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莫老太太，不甚在意。
莫老太太很生气，不是一点生气，是非常生气。
看见莫蘅的嘲讽，她怒极了，铜铃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怒气，她两三步猛地冲到莫蘅面前，手臂高高扬，带着她的全部怒气，挥下去。
莫老太太以为莫蘅表皮子硬，她这一巴掌下去就老实了。
在她看来，莫秀元软柿子，莫秀元亲生的女儿又会硬到哪里去，不听话就要打，打乖了为止。
莫老太太怎么都想不到，莫蘅拦截住了她这一巴掌。
莫蘅的表情一丝波动都没有，看着莫老太太的眼神冷到极点，一点温情不在。
莫老太太那个年代，都是过苦日子的，莫老太太虽然经常偷懒耍滑头，但多少也干过一点重活，她人老了，力气却不比现在的年轻人小，更别说愤怒中的她这一巴掌用了多少力气。
想象之中“啪”的清脆声没有响起，被紧攥的手腕让莫老太太尖叫了起来，莫蘅一把甩开了莫老太太的手，莫老太太抱着手腕跳脚：“不孝子孙！不孝子孙！我钟红丽的命怎么这么苦，辛苦养大的子孙还打奶奶！”
“莫大山你个不孝子，你女儿打你老娘了，你还不回来？”
莫老太太哭嚎着，当然，不可能是真哭，她的眼神似恶鬼，狠抓着莫蘅不放，满是皱纹的脸狰狞起来，配合她的眼神，简直是恶鬼化身。
莫蘅无所畏惧。
前世莫老太太极少跟她像这样子撒过波，因为前世的她在家人面前表现脆弱，于是被莫老太太碾着欺负。
撒起泼来的莫老太太不要脸的程度刷新了她的认知：莫蘅自记事起，没受过莫老太太的好脸色，莫老太太养大她？这就是个笑话，可以笑九九八十一天的那种笑话。
莫蘅捧起豆浆喝了一口，放下，眼神戏谑：“你养大我么？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奶奶。”
她的“奶奶”不由自主加重了语气，一声“奶奶”，嘲讽能打到莫老太太脸上。
莫老太太的面色红红绿绿，好不生动。
“我是你奶奶，你吃我老莫家米，住我老莫家的房，你就是我养大的，你个白眼狼，你怎么不去死！”莫老太太的诅咒信手拈来，她恨毒了莫蘅，就跟莫秀元在世时，她恨莫秀元的程度一样。
“赔钱货，白眼狼，丢尽老莫家的脸，你怎么不死，你怎么不去死？！”莫老太太叫着骂着就要扑过来，她留了很长的指甲，她的指甲又长又硬，抓到人的脸，不破相，也得留下个浅疤。
莫老太太抓的正是莫蘅的脸，她狠狠地扑向莫蘅，带着对莫蘅的怒和恨。
这张脸，又黑又丑，哪里会是她老莫家的种，她莫秀元给她儿带绿帽子，她要毁了莫秀元的女儿！
莫老太太扑过来的那一刻，原本稳稳当当坐着的莫蘅，利落起身，躲开了莫老太太的恶意攻击。
“砰！”
莫老太太没想到莫蘅会躲，整个人不受控制往饭桌扑去，她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只是这回不是恨又不是怒，而是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