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顾铭和崔熄二人带着两箱子黄金来到了花船,交给施妈妈。
见钱眼开的施妈妈简直笑得合不拢嘴,一手拿出卖身契给了顾铭,又命花娘把霍英瑶给带了出来。
“公子真是大方!”施妈妈连声道:“这妇人有福气,往后去了公子家里,自是要穿金戴银了!”
谁想到顾铭却道:“我们家公子已把霍氏许给了城边乱石村里的瘸子王七。”
施妈妈闻言,不由愣了。
这、这是唱的哪一出?
她施妈妈做了这么多年的老鸨,怎会看错那公子对霍英瑶的痴迷?按理说,霍英瑶被灌了药汤的那晚理应是把公子伺候得餍足了,怎这会儿花了大手笔赎人,却送去给了瘸子?
岂不是在暴殄天物?
可施妈妈也不便多说,当霍英瑶被花娘带来后,她就把人交给了崔、顾二人。
霍英瑶却不肯离去似的,她倒不是多想留在花船里,而是怕出了花船,就要被宋宴白霸占。
眼下和离书也成了,周琮也再不是她的夫君,天大地大,谁还能管得了他宋宴白?
正想着,崔熄却道:“侯爷说了,王七也是从侯府里出去的人,他为人忠厚,虽是个瘸子,可霍氏既然想嫁瘸子,侯爷也要成全霍氏的心愿。”
霍英瑶一愣,错愕之间,已被顾铭抓上了车辇。
她满心错愕地撩开车帘问道:“他……他真要把我送去一个瘸子的家中?”
顾铭道:“这不正是霍氏想要的吗?”
霍英瑶抿紧了嘴唇,她为难地放下车帘。
到底是自己说出的话,如何能反悔?
待崔熄和顾铭翻身上马,二人架着马车离开了花船,直奔城郊方向。
要说那王七本是在宋宴白的府上做事的,因手脚不老实偷了钱财,就被打成了瘸子。
可念他伺候多年,宋宴白也赏了他院子和足够下半生过活的银子,回去城郊村里,也能过着还算不错的日子。
既然霍英瑶说了想嫁瘸子,那不如嫁个知根知底的瘸子。
奈何霍英瑶此时心里也有了悔意,她不过是嘴上逞强的,竟没想到宋宴白真要做得这么绝。
但既说出了这话,她也是必要咬碎了牙齿咽进肚子里。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后,车辇停在了王七家的大院门前。
顾铭翻身下马,朝院里喊了声:“王七!”
一个瘸子便拖着不听使唤的腿打开了大门。
霍英瑶悄悄地撩了车帘,打量着那王七。
他身形矮胖,左腿跛,右腿也弯曲,笑起来还少了颗门牙,令霍英瑶感到极不舒服,迅速放下了帘子。
她听到顾铭同王七道:“侯爷听说你还没有娶亲,这便给你送来了个媳妇,只不过,是刚刚与周侍郎和离的妇人,侯爷怕你会嫌弃不是黄花闺女。”
王七嘿嘿直笑:“我这个瘸子怎敢挑三拣四?有人愿意嫁给我,我就知足了!”
顾铭冷笑出声,“那她从今以后就是你媳妇了。”说罢,顾铭有请道:“王夫人,快下来吧。”
霍英瑶不得不从车辇上走了下来。
王七一双眼睛恨不得嵌在她身上,直勾勾的。
顾铭嘲笑王七:“擦擦你的哈喇子,好了,把人带回你家里吧,我们要回侯爷的令去了!”
说罢,便上了马车。
霍英瑶欲言又止地看着顾铭和崔熄离开,再一转头,王七屁颠屁颠地上来摸她的手。
“夫人,快,随哥哥进屋里吧!”
霍英瑶心中一阵厌烦,只管低着头,不肯看他,硬是被他拉进了院里。
王七高兴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回屋收拾了床铺,还捧出了柜子里的新被褥给霍英瑶。转头看见她站在门口不进屋,赶紧跳着脚迎上去,搂着她的腰满口喊着“夫人,快进屋吧,我的好夫人”。
霍英瑶神色尴尬地随着他进来,王七立刻转身去把门关上,再回来拥着霍英瑶去坐到床边,盯着她白玉一般漂亮的脸蛋儿直擦口水。
霍英瑶不知所措地站起身,她讪笑道:“王大哥,我有些口渴,你能不能给我些水喝?”
王七连声道:“你等等,我这就给你倒茶!”说着,就去了桌旁,倒了一杯递给霍英瑶。
可霍英瑶哪里是口渴?她只是怕与王七独处一室,他追上来,她就挪去一旁,最后退无可退,被王七逼到了床角。
“夫人,你这肌肤真是雪白雪白的啊。”王七双眼发直地探出手,摸着霍英瑶的脸颊再到脖颈,一路摸到她的腰,“腰又这么细,胸脯又高,你原来的夫君怎么舍得与你和离的?日后见了他,倒要好生感谢,这可真是便宜我王七了!”
霍英瑶吓坏了,她一把推开王七跑下床,到了门边想要逃出去。
可门上了锁,没有钥匙开不了,霍英瑶惊恐地回过头,王七已经又贴了上来。
他在脱身上的衣褂子,往地上一扔,伸出抓住霍英瑶要脱她的衣裳。
霍英瑶尖叫道:“你别碰我!”紧接着,猛地抬手去挠,直接把王七的脸给挠开了花。
“哎呦!”王七疼得大叫,捂着脸喊疼。
他这一动,挂在身上的钥匙掉在地上,霍英瑶赶忙抓起来开了门锁。
奈何院子里养着好几条恶犬,见霍英瑶出来了,三条都冲上来狂叫。
霍英瑶不敢乱动,王七趁势从后头把她抱住。
“不要!”霍英瑶吓得大叫,却还是被王七给拖回了屋子里。
“你敢挠我!”王七怒火窜头,抓着霍英瑶去床上,双腿压住她大骂:“你都被侯爷赏给我了,不听我的话,我就打你!”
霍英瑶在王七打下来的那一刻咬上他的手,疼得王七直甩开她。
跌下床后,霍英瑶试图从窗子里翻出去,好不容易得逞,她摔到地上,赶忙爬起来往院子外跑。
王七已经追了出来,手里还牵着一条狗,追赶着霍英瑶:“你给我停下!敢再跑,被我抓到,把你腿打折!”
霍英瑶踉跄着跌倒几次,每次都急着起身,幸好院门是敞开的,她一路冲出去,远远地看见前头停着一辆马车。
正有男子从车上走下来,霍英瑶如同见了救星般地冲了上去。
“救救我!”霍英瑶伏在男子脚边,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衫,泪眼抬起的瞬间,竟发现他是宋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