,立刻想到那生不见死不见尸的程家。
难道是程家人?
“走,快带我去”
“是”
薛崇带着陈牧快步来到一处山洞,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正在狼吞虎咽的啃着军粮,甚至连手上掉下的渣子都没放过,伸着舌头一点点的舔舐干净。
这人听见动静抬头一看,正见陈牧迈步而入,整个人疯了似得扑倒陈牧脚下就哭嚎开了
“青天大老爷呀,给我做主呀”
“我程家二十八口呀,都死了”
“都死啦”
这位磕头如捣蒜一般,一身头发披散着陈牧也看不清他是谁,连忙让萧铎将人扶起来。
待这人将脸露出来,陈牧讶然发现,这人不认识。
不是程淮远,也不是见过的掌柜程立。
“你是何人?与程淮远是何关系?”
这人抬手擦了一把满脸泪水,哽咽不已
“大老爷,我是程度,程淮远是我爹”
“嘶,你是那程家四子?”
“是”
陈牧看着这程度的模样,心中感慨不已。
程淮远有六个子女,程度是最小的儿子,从小就娇惯异常,平时可谓吃尽穿绝,在静乐县也做了不少歹事。
只不过是家中有钱能平事,自身也算有些自知之明,从不招惹他程家惹不起的人,官府自然也就没管他。
如今这位县中百姓口中鼎鼎大名的程四公子,哪还有曾经的讲究,那干冷生硬的军粮都吃出了山珍海味的味道。
人呐,呵呵!
陈牧找个地坐下,开始就地审问程度。
“程度,你程家为何逃离静乐?都死了是怎么回事?”
程度抹着眼泪又哭开了,边哭边诉说道:“大人呐,不是我程家要走,是被人劫持了,不走不行啊”
“是谁?”
“那杀千刀的程立!他勾结贼人劫持了我们一家,到了北山就开杀,我跳了悬崖才逃得性命啊,大人,给小民做主呀”
“本官自会为百姓做主,快将详情道来”
程度边哭便说,把程家的事说了出来,听得陈牧一愣一愣的。
原来弄私钱的居然是程立,而不是程淮远!
程淮远一个老爷,被自己家掌柜的给玩了.....
两月前私钱案发,程淮远回去后便着手调查这个事,经过数日查账,骇然发现了程立的阴谋。
这位大户惊恐之余便想报官,结果还没等出门,便被程立带人给围了。
一家子就此整整齐齐的命丧北山。
“程度,你可知程立背后何人?”
程立哭着摇了摇头:“不知”
“城中还有何人是他同伙?”
“不知”
“那他就没说,为何要带你们去北山?”
“不知”
陈牧闻言不由得为之气结,恨恨道:“那你知道什么?”
程度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不住的痛哭叩拜。
“请大老爷为小民做主啊”
好嘛,他倒是省事。
陈牧再气愤,身为父母官这个事也得管,只能无奈命人将其送回静乐县衙看押。
毕竟这一面之词?不可轻信也。
清风寨的矿工没像阎王寨一样被埋在里面成老鼠,黑压压数百人跪倒一片。
陈牧命他们分批站好,互相指认
不出意外,真的揪出不少藏在里面的矿匪。
这些矿匪以为混进矿工里就万事大吉,也没想到碰见这么一位心细如发的,手无寸铁只能举手投降。
其他矿工按例遣散,最后依旧有那么一部分无依无靠的选择跟陈牧走,加上原本阎王寨的凑了六十六人。
这些人陈牧原本依的打算是放入振武右卫中,由薛岳统领。
可吴锦知道此事后,提出了另一个办法。
“还是让他们进锦衣卫吧,本公在静乐立个百户所,授你节制之权”
“叔父...”陈牧压低声音,悄悄问道:“这行么?”
“我一个文官挂武衔已经是破天荒的是了,再节制厂卫,这...........”
陈牧的意思很明显,他担心的是上面那位天子。
万一猜忌起来,他这小身板顷刻间就得被踩死。
吴锦对他的自知之明很满意,笑着解释道:“放心吧,这是陛下的意思,若不是顾忌你的文官身份,陛下都打算直接让你统领山西锦衣卫了”
“陛下对你还是放心和器重的”
陈牧擦擦冷汗,连忙冲北叩首:“皇恩浩荡,臣肝脑涂地,纵死方休”
吴锦看着他这激动的神色,不禁眉头一皱,想了想还是低声提醒道:“陛下给你如此厚恩,你可知是为了什么?”
“千金买马骨尔,侄儿明白”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