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天空蔚蓝如洗,灿烂的阳光倾洒而下,到处都是一派春光明媚的气息。
位于小镇中心的警局大厅内,警员们各自专注于手头的事务,一片繁忙有序的景象。
“嘀铃铃铃铃!”报警电话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忙碌中的有序节奏。警员亚宁迅速接起电话,语气沉稳而专业:“你好,这里是青阳警察局,请问您有什么事?”
“有一个男人被人杀害了,你们快点过来呀!”电话那头,传来一名男子焦急万分、有些颤抖的声音。
“请把地址说清楚,我们很快就到”亚宁保持镇定,快速回应。
“青阳大街152号。”话音刚落,电话便被匆匆挂断。
片刻之后,两辆警车呼啸而出,尖锐的警笛声划破长空,风驰电掣般朝着案发现场疾驰而去。
不出十分钟,警员们便依照地址,来到一座独栋二层小楼门前。车子尚未完全停稳,一个男人便火急火燎地从院子里面冲了出来,此人四十岁出头,身材高大,面庞上透着憨厚,此刻他一脸的惊恐。
“哎呀,警长,我正打算过去报警呢,你们就赶过来了,我家的房客被人用枪打死了!”
“这么说,此前报警的人不是你?”马克一脸疑惑地问道。
“不是,我也是刚刚才发现出了凶案!”男人着急解释道。
“死者在哪里?快带我们去!”马克立刻吩咐道。
众人站在房间门口,室内的情形一览无余,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格局,附带厨房和卫生间,死者躺倒在客厅沙发旁边,他一头金色的头发,年纪看上去四十多岁,身着浅色毛料西装,白衬衣,脚上穿着拖鞋。
尸体双眼圆睁,显然是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遭受了凶手的致命袭击,他头朝南,脚向北,胸前一大片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法医目测推断,死者应该是被一把霰弹枪击中,从而当场毙命,至于具体的死亡时间,还需解剖后才能确定。
马克和同事戴上鞋套,小心翼翼地进入屋内。房间的布置十分简单,却收拾得整洁干净,从卫生间摆放的生活用品判断,死者应当是独自一人居住。
“房东,你先详细介绍一下发现尸体的经过。”警长神情严肃地说道。
眼前这个五尺高的汉子,两只手紧张地不停相互揉搓着,随后缓缓讲述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父亲因为长年饱受风湿病的折磨,所以我们全家都住在二楼,一楼的房间就租给了威廉,他在我家住了整整两年了。
这几天,我父亲刚在医院做完腰椎间盘手术,我和弟弟轮流在医院照顾他,昨天晚上轮到我陪护,我老婆就带着儿子去了丈母娘家,家里就只剩下了威廉一个人。
今天一大早,我因为要给老人拿换洗的衣服,所以匆匆忙忙回了趟家,可到了自家院门口,发现大门居然没有锁,就那么虚掩着,当时我就挺生气,心想这个房客怎么这样子,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我直接上了二楼,收拾好自己要带的东西。
随后下来一楼,本想顺便给威廉打个招呼,结果敲门无人应答,正疑惑呢!看到一扇窗户正好开着,就伸头往里张望,唉呀妈呀,他……他已经被人杀害了!
“那你讲一讲这个房客的基本情况?”
他叫杜威廉,刚来的时候就跟我讲过,他妻子早已离世,自己在镇上的立峰木材加工厂担任会计,这个人性格随和,大大咧咧的,和我们全家人相处得都挺融洽,也不知道他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竟然遭此毒手,唉!
“警长,死者的证件、手机还有钱包都不见了!”手下警员汇报着情况。
在现场采集物证时,亚宁留意到,在死者卧室的墙上,贴着一张广告宣传单,上面印着一幅抽象派的彩色油画,下方写着一排大字:“犹大之吻,精品名画,博雅拍卖行,即将隆重登场!欢迎前来竞拍!”
警长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房东问道:“这个杜威廉,平日里可有什么人常来找他?又或者,你是否知道,有哪几个人与他关系比较密切,称得上是朋友的?”
对方思索片刻,缓缓摇了摇头,“没有,他这人向来独来独往的,从来不会带陌生人到家里来,有一回,我还好奇的问起,他跟我说,是怕给我们招来麻烦。”
说罢,轻轻叹了口气,又补充道:“当时我就觉得,这个人看着还挺本分守规矩的。”
“死者在你这里,应该留有身份证复印件吧?我们需要带走。”亚宁说道。
“有有有,我这就给您拿去。”房东说着,转身快步上了二楼,很快便将复印证件交到了警长手中。
“杜威廉,四十三岁,北河市人……”警长心中默念着,随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拨通了广告上的电话,表明身份以后,向博雅拍卖行询问关于那幅《犹大之吻》的真实情况。
工作人员回复称,这幅画还没有开始拍卖呢,其持有者是在镇子上开餐厅的张大宝,死者特意把这张广告钉在卧室里的显眼位置,看来他对这件事情非常上心啊?
此外,警长还吩咐手下人前往电信公司,务必查清楚两个电话号码的情况。
尸体被警车运走后,马克和亚宁即刻驱车前往大宝餐厅,打算找老板先了解一下情况。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仅仅一个早上,威廉遇害的消息就在青阳镇上传得沸沸扬扬!他们二人刚一推开餐厅的玻璃门,张大宝就明白,警长此番前来,肯定是为了调查这起谋杀案的。
“两位警官快请坐!田柱,去沏两杯茶过来。”张大宝六十多岁,为人处世很是老道,他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拉开两把椅子,待二人落座后,自己也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
“张大宝,那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那幅《犹大之吻》,是你委托给博雅拍卖行的吧?”马克开了口。
“没错,那是我父亲生前花大价钱从别人手里买来的,一直视若珍宝!他老人家去世后,就留给了我。
我呢,就是个粗人,左看右看,总觉得那幅画看着有点渗人,刚好我想扩大店面,手头缺钱,就打算把它卖了变现。”张大宝应答得十分从容。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杜威廉会把这幅画的拍卖广告,贴在他自己家的墙上呢?”
“这我哪儿知道啊?说不准他很喜欢这幅画,又或许他打算参与竞拍?”张大宝始终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地回应着。
他这般稳若泰山的表现,亚宁反倒觉得他过于刻意了,似乎在有意隐瞒着什么东西!
“你觉得杜威廉这个人怎么样?”马克突然插嘴问道。
“哦,他经常来我这儿吃午饭,人挺健谈的,性格也开朗,镇子上的居民,对他印象都挺不错的。”张大宝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那可未必,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一个女人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两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小镇上的金牌家政嫂莲花。她今天正好在大宝餐厅来做小时工。
莲花看上去三十多岁,留着利落的短发,圆圆的脸蛋眉眼弯弯,且总是带着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亲和力十足!说来也怪,她的人缘特别的好,镇子里谁家要是想做保洁或是请小时工,头一个念头保准就是找她。
此刻,她却一脸厌恶地说道:“你们可别被他那副忠厚老实的外表给蒙蔽了,这个人呐,不仅冷漠无情,还贪财,一肚子坏心眼,死了也是活该!我可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
“哦,那你能不能详细讲一讲,到底有哪些事儿,能证明你所说的这些话?”马克目光紧紧锁住了她,眼神中透露出了半信半疑!
“这个嘛!……人都已经死了!有些话,还是不要说为好,对吧?”莲花眼神开始飘忽不定,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