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他为何身在此处,可这会儿见了她,霍英瑶竟是满心委屈。
身后的王七在这时追赶上来,最初没有看清宋宴白,还在骂着:“别多管闲事!她是我王七的女人,给我闪开,我要把她拖回去……”骂着骂着,终于看仔细了宋宴白的面目。
王七吓了一跳,登时跪在地上,低着头:“小、小的给侯爷请安,竟不知是侯爷大驾光临,小的真是有眼无珠……”
宋宴白双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王七那赤裸的上身,裤子上的腰带也都不见了,俨然是真要行快活之事。
再看蜷缩在自己身旁的霍英瑶,衣衫不整,鬓发凌乱,一双泪眼楚楚可怜,自是令宋宴白心生怜惜。
“起来吧。”宋宴白对王七抬眼示意。
王七这才爬起身,眼睛还在不老实地打量着霍英瑶。
宋宴白则是撩了衣衫,大刀金马地坐到车辇后方的木板上,问王七道:“这妇人哭哭啼啼的,可是你欺负她了?”
王七连忙道:“侯爷,她是顾大人方才带过来的,说是侯爷赐小的做媳妇,小的哪敢欺负侯爷赏赐的人啊?疼都来不及呢!”说着,就问霍英瑶:“我的好夫人,你说是不是?”
霍英瑶不敢抬头,只瞧见王七一眼,都觉得恶心。
宋宴白余光看到霍英瑶脸上的厌恶,倒是满意地笑了,他抬起手,招呼王七:“过来。”
王七屁颠屁颠地来到宋宴白面前。
宋宴白挽了挽衣袖,反手一个耳光打在王七脸上。
这一掌可打得王七头晕眼花,踉跄地退后几步,一脸懵懵登登地看向宋宴白:“侯、侯爷……”
宋宴白对他勾勾手指。
王七虽怕,也还是得顺从地爬过去。
果然,又是一个耳光,扇得王七的嘴角直接流出了血迹。
他也是不懂了,好端端的,怎就要挨起了打,就跪在地上求饶道:“侯爷息怒!侯爷饶命!小的也不知哪里惹了侯爷,就算要杀要剐,也请侯爷赐小的一句明白话啊!”
宋宴白揉了揉自己的骨节,不以为意地展开手掌查看一番,嘴里慢条斯理道:“你欺负女人,就该打。”
“侯爷,小的真没欺负她!是她不肯听话!既然侯爷都把人赏给小的了,小的想和她欢好,又何错之有啊?”
宋宴白冷眼瞥向王七:“她可同意与你欢好了?”
王七一怔,支吾道:“她……她就是害羞,她肯定也是喜欢小的,世间哪有女人会不喜欢和男人欢好……”
霍英瑶满腹恼火地骂王七道:“是你想强迫我!我怎会想要与你……”那肮脏的词语说不出口,霍英瑶愤恨地咬紧了牙。
王七不服道:“你被侯爷赏给我,就是我的人!我要你如何,你就得如何!”
宋宴白却道:“本侯怎不记得把她赏给你了?”
王七大骇:“侯爷,是、是您身边的顾大人亲口来传的令啊,她也听见的!”
宋宴白低头问霍英瑶:“你听见了吗?是我下的令吗?”
霍英瑶怔怔地望着宋宴白。
他端详着她惨白的脸,勾唇浅笑:“你还愿意嫁给瘸子、聋子,还是瞎子吗?”
这话当真是故意羞辱她的,可即便知晓他在打的主意,霍英瑶也无言以对,再如何恼火,也只能自己咽回肚子里,摇头道:“不愿意……”
宋宴白眯起眼,“当真?”
霍英瑶痛苦地点了点头。
宋宴白的笑意更深了些,他转过头,对王七道:“你方才也听到了,她不愿意嫁给你,王七,莫要强人所难了,硬是把不熟的瓜扭下来,酸的是自己的牙。”
“可……可侯爷,小的这辈子就盼着能娶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这到嘴的鸭子也没有飞了的道理啊……”王七竟委屈地哭了起来。
宋宴白喊了一声马夫,要他去车辇里头拿出一个锦盒交给王七。
王七打开一开,盒子里是满满当当的金子,立刻就止住了泪水。
宋宴白对他道:“这些够你再置办个大些的宅子,也够你讨个懂事理的老婆了。这个不听话,我要带回去好好管教一番,你觉得如何?”
王七哪里会和钱过不去,更何况霍英瑶还是个嫁过人的妇人,他现在有了这么多金子,娶个黄花大闺女都绰绰有余,自然点头同意,还感恩戴德地对宋宴白叩谢。
宋宴白俯下身,一把将霍英瑶捞起来。
霍英瑶双腿本就发软,整个人都扑进他怀里,听见他在她耳边问:“是想和我走,还是留在这?”
霍英瑶抓紧了他的衣襟:“和……和你走……”
宋宴白直接把人横抱起来钻进车辇,命马夫起程,他伸手放下车帘。
总算得救的霍英瑶松了口气,她坐在车辇里收拾着自己的衣裳,悄悄抬起眼,可以看到坐在对面的宋宴白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霍英瑶羞愤交加,她只得背过身去,一点点地系上衣襟。
“我倒以为你会满意我为你寻的这桩婚事呢。”她听见宋宴白在她身后冷笑,“王七在瘸子里算长得不错的了,你连这样的都要嫌,可见也不是真心喜欢瘸子了。”
霍英瑶不说话,低垂着头,抬手去整理鬓发。
宋宴白眼神沉沉,他看着她松散的发丝垂落在雪白的后颈上,衣衫上的褶皱更显得煽情,裙裾还没有撩下,露出的是光洁细腻的小腿,像是莲藕一样,玉白通透,尤其这车辇里光线昏暗,更显得她身姿娇美。
便略一起身,坐到了她身旁,靠近她耳边,声音低柔地问道:“他伤到你哪里没有?”
他总算是想起要问句人话了。
霍英瑶嗔怪地咬紧嘴唇,伸出自己的手臂,将衣袖向上撩到肘处,露出被王七掐得紫红的小臂。
宋宴白一皱眉,不禁探手托起她手腕,心疼道:“痛不痛?”
霍英瑶点了点头。
宋宴白将她手腕举到自己唇边,吹了几下,温热叹息拂过她肌肤,害霍英瑶觉得痒,不禁想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