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小事,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或是进屋谈,或是出去谈,总不能让他们在我门口吵,那像什么样子了,你看见的,估计是这院子里没活的丫鬟,去门口找那俩丫鬟玩了。”
“若是不好解决的,需要查证据的,丫鬟会带着去找惜春、惜夏,她们两个权利大些,或是发卖,或是罚月钱,事后回了我,便都能做主。”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门口就这么门口,你回去的时候可以瞧一眼,前后两道门,既不妨碍我关了门不见客,也不妨碍那两个丫鬟在门口当值,不想在外面待了,就开了小门进屋,屋里还有一个门,开开就回院子了,方便的很。”
叶西洲听完赵琳的话,不吝夸赞道:“夫人面面俱到,打理府中上下,甚是周全公正。”
赵琳听了这话,不禁眉开眼笑,起身往叶西洲那边凑了凑,调侃道:“那刚刚是谁说我管家不行的。”
叶西洲说:“我并未说过这话,我只说你管家有疏漏,需要及时改正,以免酿成大错,并未否认过你管家辛苦,持家有道。”
赵琳:“……”
赵琳想怼人,但无从下口,只能忿忿的看着叶西洲。
叶西洲觉得她莫名其妙,莫名其妙还不够,还要说一句:“我说的是事实,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及时自省,方能避免祸端。”
赵琳正要开口,便听见外面传来四道甜甜的声音。
“母亲~我们回来了~”
赵琳要说的话堵在喉咙里,不甘不愿的把脑袋转走,笑靥如花的看着进门来的孩子。
“你们回来啦~”
“嗯~我们回来了~”
四个小人倒腾着小短腿,跑到赵琳跟前,仰头看着她。
本来该是一张张的笑脸,却在抬头看见叶西洲的那一瞬,把笑容僵在了脸上,怯生生的抱着赵琳的腿,往旁边挪了挪。
赵琳见状,笑笑说:“见过父亲。”
四个糯米团子先是看看赵琳,似是从赵琳和蔼的笑容中获得了勇气,然后一起喊道:“见过父亲。”
叶西洲对此,只有冷漠的一个“嗯”。
赵琳暗自抽了抽嘴角,问叶承瑄、叶承珲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
叶承瑄说:“今日太傅提前讲完了课,便让我们早点回来了。”
“那正好,刚出锅的点心,快都尝尝。”
海棠苑伺候的丫鬟,这会儿已经各就各位,没再掉链子,上点心的上点心,沏茶的沏茶,一切都井然有序。
赵琳接过一盘点心,往下端了端,好让四小萝卜头能够到,等他们一人拿了一块,再把点心放回自己和叶西洲中间的炕桌上。
叶西洲是不爱吃点心的,所以没动,只喝了两口茶。
孩子们慢条斯理的尝着点心,唯有叶承颐吃的大口,虽不见粗鲁,却十分迅速。
赵琳笑着看他,一脸无奈。
叶承颐注意到赵琳的视线,十分可怜兮兮的说:“我饿。”
赵琳笑说:“一会儿就吃饭了,少吃点。”
随着赵琳和叶承颐的交谈,众人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叶承颐说:“看什么看呀,我都三天没吃饭了。”
众人一脸不信,尤其是叶承瑄,出言反驳道:“母亲能缺你的饭吃。”
叶承颐说:“那当然不会。”
“那你还说。”
叶承颐睁大眼睛说:“你是不是忘了我在喝药,我今天才开始吃饭,能不饿吗?”
叶承瑄语结,他知道叶承颐自小喝药,肯定是不能乱吃东西的,闻言,便对他有些心疼,也不好再说他。
赵琳无奈的笑笑,说:“你听他的,他胡诌骗你的,他就是想吃撑了,一会儿借口不喝药。”
这下,轮到叶承瑄睁大眼睛了,合着他刚刚白心疼了。
叶承颐见自己被戳破,也不恼,笑嘻嘻的对叶承瑄说:“二哥,你看我干什么,心疼我啊。”
叶承瑄再次语结,憋了半晌说道:“我看你好像不用。”
叶承颐说:“我确实不用心疼,毕竟我天天在家里,哪有二哥你天天风吹日晒出去读书辛苦,你前两天还被母亲锁在家门外边了,你跟三哥才是最值得心疼的。”
叶承祁:扎心了。
叶承枫:有点。
叶欣:我就吃吃点心。
赵琳扶额,叶承瑄、叶承珲去他外祖家住,真不是赵琳故意的。
她当初让人将大门落了锁,谁也不许进,为防有人知道门口有人,便将门口的小厮都撤了。
等到了晚上才想起来,她还有两个出去读书的儿子没回来。
一打听才知道,两人在外面等了许久,眼看着天快黑了,大门却还没有要开的意思,两人便商量着去投奔他们外祖父了。
赵琳一想,去就去吧,正好也省得她开门了,还能落实她大门紧闭,谁来也不开的事实。
叶承瑄、叶承珲今天从宫里出来,如前两日一般,先路过平阳侯府,看大门有没有开,若是没有的话,就还去赵老爷、赵夫人那住着。
谁知今天大门四开,还是被他父亲叶西洲给叫开的,叶承瑄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
叶承瑄气势汹汹,一定要找赵琳要个说法,结果一进门就碰见叶西洲了,叶西洲面色不虞,吓得叶承瑄什么都忘了。
跟着叶西洲过来海棠苑的时候,叶承瑄还一直在想,他最近应该没干什么,违反家规祖训的事。
其实,也不能怨叶承瑄会这么想。
叶西洲从同安郡回来,一回侯府就请了家法,这家法当然是对着叶星辰的,众人对叶星辰被请家法的事,不知缘由,但这不妨碍他们议论纷纷。
当初,叶西洲带着家法去悠然居,是众人亲眼所见,之后,叶星辰的惨叫声传遍整个悠然居,也是侯府众人亲耳所听。
事情就是这么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传出去了,叶承瑄、叶承珲回来这一路,自然也没少听见这事。
叶西洲刚在同安郡的族人那里,动了几十人的家法,回来又把自己的幼妹给打了,这搁谁谁不心惊。
就是那些去同安郡打听的人回来,也都在感叹叶西洲到底是个什么人。
就这般大公无私,毫不留情,连自己人都不放过,甚至连自己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