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西洲回来以后,虽然没有去请大夫,但他在同安郡是请了大夫看伤的,是以,众人都心知肚明,叶西洲足足挨了一百家法。
可他回来后,不仅像没事人一样打了自己的妹妹,还带上管家备的厚礼,声势浩荡的去了汝阳郡王府,说要好好“感谢”一下汝阳郡王送来的“贺礼”。
可叶西洲从南疆回来那日,众人在平阳侯府大门处都有目共睹,那不是汝阳郡王府给叶西洲大胜而归的贺礼,是准备送给他夫人赵琳的聘礼。
因此,众人皆知,叶西洲上门感谢汝阳郡王是假,要找他算账才是真。
果不其然,叶西洲前脚离开汝阳郡王府,汝阳郡王府的管家后脚就从府里出来,嚷嚷着他家郡王爷不小心摔倒了,伤的命悬一线,急需太医出手相救。
要问是不是平阳侯打的,管家连连说不是,是他家郡王爷收到平阳侯的感谢,一时太过激动,没留意脚下,这才不小心摔了。
众人听了,全当多了个乐子,虽然不敢在明面上嘲笑汝阳郡王,议论皇室宗亲,但都在心里说汝阳郡王活该。
人都道,朋友妻,不可欺,你非要惦记人家人妻,这回遭报应了吧。
而赶在今天被遭报应的,也不止汝阳郡王一个,还有一个叫慕云舟的,是当朝随州协领。
他的女儿慕明珠,就是当初和叶西洲的妹妹叶星辰,在国子监后山抢夺夫君的人,也是害了叶宁安毁容的人。
虽然后来赵琳逼着他上门,也叫人毁去了他的面容,但又被他女儿阴差阳错的给救了回来,如今一家都在上京养伤。
也不知道景平帝是个什么意思,迟迟没有发作就算了,那么多折子奏上去,竟然还有小道消息流出来说,景平帝想留随州协领在京为官,离了个大谱了。
赵琳不禁有些佩服这个随州协领,他不光有运道在身上,还有本事在身上。
那雷公藤造成的伤,本来足以熬死他,但却让他女儿误打误撞找到了解药。
后来平阳侯府遇刺,三司奉命严查,随州协领作为首要怀疑对象,竟然从三司手底下逃了。
要知道,三司一出手,没有也能有。
随州协领却真就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可见真的是功绩斐然,一点不瞎。
但即便如此,也没能逃过叶西洲的“问候”。
叶西洲十分强势的进了随州协领家,说要为他在平阳侯府受伤的事,表达深刻的“歉意”。
随州协领说不用,他不碍事。
叶西洲说一定用,稍后还有厚礼奉上,因着今日出门走的急,忘带了,等回去就叫夫人把礼送来。
随州协领说他什么都不缺,不必再让侯夫人破费。
叶西洲说不行,破费也是应该的,他常年征战在外,家中过得甚是潦草,夫人孩子得过且过,家中许多地方都该修了,也没人放在心上,这才让随州协领不小心摔了,实在是他的错。
随州协领说不是侯爷的错,是他自己走路不当心,不怨侯府路不平。
叶西洲说协领大义,他自愧不如,回头就将廖家的婚事退了,好给令千金送一个锦绣前程。
随州协领连连说不用,叶西洲连连说要用,不用就是看不起他们侯府。
随州协领忙说不敢,连连感叹侯爷英明,结果情绪太激动,一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不仅摔了胳膊,还断了腿,整个人伤上加伤。
叶西洲感念随州协领真情可贵,说这就回家让夫人备礼相赠。
随州协领连说恭送侯爷。
于是,众人便看到,平阳侯被恭恭敬敬的从随州协领家送出来。
但是,就在平阳侯叶西洲走远了以后,随州协领家有人慌忙出来去请大夫。
问他们怎么回事,说是他们大人因为刚刚和平阳侯相谈甚欢,一时忘乎所以,从床上滚下来了,因为身上有伤,站起来不利索,不小心弄断了胳膊腿。
众人心里明镜似的,肯定是平阳侯叶西洲打的。
因此,众人听完都一笑了之,再给今天添的乐子。
不过,乐呵完了就有人想,这平阳侯叶西洲挨了家法的事,是真是假。
要是真的,怎么还不卧床休息,带着伤动气,脸不白,人不晕的,这像是受伤的样子吗?
可要是假的,那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还有鼻子有眼的。
最后,众人得出一个结论,不管真假,平阳侯都不愧有战神之名。
叶西洲专门去了一趟同安郡,就为了对族人动家法这事,肯定是真的,这个事同安郡人都知道,还有不少大夫去叶氏诊治时亲眼所见,这个做不了假。
从同安郡回来,打了自己亲妹妹这事,也不太像空穴来风。
毕竟,叶西洲的妹妹,那可是平阳侯府的小姑奶奶,一个小姑奶奶挨了家法,这要不是真的,谁会乱说。
之后马不停蹄去了汝阳郡王府,和随州协领慕大人家,不畏强权,教训了欺负自己妻女的人。
一个对内严于律己,对外绝不受辱的人,对敌赶尽杀绝的人,怎么能不是战神呢。
众人对叶西洲的钦佩和仰慕,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与日俱增。
但他们对叶西洲的雷霆手段,亦是退避三舍,谈之色变,无数次的感谢上天,幸亏自己不是叶家人,不用和战神同处一个屋檐下。
可作为叶氏嫡系的叶承瑄,就不能这么感谢了,他只能在遇见他的战神父亲时,立刻反省自己有没有做错事。
而且还是在他的战神父亲,刚刚打了三个人回家的情况下,这让叶承瑄没法不怵。
所以便也忘了,自己被赵琳关在家门外,一连两天都外宿外祖家的事。
现在被叶承颐这么一提醒,叶承瑄可算是想起来了,但还没等他说话,赵琳就先说:“你今天回来,跟你们外祖父、外祖母说了吗?”
叶承瑄要说的话被赵琳截走,下意识的回答说:“已经说了,进门的时候三弟就已经派人去了,这会儿外祖父、外祖母应该已经知道了,不会空等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