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回到屋里里,接着就听老太太低声的哭着说:
“我的孙子呀。你爷爷想你都想出病来了。你跟奶奶回去吧。去看看你爷爷好不好?”
那女孩也上来拉住弟弟的手哭。轩儿被他们哭的心里难受。他就看着他的娘。
温纯冷眼旁观这祖孙三个。轩儿一看母亲那个样子,也不敢擅自做主。一个劲的拉着姐姐的手不放。
“你看看你的孙子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再看看琴儿。还说什么接回去。我可不想让他们吃不上穿不上。这样吧。琴儿留在这里。你先回去吧。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们。”
温纯给老太太下了最后的通牒。老太太收住哭声。她仔细的掂量着。家里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孩子回去真的跟着大人遭罪。孩子不管跟着谁过到什么时候都是他们家的骨血。
孩子要是跟着她母亲过。确实比在家过的好。只是自己回去又要被老头子打骂一顿。嗨,自己吃苦总比孩子挨饿强多了。
这样想着用破旧的袄袖子擦着眼泪。艰难的站起身说:
“每个月我和他爷爷来看一次行不行。”
“不行。”温纯尖利的声音。
老太太就是不走。她也没办法。站起来从箱子里拿出一些钱。用手帕包好了。塞在老太太的怀里。
“赶紧回去吧。如果不想你孙子被饿死,你以后就不要再来了。再来一次我就让你一辈子见不到你孙子。”
温纯下了狠话。瞪老太太一眼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老太太无奈,用手在怀里暗自捏了捏那个手帕包。感觉沉甸甸的。心想这个女人还算是有点良心。
只好转过身用手拢了拢散落的头发。看一眼孙子和孙女,依依不舍的走出了屋子。
从这日以后,轩儿再也没看见过爷爷奶奶。长大了也不知道爷爷奶奶的音信。从此就和原来的家庭断绝了关系。
第二日,姜大老爷突然回家了。他抱着好多东西先是进了玉箫娘的屋子里。看见玉箫娘的脸无血色。放下东西就过来问询。
“这是怎么了,我这刚出去几日你就瘦了。咱们儿子怎么样?”
说着就用手抚摸着玉箫娘的隆起的腹部。玉箫娘只是微笑着看着这个男人,这么大岁数了还跟毛头小伙一样一惊一乍的。
你道是这姜大老爷怎么这样紧张那腹中的孩子。他在入土匪绺子的时候,就找人给他算卦。
卦上说他的命格里面将无儿无女孤独终老。只要多做善事也许就会改变这个命格。
那时候的人都没有多少文化。都信批八字,算卦,算命这些东西。姜大老爷他更是一点文化也没有。对这卦象就深信不疑。
两次抢亲都带子女。他就暗自说:不是说我没有儿女吗。这回儿子女儿都有了。看老天能把我咋地。
说是这样说,他还是想要自己的亲骨肉的。玉箫娘的怀孕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他对那命格卜卦到底准不准真有些怀疑。
这才出去只有半个月就这样匆忙的回来,也是心心念念的惦记玉箫娘腹中的孩子。他盼望着时间快点过。再快点。好早日看见他的儿子出生。
这天晚饭的时候,姜大老爷难得这样好心情,又是在家里心情就放松起来。和他的弟弟一起喝了不少酒。你一壶我一壶的。一直喝到半夜才结束。
喝完酒他就要宿在玉箫娘这个屋子里。玉箫娘指着肚子说:
“别碰这里。”
玉箫娘这次怀的是男胎,和以前怀三个女儿的时候都不一样。总是感觉累。胃里总是不舒服。都快四个月了还是不停的呕吐。总是站起来就天旋地转的。只有躺着才不迷糊。那时候也没有血压计,其实那就是血压低的现象。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男人憋了十天半个月的没碰女人。一看女人的样子,也不适合亲热。就只好去温纯那个屋子里。
姜大老爷去那个屋里不一会,那个屋子里面就传出来现吵闹的声音。就听见:
“乒、啪。”的声音响起来。
“还上我这屋子里干什么?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你都上她那里去呀。有孩子就了不起呀。”
女人说着把桌子上的茶杯摔在地上。稀里哗啦的砸碎的声音。
“啪”一声响吵闹声戛然而止。
男人都豪横惯了,在家里外头的谁敢这样对待他。那帮兄弟看着他一瞪眼睛都溜溜的。谁敢说个不字。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就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
“你这个女人,真是胡搅蛮缠泼妇一个。”
打完就穿上衣服摔门出来。
玉箫娘来了以后虽然有点冷冰冰的却从来没有这样蛮不讲理过。有比较就知道谁好谁歹了。他心里烦躁憋闷的没有出处。
站在窗户下吹着冷风。就听里面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你还拿他当宝呢。他都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还不知道。把好东西送他屋里。他都给了别人。”
姜大老爷喝点酒晕晕乎乎的,再加上小老婆这一闹,更是烦躁不安。站在房檐下吹着冷风,头脑就有些清醒了。
这时候屋子里的哭闹声他都忽略了只记住一句话:
“她给你带绿帽子了你还拿她当宝。”
就是这句话让他彻底的失去了理智。他转身进屋来就听见男人的吼声:
“你说清楚了,是谁给我带绿帽子了?”
这个声音响彻在院子里。玉箫娘这屋子听见了。吴妈那个屋子听见了。二叔那个屋子也听见了。
三个人都是一愣。不知道这话打哪说起。他们都听见大老爷的愤怒的吼声。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谁也没有出屋半步。
就见姜大老爷返回屋子里,抽出腰间的皮带一顿猛抽。这一顿打是跑不了了。男人一边打还一边问。
“你倒是说呀?谁给我带绿帽子了。是不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那个女人还一边哭一边的说着。
“不是我不是我,是那个女人,她把家里的麻花给要饭的。还和那个要饭的啦啦扯扯的。那个要饭的还带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还管她叫娘了。还给她磕头了,我看的清清楚楚的。不信你去问她。”
这个温纯满嘴跑火车,也不管是真是假的,就信口开河的胡说八道起来。
男人打累了就慢慢的停下来。他把这女人的话都听在耳朵里。
女人看见男人停下手不打了。脸上还挂着泪珠也不去擦。又说:
“那个孩子不知道是谁的,你还是好好想一想。你在我那里住了多久没回来。他怎么就有了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