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最近在接触瓜尔佳氏的格格。
之前三阿哥落水一事,也已经查明,是后宫海常在借冷宫废妃势力动的手。
目的,或许是为废妃乌拉那拉氏报仇。”
永琏听着禀报,手中不断摩挲云纹玉佩:“皇阿玛还真是爱乌拉那拉氏,自己的一个儿子废了,都不忍处置了冷宫庶人。
至于大哥…他既然想要娶高门贵女,那就帮帮他。”
就是不知道正值壮年的皇阿玛,会不会同意他的亲事了。
“是,主子。”
看着桌上的东西,永琏眼皮一跳:“对了,这颖嫔似乎不止送了药材?”
“回主子的话,颖嫔娘娘给宫中的阿哥公主都送了礼。
大阿哥的是文房四宝,三阿哥的就是几匹绫罗绸缎,四阿哥和五阿哥是一对玉锁。”
“玉锁?颖嫔和嘉嫔关系很好?”
其他几人的都很寻常,怎么到四阿哥和五阿哥,这礼物就忽然贵重了两分。
“经线人传来的消息看,两位娘娘关系…一般,倒是海常在和颖嫔,这段时间走的很近。”
“哦~又是这个海常在。区区一个常在,本事倒是大。
好好盯着。”
“是,主子。”
……
窗外北风瑟瑟,养心殿内暖意融融。
进忠的动作很快,加上云舒提供的东西,不过两日,齐汝之死便「水落石出」。
“皇上,奴才查到了一些事。”
皇帝抬眼看着进忠那担惊受怕的样子,蹙了蹙眉,抬手放下手足的药碗:“进保,带人下去吧。”
“是,皇上。”
进保带着养心殿的人都退了出去,进忠从袖口中掏出云舒做旧的信纸,恭恭敬敬呈了上去:“还请皇上过目。”
“皇上,奴才在追查齐太医之死时,意外发现了这些信纸。
都是慈宁宫暗中吩咐齐太医做的事,里面涉及到贵妃娘娘,奴才不敢耽误。”
皇帝双手紧紧捏着那些信笺,瞳孔放大,贵妃日日用的药,竟然被齐汝暗中动了手脚。
怪不得贵妃这两年的身子越来越差。
“放肆!真是放肆,连朕的人都敢收买!”
皇帝怒斥的声音自养心殿内传来,进保撇了撇嘴:进忠真牛,不愧是他好兄弟,每次禀报事情,都能让皇上大怒。
“皇上息怒,当心龙体啊。”
“说!进忠,你接着说,还查到了什么?!”
“是,皇上。”
进忠似乎做了好大的准备,才又开口说道:“奴才查到,齐太医身死当晚,是被慈宁宫的福伽姑姑叫去的,齐太医在慈宁待了近一个时辰。
最后趁着夜色漆黑回太医院,表面上看,似乎只是脚滑落水。
可奴才还在齐太医落水的地方搜查到了此物。”
说着,进忠又将一枚珠钗呈了上来。
皇帝:“这就是寻常女子戴的珠钗。”
进忠勾了勾嘴角:“皇上有所不知道,这珠钗虽然是宫中女子常用的首饰,但此物一看就出自司饰房,是宫制。
奴才特意去尚衣局调取了图纸记录,发现这支珠钗,就是慈宁宫福伽姑姑前不久花钱在司饰房买的。”
“齐汝一直以来都伺候朕,为朕办事…没想到,居然暗中也在为太后做事。”
进忠听到皇帝这喃喃自语的话,垂着的手悄悄给自己大腿来了一下。
他的眼眶立时就红了:“皇上,奴才只要一想到太后娘娘让齐汝调换贵妃娘娘的药,就心慌。皇上,要不您再传叶天士来给您看看身子吧?奴才担心啊——”
进忠此言一出,皇帝一下子就不出神了,连忙开口:“传,快传叶天士!”
“是,是!”
叶天士当夜没值班,进忠拉着江与彬又来了养心殿。
“微臣参见皇上。”
皇帝见不是叶天士,也没多问。
他现在只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太后指示的齐汝下毒:
“行了,赶紧来给朕把脉。”
“是,皇上。”
“皇上最近是不是在喝药?”
江与彬话音一落,进忠便着急忙慌,跑去案桌边,拿了皇上刚刚随手放下的药碗:
“江太医,这是齐太医之前给皇上开的药。”
皇帝捏着软枕的手一抖,心中紧张。
江与彬又是闻又是尝,片刻过后才行礼回话:“皇上,这药没问题,就是寻常温补养身的方子。
只是,皇上体内似乎有些壮阳催情的药物痕迹。”
进忠眼眸一闪,抢先开口:“只是壮阳?可有其他不对劲的?会不会对皇上龙体有影响?”
江与彬低头,自动忽略了进忠的措辞:“皇上放心,龙体无甚大碍。
只是依微臣看,皇上似乎用了许久…这药还是少用为好,毕竟是药三分毒……”
皇帝大喘着粗气,半天没有开口说话。
进忠:“皇上…?”
“放肆,都放肆!朕是一国之君!”
“皇上息怒——”
这一夜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窗外雷鸣电闪,养心殿内烛火摇曳。
第二天下朝,皇帝直奔慈宁宫。
不知皇上与太后具体说了什么,云舒只从买她香露的小宫女口中得知,当日皇上和太后娘娘大吵了一架。
慈宁宫的嬷嬷和姑姑全都被换了。
当天太后便闭宫养病了。
进忠跟着皇帝的龙辇,慢步走在宫道上。
皇帝杵着头看着长长的红墙,半天平息不了心中怒火:“去咸福宫。”
“嗻。”
“摆驾,咸福宫——”
海兰还在西偏殿抄写经书,就听见进忠高喊“皇上驾到。”
叶心有些开心:“主儿,咱们出去迎一迎皇上吧。
您许久未见皇上了。”
海兰透过纱窗,望着皇帝大步流星朝正殿走去,眼中毫无波澜:“不必了。咱们出去,若是引了皇上注意,贵妃之后只会罚我罚的更狠。”
朱笔未落,海兰看着自己写的红色经文:“用了这么久,也该起效果了。”
与此同时,咸福宫内殿。
“皇上,您怎么来了。
还请皇上恕臣妾失礼……”
“曦月,你好好坐着,不必如此多礼。”
看着高曦月惨白的脸色,皇帝难得的愧疚涌上心头:“曦月,这两年苦了你了。”
只是这两年吗?从成为你的侧福晋起,我的苦难便降临了。
“皇上,臣妾知道,自己已经时日不多……”
“曦月,你别这么说,朕会让叶天士好好为你治病。
去年冬天,你不也挺过来了吗?”
“好,皇上。
臣妾相信皇上…一定能救臣妾的。”
“皇上,今年除夕,臣妾想要见一见阿玛额娘,好不好?”
“好,朕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