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儿子直溜的跪在地上,不敢接话。只是低着头劝阻。
“爹,你别着急呀。这不是还有我们哥几个吗?”大爷陈万福这样说着。
另外两个兄弟心里怨恨他,嘴上虽然没说。心里却腹诽,家里的钱都交给他管。也没管好。要不是他,家里能这样吗。
“爹你别着急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这个难关现在已经过去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你好好的,我们什么都不怕。”
陈万山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大哥。回头安慰老爷子。上前摸摸他爹的脉搏。好在病情先前控制住了。要不然这个打击足以要了老爷子的性命。
“哎算了,这都是命啊。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难。既然守不住这份家业。以后就自求多福把。你们几个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样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吧。”老太爷闭上眼睛,喘息一阵,平复了心绪。又哀叹道。
“没有不散的宴席呀。也好,就把股份都退给他们吧。你们都起来吧,出去吧。”随即又无力的挥挥手。
兄弟三人互相看看。各自都慢慢的起来。腿已经跪的麻木了。心更是低落到到极点。
“眼前这个问题也是该解决了。”大爷喃喃的说着,先迈步出了门。
哈市回春医馆
当太阳落山的时候,陈家医馆门前,一辆马车缓缓停靠过来。赶车人的带着狗皮帽子。帽子上长长的皮毛被遮住了脸。面上裸露的部分已经挂满了白霜,眼睫毛上也挂满冰霜。如同圣诞夜的白胡子老头。
赶车人大强把车停靠稳当,抬起手撩起车上的门帘。
“二爷到了。”
玉箫的爹陈家二爷陈万山,一低头,从马车上下来。抖抖身上的灰尘。活动一下冻僵的腿脚。站稳后仰头看看自家的招牌。
门楣上面的四个大字《回春医馆》。在微薄的冰雪衬托下,是那样新鲜、那样耀眼,仿佛是昨天才挂上去一样。这次却要摘下来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眼前不禁浮现出挂牌的时候的场景。
那道美丽的倩影,跑前跑后的张罗着。俨然女主人一样的热情。每次医馆的主人陈医生,一出诊回来往门前一站。立刻一道倩影风一样的刮到眼前。伸手接过医生手里的医药箱。前面开门引路。进屋后又是帮助脱衣,又是帮助摘帽的忙乎不停。
这次回来。没有人来拿医药箱。没有人风一般的刮到眼前。他看看门可罗雀的医馆。眼神收回来。走到门前。很不习惯的自己推开门。
走进他的医馆。屋里冷冷清清的。没有患者。没有医生。也没有护士。更不见他最想见到的那个人。一个人影都不见。
咚、咚、咚。
这时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一步一步的很是稳当。不急不慢的走下来。是男人的脚步声。
不是二爷盼望的焦急的小碎步、女人的脚步声。也没有未见其人却闻其声的期盼中的景象。
二爷不由心下一凉。不能再有更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甩甩头脑中的杂念。抬起头来四下打量医馆。
他还从来没有这样打量自己的医馆。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是这样的喜欢这里。
他一直以为这里是自己的。就跟自己身上的东西一样。没有什么可以骄傲的。却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这里会突然就不属于自己。或者说这里从来就没有属于过自己。这一天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来了。
他驻足静静的等待楼梯上的人下来。缓慢的脚步声走到楼梯的拐角。就有一个干瘪的苍老的男人声音传来:
“谁呀,这里今天不看诊了。”
说完,抬头看见是医馆的主人回来了,脚下一顿,差点从五六节楼梯上摔下来。忙把住楼梯扶手稳住。说了一声
“陈医生,是你回来了。你可回来了。”
说着直奔陈医生走来。虽然着急迎接医馆的主人,但还是因为腿脚不灵便,双手把住楼梯,慢慢的走下来。
“陈老伯,怎么是你?他们,他们,人都上哪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医生一看这老爷子,他认识。这老爷子是他救过的一个街坊邻居。赶巧和他一个姓。老爷子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有事没事的就来坐一会。逐渐的就熟络起来。
“他们都走了,他们说你家里发生了变故,说你不会回来了。他们说这里已经让你抵押给前街的张氏医馆了。说是今天来交接。今天你果然来了。我就不信。我就说你能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你。”
陈老伯颤抖着,双手。老远就伸出来要和陈医生握手。可是越是着急走的越慢。
陈医生赶紧上前两步,抓住陈老伯的手,同时稳住他往前扑来的前倾身形。拉稳站定。
陈老伯说的话在陈医生的耳朵头脑里回响。
“他们都走了,他们说你不会回来了。”
“是她,一定是她。”陈医生暗暗思索。
原来他们知道了陈家的变故。听说医馆不能继续开下去。医馆里的人已经人去楼空。都各自去找出路。
那一日,家里父亲被绑票,母亲刚刚死里逃生缓过来。他心痛不已。他心里难受。就想要和那小护士说说心里的痛。
只想要说说,和那个风一样的女人说说。把心里的所有失望,颓废,以及绝望都述驻于笔端。讲给那个给他带来轻松愉快的女人。
要和情人要说的话还不能求别人口述。他就偷偷的给她写了一封信。
时间退回到一个月前。
早上太阳刚刚升起。阳光照耀在回春医馆的牌匾上,把早上温柔的光线反射给路人。让人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风一样的女人春凤,早早的来到医馆。她看见医馆门前已经来了几个求医的人。一看他们定是熬过慢长的疼痛的黑夜,迫不及待的等待天一亮就来了。蹲坐在医馆的门前台阶上就一,等着医生解决他们的痛苦。
几个人看见有人来开门,纷纷搀扶着起身。
以往陈医生在的时候。无论多晚,有急症求医的敲门。陈医生都能接诊。可是陈医生不在,有一个吃劳金的医生不住在医馆。晚上只好锁门。些来求医的病患就只能在外面等着。
“先进屋里,暖喝暖和。别着急,一会医生就来了。”春凤像主人一样打开门,把病患让到屋里。
几个病患被家人搀扶着走进诊室。春凤一边安慰着让他们等待,一边换上白大褂。做着提前准备工作。
“张春凤有挂号信。”这时候门外敲门,有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