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应掉进了海里,好多人都吓得惊呼了起来。宋先廷扒住栏杆,探出身子,向下面黑暗的大海大喊:“姜应!姜应——”
这五虎才刚刚得到王爷重用,内心的喜悦都没褪去,就遇上了这种大祸事,真是天不遂人愿。这五虎本是在王府一起做奴仆,后来又一起护送王爷、浴血奋战,如今又一起成了将领,可以说,这五人之间的感情是很深厚的,是一种同患难、共富贵的深刻兄弟情。所以姜应此时掉入海里,其余四人也是非常紧张害怕,但是又无能为力。
宋先廷正不顾自身安危地从船舷边向外探出身子,向下喊着姜应,此时一条巨鲨猛地从海里跃起,张开恐怖的巨大鱼嘴,就向宋先廷咬去。它这一咬如果得逞,那么宋先廷就得命丧当场。还好宋先廷也是一个猛士,他见巨鲨扑来,当即将身子往后一缩,在甲板上往后连打了几个滚,远离开了船舷处。巨鲨扑了个空,它巨大的脑袋撞在大船上,把大船撞得猛烈倾斜了一下。船上众人,皆吓得魂飞胆丧。宋先廷瞬间死里逃生,更是惊魂难定。
姜应的脑袋刚才被巨大的鱼尾拍击以后,他脑袋里痛得一阵麻木,他短暂地失去了知觉。但是他掉进海里以后,很快就又清醒了过来。他在令人窒息的海水里下沉,而比海水更令他感到窒息的是恐惧,那种对巨大海兽的恐惧,紧紧实实地包裹着他。他拼命地往海面上游,拼命地游。终于,他把头伸出了海面。他急迫地呼吸了好几口气,然后他向着大船上昏暗的亮光拼命挥手,并大声疾呼:“救命啊!快救我!快救我——”
钱政、孙法等人听见了姜应的呼救声,知道姜应还没死,便赶紧向船舷外丢出软梯,想要救姜应,让姜应顺着软梯爬上来。他们向姜应大喊:“快爬上来!姜应,快顺着软梯爬上来!”
姜应看见了软梯,便赶紧向软梯游去,想要回到大船上躲过一劫。但是,他还没游几下,两条巨鲨就都从船底下突然冲了出来,它们游向姜应。姜应虽然脑袋在海面上,但是他也不是个呆头鹅,他感觉到了海面下方的海水在异常迅速地流动,他感觉到了巨鲨的临近。他们这五虎,毕竟是从各种追杀中最后存活下来的人,对于危险,他们有种异乎寻常的敏锐感觉。
姜应不能再往软梯处游,否则他就是往鲨鱼嘴里送自己。因为鲨鱼是从船底下游过来的。姜应赶紧往外逃。他拼了命地游泳,他想去另外一艘大船上。但是,他又怎么游得过鲨鱼呢?两条巨鲨很快就追上了他。
两条巨鲨却也似乎并没有想要立马吃掉姜应,它们想要戏弄这个人类,就像戏弄一条可怜的小鱼一样。它们用脑袋顶他,用尾巴拍打。一会儿把他拍打入海里,一会儿又把他从海里甩出来,然后再看他掉回海里。姜应是吓得哇哇大叫。他叫得鬼哭狼嚎,像垂死的挣扎。
主舰上的其余四虎,干着急,却谁也不敢下海去救。程丰收看见船上有绑着长竹竿的长矛,他二话不说就拿了一支过来。他走到船舷边,将这加长型的长矛往海里扎,他想扎死那巨鲨。但是,巨鲨又岂是他这样胡乱扎所能扎死的?程丰收使着蛮力,将长矛往海里一顿猛扎,但是他扎了个空。这两条巨鲨不仅凶猛,也很灵巧,他这么气急攻心地乱扎,是不会有结果的。
这时候,钱政来到程丰收身旁,他从程丰收手里拿过了那根加长型的长矛。钱政比程丰收有心计,他没有胡乱扎,他把长矛向上收起,静止着,然后,他看着两条鲨鱼用脑袋去顶撞姜应、用尾巴拍打姜应,也不动怒。突然,他瞅准一个时机,用力就将长矛往一条巨鲨的后背刺了去!
钱政这一刺,位置很精准,力量也极大,毕竟他是个猛士,力量小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这一扎,竟然只令长矛扎入了这巨鲨的背部一点点!长矛也就是个矛头扎入了巨鲨的后背皮肤里!钱政感到,自己手中这根长矛,不像是扎在鱼的身上,而就像是扎在一座坚硬的石山上。
孙法、程丰收、宋先廷这三人,眼看着钱政用力将这长矛往下扎去,本以为他必将把一条鲨鱼的身体刺穿,谁知,钱政却只是将个矛头刺入了鲨鱼的表皮中而已,他们不禁大感讶异。要知道,钱政的力气可是很大的,这五虎,既然能被称作五虎,那个个都是有着力扛九鼎的大力气的。但是钱政这一刺,竟没刺穿鲨鱼的肌肉,这只能说明,这两条巨鲨,身体不是一般的坚硬。这船上的四虎,尽皆愕然恐惧。
姜应在海里被鲨鱼拍来打去,他脑袋也麻了,骨头也断了,肺里也呛了水,他真是痛苦万端,生不如死。将死的恐惧将他紧紧缠绕,他也不知鲨鱼会何时将他一口吞下。将死而未死的感觉,是人间最恐怖的感觉。他本以为钱政能一矛刺死一条鲨鱼,谁知竟屁事没有,他真是绝望到了极点。
而那条被钱政刺中的巨鲨,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是,毕竟钱政用长矛刺破了它的皮,它很愤怒。它旋转身体,猛地甩开了钱政的长矛,不让长矛继续沾在它身上,然后,它像示威似的,尾巴向上一拍,将海里的姜应向上拍起。姜应痛苦地离开了海面,全身都是骨头被拍断的痛楚,当他上升至与船舷等高处,他最后地扭头看了一眼同伴。他的荣华富贵美梦才刚开始做,谁承想,他竟要梦断大海。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悲哀。
姜应落下。但是,这一次,巨鲨没有再让他落回海里。巨鲨向上张开大嘴,用大嘴迎接姜应的落下。姜应掉进了巨鲨的嘴里。巨鲨合上嘴巴,一阵咀嚼。人血从巨鲨的牙缝里渗出。姜应被巨鲨嚼碎了,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