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视角。
商璃浅自从听说禾染从魔渊试炼出来后就很着急,偏偏她当时还在解决一只妖兽,暂时无法脱身。
妖兽很难缠,在不动用体内的混沌力量的情况下应对还是很难的,她跟杏雪合力才勉强打倒妖兽,然后连忙返回。
因为选择的历练之地有些偏远,所以两人赶了三天的路程才堪堪到魔界边境,入城检查,好在早有人传声诀过来说禾染已经醒了,没有危险,两人才松了口气。
在排队等候进城的时候,商璃浅心中的情绪有些激动,想见到禾染的心越发猛烈。
两年了……她已经有两年没有见到禾染了。
真的好想好想禾染。
她已经听禾染的话没有贪玩,好好修炼,就等着禾染出来后检查。
听到禾染受伤后她一整个心都停住了,想要快点回到玉清殿,回到禾染的身边,想要不管不顾使用那份禁忌的力量。
但在最后的关头还是忍住了,因为白虎警告过她,一旦使用就回不到从前了。
她也只能按耐住想见禾染的心,按照最好的方法来。
商璃浅抬起头,看着魔界灰蒙蒙的天,她心中忽然有些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临近魔界,靠近禾染她心中会不安起来,也有些急切。
好像……有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姐姐,一定要等我啊……”
在商璃浅胡思乱想之际,前方排队的人群忽然躁动起来,有一群魔兵从城墙上走下来,到队伍前方检查着什么。
此时的急躁更重了,不安也在扩大,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搜查所有进出的人,寻找圣女殿下!”
商璃浅耳力不错,隐约间听到了这样的话,而此时杏雪也一脸焦急,在商璃浅身边道:
“不好了!殿下被人从玉清殿掳走了!”
晴天霹雳,犹如一道闪电落在商璃浅身上。
这不安终是被验证。
禾染不见了。
……
玉清殿的结界被人强力破坏,而玉清殿的主人被黑袍人掐着脖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
魔尊在闭关,而昔风也有任务在身,没有在魔界,能够阻止这人的竟一个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禾染被带走。
禾染“四肢无力”,“受伤后无力抵抗贼人”“只能被贼人掳走”。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贼人亓姝才将人放了下来,自己一只手抵着树,笑个不停。
“这下得流传出多少谣言啊。”亓姝抹了眼尾笑出来的眼泪说。
禾染看着她笑,有些无奈,摊手道:“大人现在要将我绑去何处?”
亓姝摸着自己的下巴,上下打量着禾染,似是在思考。
“嗯……就把你带回我的老巢吧,当个压寨夫人。”
说着她朝禾染伸出手,笑弯了眼。
此时的禾染跟平时有些不同,至于是哪里不同禾染也说不上来,大概是她此时的笑容太过耀眼真诚,也可能是禾染自己内心深处的心思浮现,鬼使神差地,她握住了亓姝的手,轻声道:
“好的,大人。”
……
很奇怪,明明还有人在追捕禾染和亓姝,但两个当事人都悠闲地走在街道上,好像没有追捕,只是在散心。
停在一个小摊面前,亓姝摸着上面的小物件,似乎在挑选喜欢的带回去。
“……你真要带我回你们族里?这合适吗?”
禾染的脸被易容成普通模样,衣服也换成了大众化的黑袍,收敛了身上的气息后,她就显得很普通,看不出特别之处。
亓姝也做了一些乔装,听禾染这么说她挑选东西的手一顿,抬眸看向禾染说:
“怎么不合适了?那也是我家,带一个朋友回去,没什么。”
禾染不说话了,她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害怕有什么禁忌,让亓姝为难。
在雪山幻境中看到的那一幕让她心有余悸,也害怕给亓姝带来麻烦。
“我知道你在忧心什么,你放心好了,我都打点好了,不会有意外的,你就安心跟我回去吧。”
亓姝放下一块灵石,拿了一个小玩意放在禾染手中,顺便牵着她的手离开。
城镇的阵法在亓姝面前根本不够看,她轻而易举带着禾染离开,不惊扰守卫和城里的人。
离开魔界后两人更不急了亓姝背着手走在前面,她从魔界出来后就丢掉了那件黑袍,换上蓝色衣裳,一头青丝只用一根玉簪挽起,手中一把团扇,轻轻扇着风。
“殿下……”亓姝回头喊了一声,忽又停住,“如果一直这样喊你,身份也许会暴露吧?直接喊你名字特不行,那该怎么办呢?”
禾染也已经褪去黑袍,简单的暗红色戎装,头发被玉冠高高竖起,干净利落的装扮,眉眼间有几分英气。
“你喜欢怎么喊就怎么喊,不用担心其它。”禾染瞥了她一眼,垂眸默默在心底念清心咒。
亓姝仰头,手指轻抚着下巴,做出思考状,说:“嗯……让我想想。”
她眼睛微微睁大,走到禾染前面,打了一个响指,笑着说:“不如就……阿染?”
“怎么样?你喜欢这个称呼吗?”
禾染怔愣在原地,掩埋在心底的,不可言说的秘密好像在这一刻被人挖开,许久不曾想起的人也开始在心里蠢蠢欲动,似乎要破土而出。
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禾染愣在原地,浑身的血脉仿佛在这一瞬间僵硬停止流动,看着亓姝明艳的脸,脑中却忽然浮现另一个人的面容,似是微微上扬的嘴角,又似是紧抿的薄唇……
“哼,算了,我不太喜欢这样喊你。”亓姝转头轻哼了一声,她伸手去牵禾染紧攥成拳的手,手指落在指甲留下的印子上,轻轻抚着。
“我还是叫你阿禾吧,专属于我的称呼,怎么样?”
禾染的手被亓姝牵起,亓姝另一只手落在她的脸上,轻轻抚着,轻笑道:
“阿禾,你同意吗?”
阴霾被人拨开,禾染眼前瞬间清明,眼前的人也不再变化,艳丽的容貌一点点映入眼帘,一点点渗透进心里,刻入骨髓中,无法再剥离。
禾染握紧了亓姝的手,感受着她手上的温度,心也仿佛感受到这个温度,温暖坚定地跳动。
过去无法割舍遗忘,不代表她不能有新的未来。
而她的未来要按照她的心意来,哪怕可能是另一个深渊,也不能退缩。
“好。”
她听见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