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定京闻声迅速侧身。
利箭“珰”的一声,被踩跃高台的男人,飞身从半空中直劈成了两半。
姚放稳稳落地,挥动手中剑,示意不远处的官兵,“都拿下。”
远处的俞云瞧见这情况都惊了。
这些官兵分明早被他设计引走了,为何会及时赶到?
姚放对着台下的妹妹做鬼脸,“还俞定京…略略略。”
姚沛宜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瞪了眼姚放,“早不出现,你死哪儿去了。”
姚放收回剑,“你老哥出场自然有时机的。”
俞定京看到姚沛宜摔倒在地,快步下台将她扶起来,注意到她脚踝无法用力,一把扶住她的肩膀。
“有没有事?方才不是说好了待在桌底下吗?”
姚沛宜脚踝处传来一阵抽痛,看了眼远处的俞云,“就是有些扭伤,没大事,方才有刺客来了,所以我才跑下来。”
俞定京顺着她的视线,遥遥同俞云对视上。
“姚放,将活口抓住,好好审问。”
俞云缓步上前,“皇兄没事吧?”
俞朴也被人护送过来,“好好的灯会,怎么会有刺客?”
俞云面不改色,“想来是有人知道,咱们几个皇子会出现,有心之人蓄意制造了这场刺杀。”
“这场灯会是云弟你着手准备的。”
俞定京看向他,“如今害得百姓恐慌,引起祸患,父皇问责,你该如何是好?”
“灯会虽然是我准备的,但刺客并非弟弟能掌控的情况,
灯会人多,鱼龙混杂,有心之人就是利用了这点,才能生出这祸事。”
俞云道:“若是兄长放心,可以让弟弟来彻查此事。”
“若我不放心呢?”俞定京直白地看着对方。
俞云一顿,“皇兄这是何意?”
“没有别的意思。”
俞定京扯起唇,“只是我和姚放征战多年,对于审问这档子事,比云弟你应当要得心应手多了。”
俞云微笑,视线落在被官差们押住的黑衣人刺客身上,意味深长,“既然如此,自然是最好。”
“不好——”
身后的官差们传来一阵阵惊呼。
众人回过身,却见刺客们纷纷撞向官差挟持他们的刀刃。
一个又一个倒在鲜血淋漓中。
“收刀。”俞定京敏锐道:“卸了他们下巴。”
有反应快的官差迅速收刀,却也阻拦不了刺客们倒地的速度。
“王爷,他们牙齿里藏了毒。”
所有的刺客,顷刻间断了气。
俞定京眸底浮现几分冷冽,耳边传来俞云叹息的声音:“这可如何是好,
人也是死在兄长你的手里,你要如何同父皇交代呢。”
“俞云,灯会是你操办,这帮人是在灯会上出现的,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姚沛宜看出事有不对,“父皇是明眼人,究竟孰对孰错,到他面前自然能见分晓。”
俞云定定地看了姚沛宜一会儿,只觉小姑娘站在俞定京身旁,为他说话的样子格外刺眼。
显然,这次俞定京早有防备。
无妨。
他也不会留有把柄给他。
下一次,他绝不会让他这般轻松地逃脱了。
回官署后,俞定京让大夫先替姚沛宜看伤,好在如小姑娘所说,只是扭伤,未伤及筋骨。
姚放今夜是受了一肚子气,拍桌子道:“俞云那狗崽子,真是心机深重。”
“早该想到他不会留把柄。”
俞定京按住姚放的肩膀,“总归事情是在灯会闹出来的,到父皇面前,他照样逃不了。”
“现如今渭州知府还在逃亡,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姚放皱眉问。
“人虽然跑了,但附近州县已收到消息,他躲不了太久。”俞定京道。
大夫从内室出来,“王爷,已上好药了,王妃的伤虽轻,但也得按时抹药。”
俞定京颔首,“多谢。”
“王爷,姚放。”
姚沛宜的呼唤从内室传出。
“怎么了,小祖宗。”
姚放抱着手靠在屏风后,视线落在小姑娘裹满纱布的脚踝,没好气道:“让你不当心,
你看看,现在成猪蹄子了吧。”
“你就闭嘴吧。”
雷妙妙帮姚沛宜将裤腿整理好。
“今日那帮人是不是俞云安排的?”姚沛宜问。
姚放看了眼俞定京,“怎么了?”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姚沛宜回忆,“当时我见有另一波可疑的刺客,看上去不认识俞云,还同他的人打斗起来。”
俞定京方才清点刺客尸身时也发现有几具不同,道:“我知道,已经让人去查了。”
“将军。”
姚放的侍卫敲门入内,递上信件。
姚沛宜只见兄长的表情越发严肃,“怎么了?”
姚放蹙眉,“娘病了。”
“什么?”
姚沛宜一激灵从床上坐直,“娘怎么病了?什么病?严重吗?”
毕氏前阵子跟姚顺立去参加侄女的大婚。
后来她跟俞定京来了京兆府,也没听说他们回京没有。
“信是爹写的,没写清楚,只是让我们办完事就早些回去,说想我们了。”姚放将信递过去。
姚沛宜一目十行,眸底浮现一层担忧,“王爷,咱们是不是还得过段时日回京?”
按照俞定京原先的计划,是得过些时日动身,但此刻触及小姑娘忧愁的表情,他没犹豫,“明日就回京。”
从屋内出来,姚放先准备明早起程的事,运转到廊下向俞定京禀报:“另外几个黑衣人是死士,身上查出有廉家图腾。”
廉家在京城驻足数年,培养的死士图腾不难查出来。
只是右相玩不出这种低劣的手段。
显然派来死士的人,根本不清楚这帮人身上的图腾会暴露。
“廉僖。”
俞定京还记得,上回就是她想要暗害姚沛宜,“通知狐字营的人动手,别留痕迹。”
俞定京的暗卫分为龙、虎、狐、鹤四营,分工各不相同。
这狐字营通常干不能让人看见的事。
运转一愣,“主子,廉僖终究是九皇子妃。”
俞定京抬眉,“我说要杀她了?”
运转忙垂首,“那主子是……”
“她一次次犯到我头上,让她吃点苦头。”
俞定京点到为止,“还有,你去将苏木请去京城。”
运转一愣,“苏神医?他惯来只待在太原府,能来京城吗?”
俞定京只瞥了他一眼,“跟他说我家中有人病了,让他半月内赶到。”
运转动了动唇,“主子,您先前让属下查姚家……”
“不用查了。”
俞定京余光落在身后窗户纸上倒映的倩影,“姚家没问题。”
从京兆府赶回京城花了十日,按计划,案子和灯会都结束了,皇子们该一起动身。
只是起程当日,廉僖忽然失踪。
姚沛宜也是后来才听说,她是在赶路中被人绑走,一整夜都下落不明。
俞云被迫停留在当地搜寻,便没有和他们同行。
廉僖是次日被人在官署外发现的,当时人浑身秽物,神色憔悴。
俞云为了压住流言蜚语,对外宣称廉僖忽患急病,要晚些归京。
姚沛宜听说此事后还问过俞定京,后者只是摇头说不清楚。
没多日到了京城,姚沛宜也没心思关心旁的事了,赶去姚家见毕氏。
用过午饭,姚顺立便候在府前等候,姚沛宜赶到忙去见母亲。
“你娘是回京路上染了时疫,最初头疼高热,急得我不行,才给你们写了信。”姚顺立说。
毕氏靠在枕头上,见睁着圆鼓鼓的眼睛打量自己的一双儿女,忍不住失笑道:“现在都已经大好了,
是你爹非让我睡在床上,还将你们给招来了。”
姚沛宜扁起嘴,二话不说扑进毕氏的怀中,“娘,你急死了我了。”
闺女眼圈儿红了,看得毕氏心疼,拍了拍女儿的背,“都怪你爹大惊小怪。”
姚顺立靠在姚放的肩膀上,“我看你病了,我都想哭了。”
“姑爷来了。”福儿禀报。
姚顺立连忙迎出去,“定京,你这是……”
俞定京身后跟着一白绣金鹤锦裳的银发男子,生得神清骨秀,气度不凡。
“这是苏木,是我和姚放镇守太原府时的好友,医术高明。”
“苏木拜见姚大人,夫人,王妃。”苏木作揖,仪态矜贵得不似寻常大夫。
姚沛宜好奇地盯着苏木,“王爷,你这是……”
“听闻岳母病了,我请苏木过来看看。”俞定京道。
“姓苏的,你这万年懒虫,没想到还能赶来京城。”
姚放见到老友乐了,“俞定京求你了吧?”
苏木抿唇,“先为夫人看病要紧。”
姚沛宜连忙让开,“苏大夫您请。”
苏木瞥了眼姚沛宜,这才替毕氏诊脉,“夫人脉虚,虽疫病康愈,还是需要调养,我等会儿开些药过来,”
姚沛宜这才放心,重新窝在母亲怀中,“娘,你可得好好调养身子,我这小心脏经不住你吓,我今日必须得跟你睡。”
毕氏失笑,“都嫁了人了,你夫婿在这儿,还这样小孩子心性,也不怕定京笑话。”
“无妨,岳母您歇着。”
俞定京收回落在小姑娘身上的视线,“我让人从库房中带了些补品来,和苏木一起去看看有没有适合您吃的。”
姚放勾着苏木肩膀,“我一起去。”
夜里,俞定京也宿在姚家,姚沛宜陪毕氏睡,他就住在她闺房中。
天黑后,姚沛宜去屋内拿换洗的寝衣,不料刚推开门,就瞧见一具光洁结实的身躯。
男人赤裸着上半身,腹肌块垒分明,他刚沐浴过,肌理覆着一层细密水珠,随着呼吸均匀起伏,眼尾几分薄红格外勾人。
闻声转来时,他俊脸上又浮现几分慌乱。
姚沛宜迈着伤脚往后退,狠狠咽了口唾沫。
【我嘞个美男出浴。】
【这身材好得吓我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