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映雪抱在一起的肃北被郁沉云这一声尖叫吓得一激灵,映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到,双手一推便和肃北拉开了距离。
“公子。”
“驸马。”
二人朝郁沉云齐齐行礼。
郁沉云大步上前,拽着肃北的胳膊把人拉着猛退几步,和映雪隔开很远。
他看向肃北,愤怒又震惊,愠怒又急切,“你怎能对能家(人家)姑娘做啧总四(这种事)?!”【你怎能对人家姑娘做这种事?!】
郁沉云说得快,语调怪,咬字有些含糊不清,肃北一时间没听明白他的话,故而没有立刻应声。
郁沉云吼完肃北,立即转头看向映雪,“你放心,我不会包庇他,四我没有管教好他,才浪(才让)他如此冒犯于你,他有没有对你做其他四?你莫怕,我定会为你做组(做主)的!”
【你放心,我不会包庇他,是我没有管教好他,才让他如此冒犯于你,他有没有对你做其他事?你莫怕,我定会为你做主!】
映雪还在琢磨郁沉云的意思,主要是他说话有些咬字听不太懂,不能立刻反应过来,所以映雪有片刻迟疑。
“我……”
映雪才刚开口,又见郁沉云转向肃北,他一手紧拽着肃北胳膊,眸光朝四周迅速搜索了一下,没有瞧见趁手的物件。
于是他抬起另一只手便朝肃北身上胡乱打去,他恼啊!他气啊!他万万没想到肃北竟被他养成了这样的人!
他平日没教过肃北如此冒犯姑娘!他都是和肃北说要做一个有责任有担当从一而终的好男子!肃北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映雪双手僵在半空,有些无措。
郁沉云用了十足的力道,肃北被郁沉云打得生疼,他想后退躲开,偏又被郁沉云拽着胳膊动弹不了。
“公子公子公子!!!”
肃北急急喊道,听他解四啊!
“你别叫我公子!”郁沉云吼道:“且不缩(且不说)我已经为她俗森(赎身),就算我没有为她俗森(赎身),你也不该如此冒犯她!”
【且不说我已经为她赎身,就算我没有为她赎身,你也不该如此冒犯她!】
肃北经过方才的回味,结合郁沉云话里的一些关键词汇,他已经大概理清了郁沉云误会的事情是什么样,在郁沉云的巴掌又要拍上他的肩时,他仰头大吼——“小的没有冒犯她!”
见郁沉云动作骤停,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他身后的映雪也赶紧上前一步,急急道:“是是是,驸马,他没有冒犯我。”
郁沉云满腔怒火陡然滞住,他收回手,仍是拽着肃北的胳膊,但头转向了映雪的方向,“那方才四怎么回四?”【那方才是怎么回事?】
映雪两颊微红,她浅浅看了一眼肃北,眉眼含情带羞,眸光热切浓烈,语调柔情似水,“民女和肃北两情相悦。”
郁沉云不敢相信。
他木然将脸转向肃北,“娘(两)情相悦?”他那悦字的语调拔得老高,尾音拖得微长。
肃北的面皮也有些发烫,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
“公子,那……那感情来了,也挡不住,小的往日也没想过,这么快就能找到心仪之人。说起来,小的还要感谢公子,若不是公子将映雪带回来,小的也没机会和映雪相识。”
郁沉云拽着肃北的五指卸了力道。
他又盯了肃北片刻,而后再次向映雪确认道:“他没有逼迫你吧?”
映雪红着脸摇头,“回驸马,没有的,肃北待民女很好,没有逼迫。”
郁沉云的火气是退了,但闷气上来了。
算算日子,他带映雪回来,也不过几日,也就是说,肃北和映雪,也才认识了几日,那肃北都能两情相悦!他还惨兮兮对公主单相思!
好生气!
不想看见肃北!
郁沉云一甩袍子,转身朝主厅走去。
一只黑色长靴跨入主厅门槛,还未踩上主厅地面,又忽然顿住,缩回了门外。
郁沉云在主厅门外转过身,“你的四办好侬?”【你的事办好了?】
肃北现在已经开始习惯郁沉云这说话的语调,他一边揉着肩一边回道:“回公子,都办好了,大公子现下已经被收押进大理寺牢房。”
“进乃回话。(进来回话)”
郁沉云转身快步走进主厅去,原因无他,方才肃北揉肩,映雪站在他身旁那焦急担忧的神情深深碍着了郁沉云的眼,他不是嫉妒,他绝对不是嫉妒。
可是好心塞,公主就没有这般为他焦急过!公主只为青堂焦急过!
郁沉云坐在主座上,看向快步进屋的肃北,他不悦得很明显。
“公组今日粗府去寻你侬?【公主今日出府去寻你了?】”肃北才站定,郁沉云便先开了口。
“公子真是料事如神!”
肃北没感受到郁沉云的不悦,他这两日过得很幸福,爱情的滋润令他整个人容光焕发、精神饱满。
郁沉云干脆别开了脸,不去看肃北那神气样。看了徒增糟心。
肃北继续道:“小的按公子吩咐,带舒姑娘去往城外古家村,舒姑娘寻到当年旧案的幸存者,说服他们跟小的一起进城,进城后,小的将人安置在公子所说的那处宅院,就等公主前来。
今日午后,公主车驾便到了宅院,公主起初问小的是不是在帮公子偷偷安置外室,小的说不是。
公主便问小的既然不是养外室,为何要将舒璐和映雪带出公主府安置在那处隐蔽宅子里,小的便照公子吩咐将舒姑娘等人的遭遇同公主道明,公主说凡事只说不做便为虚,言行合一才算实,说让他们即刻报官,公主便信小的所言。
之后小的就将舒姑娘等人带至衙门,公主也跟去了衙门,只是公主一直在马车上并未现身。
今日大理寺上值的主事是洪大人,起初,舒姑娘等人击鼓升堂递上诉状后,洪大人本想以她们污蔑朝廷命官为由将他们随意打发了。
但二皇子前来,听闻此案涉及朝廷命官,便命大理寺卿赵大人亲自审理此案。
二皇子和赵大人来后,听了舒姑娘等人的证词,舒姑娘也呈上了部分物证,二皇子当即命人去拿了大公子入狱。”
郁沉云还未开口,惜海就敲响了房门。
“驸马,奴婢奉公主之命,前来为驸马看诊。”
郁沉云抬手示意肃北去开门。
惜海进屋后,先为郁沉云看了伤,上了药,最后才把脉。
郁沉云那解释的话都已经咬在两齿间就差脱口而出了。
可惜海诊断的结果竟是——“驸马这风寒不严重,服上一帖药就好。只是服药期间,驸马不宜再去公主跟前伺候,以免过了病气给公主。”
郁沉云懵掉。
他真染风寒了?他自己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