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祈年听了宋楚盈的话,此时完全把萧允当成了宋轻瓷的“奸夫”,脑中已被嫉妒填满。
许知祥面有难色。
宋轻瓷没看孟祈年,而是恭敬地朝许知祥行了个礼。
“大人,我弟弟方才只是自卫,并未犯罪。”
“他现在重伤在身,需得大夫医治,若就此打入大牢,只怕性命不保。”
见宋轻瓷此刻还在护着萧允,孟祈年剑眉紧蹙。
“他毕竟杀了多人,若是醒过来,跑了怎么办?”
宋轻瓷心下恼他愚蠢善妒,为了稳住他,面上却神色未变,柔声说道。
“我可以项上人头担保,我弟弟绝不会逃。”
“孟郎,这是我弟弟,也是你未来的小舅子,你怎能如此对他,又怎能如此对我?”
眼见孟祈年脸色软了不少,宋楚盈插话进来。
“姐姐,他现在的身份,是你奸夫的可能性大些。”
孟祈年脸色又沉。
宋轻瓷看向宋楚盈,咬牙说道。
“堂妹,你能以上项上人头担保,我弟弟被打入大牢不会出事吗?”
“若是他出了事,你能给他偿命吗?”
宋楚盈语窒,脸上一片羞恼。
她自然不可能偿命。
许知祥又看向宋广平,继续问:“宋老爷,你可有异议?”
宋广平赶紧摇头。
他现在若强行要将萧允打入大牢,他在牢里出了事,便坐实了他阻挠他认祖归宗。
许知祥大手一挥,大度地说道。
“既如此,我便将他带回府医治,待他苏醒过来,再核实他的身份。”
“至于他杀人之事,等结果出来,再一起审理也不迟。”
说罢,便让官差带了昏迷的萧允,还有四具小厮的尸体,准备离去。
宋轻瓷叫住了他:“许大人,我需寻些人证,可否留几个官差给我?”
她担心二房的人,为了不让萧允认祖归宗,对她动手。
她信不过宋家人。
许知祥沉吟片刻后,还真留了两个官差给她。
宋广平想和许知祥攀交情,见他出了门,快步跟了上去。
宋楚枫也赶紧跟上。
宋楚盈也想走,拉了拉一旁的孟祈年:“祈年哥哥,我们也走吧,这里臭死了。”
孟祈年看向宋轻瓷。
宋轻瓷睨了眼宋楚盈,抬头看向孟祈年时,眼里已装上了柔弱。
孟祈年心下一软,正准备开口留下来陪宋轻瓷,宋楚盈却忽然惊呼一声。
她过门槛时不小心被绊倒,整个人扑跌在地,娇柔的脸上一片痛楚。
“祈年哥哥,我脚扭伤了,好疼啊。”
孟祈年看看宋轻瓷,又看看宋楚盈,最终咬咬牙,上前抱起了宋楚盈。
“轻瓷,我先送楚盈回府看大夫,晚点再去院中看你。”
说罢,抱着宋楚盈匆匆离去。
原本热闹喧嚣的房间,瞬间静寂一片,只余浓重的血腥味。
宋轻瓷冷笑一声,目送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小院。
真得感谢宋楚盈动心眼,否则她又得和他单独相处。
这一世,她已经不想再多到他了。
转头,她从怀中掏出几绽金子,给了收留萧允的那位老妇,让她重新买处宅子。
又给了两个官差两锭银子,方才带着他们一起回了宋府。
一回府,她就装起了病,并以养病为借口,拒绝去见她祖母和宋广平。
两人听了分外不悦,派了下人来想强行把她拉去,好在许知祥留了两个官差给她。
官差得了许知祥的吩咐,又收了她的银两,十分尽职尽责地守在她院门口,没让他们计划得逞。
两日后的傍晚,许知祥让人通知她,萧允已经醒了,隔日便可开堂,公开核实他的身份。
隔日一早,宋轻瓷早早便起床梳洗。
为防万一,她早上没有吃府内送来的任何膳食。
梳洗完毕,直接带着檀云和两个官差,往府衙赶去。
早在两日前,城中就传出宋家大房二子找回,要在公堂上验明身份,大家都觉得稀奇。
城中不少百姓,甚至是官商富户,都特地赶来看热闹。
公堂外围了一圈人,大家都有些翘首以盼。
宋轻瓷刚下马车,走进堂内,就看到堂中的萧允。
他穿着样式老旧,浆洗得有些发白的旧衣,却依然身形挺拔,眉目俊朗,让一众围观的人看直了眼。
看到宋轻瓷入堂,他脸上扬起了温润的笑,迈开长腿迎了上来。
“姐姐,你来了。”
宋轻瓷笑着应了一声。
萧允漆黑的瞳孔看着宋轻瓷,压低了声音问。
“姐姐可有把握?”
宋轻瓷点头,柔声安抚道。
“别担心,一切有我。我会让二叔一家,亲口承认你是宋回。”
萧允看着宋轻瓷灿亮的双眼,脸上笑意更盛,衬得本就俊秀的脸愈发夺目。
“我相信姐姐。”
宋轻瓷看向她:“我前几日让檀云送你的东西,你可带来了?”
前几日,她遣檀云去看他,送了能证明他身份的证物。
萧允点头。
说话间,宋楚盈和宋楚枫都来了。
宋老夫和宋广平都还未来,孟父也没来。
孟祈年与宋楚盈的婚事尚未官宣,也不便与宋家人站在一块,便隐在人群中。
看着宋楚盈兄妹来到堂上,宋轻瓷皱眉。
“怎么就你俩来了?祖母和二叔呢?”
宋楚盈目光在她身上扫过。
“你们不也就两人吗?与你对质,有我足够。”
宋轻瓷没再说话。
宋楚盈看似娇柔,这一年却在不知不觉间,已成了二房的主心骨,宋广平甚至宋老夫人,商量事情都喜欢带着她,让她帮忙出谋划策。
二房的人让她来当代表,她也不意外。
她宋楚盈到宋轻瓷面前,以只有她能听清的声音说道。
“这人绝不是宋回,我们决不会让你的奸夫进宋家门的。”
宋轻瓷抬眼看她,笑着回道。
“那巧了,我不仅要让他进宋家门,还要让你们笑着将他迎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