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微笑转身看着禾染，她从衣袖里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禾染手中，说：
“你拿着先去救急，下次可要将我要的雌兔拿来。”
“慢走。”
禾染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看了一眼魔女身后的亓姝，在看到她微蹙的眉头时，并没有收下银子。
“阿禾，我们回去吧。”
亓姝绕过魔女，抓着禾染摊开接着银子的手往外走，而在禾染还一脸懵逼，两人走至门口时，亓姝的身子忽然一僵。
禾染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一瞬，又在临走时看了魔女一眼，只是觉得那脸上的微笑有些不真实。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也带着几分诡异。
“亓姝，你应该珍惜现在和她相处的时光，毕竟醒来后一切就不存在了。”
这是魔女送给亓姝的话，作为她封印自己这么多年，也算尽心竭力，好心的提醒。
“再久一点，待得再久一点，很快就能完成了。”魔女垂眸喃喃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神情悲伤。
“皎皎，再等等我，很快就要成功了。”
……
禾染跟在亓姝的身后乖乖得走着，一路上踢飞了不少碎石头，有几颗飞溅到亓姝的小腿上，她才回神放缓了脚步。
“抱歉，我有些失礼了。”亓姝停下，转身不敢抬头看禾染。
魔女的话戳穿了她的心思，将她所隐藏的暴露在眼前，不得不直视，面对。
亓姝有些慌，也确实有些心急。
禾染听她说的话摇头，“没事，是那里让你感到不适了吗？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们不去了。”
虽然魔女给的很多，但亓姝要是不喜欢的话，那就不去了。
她做这一切也不是为了别的，本来就是为了能让亓姝开心，若是亓姝不开心，那就换另一种方式。
“没有不喜欢，就是想起一些事情。”亓姝笑道，“天快黑了，我们回家吧。”
禾染没有追问，她知道亓姝有事瞒着自己。
只不过既然亓姝没有提，那她也不会问。
总有一天会告诉她的。
之前来的路上忙着确认魔女所在，所以亓姝一直没能好好观察这个村子。
周围的建筑房子年代久远，不像是如今的修真界，应该要往前推好远。
碰面的村民身上的穿着，工具相比外面也是落后一些。
“难道是魔女还在世的时候吗……”亓姝小声嘀咕着。
禾染并没有听到，也许是因为她拿了猎物到魔女家换，所以路上都有人在询问她下次打猎什么时候，能不能帮自己打一只。
很快她跟亓姝就被迫分开，亓姝也不急于一时，低头思考着什么。
这里的气息很怪异，似乎跟亓家驻守的边境一样。
难不成是因为魔女快要突破封印，能够借用外界的力量了？引导外界的力量，做出相似的幻境降低她的戒心？
可是……为什么失忆的会是禾染？对魔女威胁最大的不应该是自己吗？
就算禾染是她的后辈，影响大一点，可总感觉哪里说不通。
这里的村民大部分都是朴实善良的，只是面上一片和谐。
禾染一一回答后就小跑回亓姝身边，擦了擦自己没拿东西的手，然后才握住亓姝的手。
“现在我们可以回家了。”
“嗯，回家。”亓姝感受着手上的温度，心中也踏实了许多。
这次魔女造出这样的幻境，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不管如何，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能让魔女醒来。
……
这些天就在禾染打猎换取所需物品，和修建房子中度过。
禾染也不允许亓姝帮忙，让她找了个地方休息，自己则卖力干着活。
白天亓姝看禾染干活，晚上两人相拥而眠。
简直就像是……成亲后的生活，引诱人一点点沉沦，不舍得离开。
这一天在禾染照常去村子里换东西时，地面忽然震动起来，房屋也随之摇晃裂开，尘土飞扬。
亓姝原本是倚在村民家的门框上，经这么摇晃一个没站稳就要摔倒在地，好在禾染及时过去拉住她，快速往外跑。
好不容易跑到村口，只见原本宽敞空荡荡的村口站了许多村民，就连魔女也一脸微笑的站在人群中，跟禾染两人远远对视，轻轻点头。
禾染带着亓姝站在一名村民的旁边，脚底传来的震动小了许多，禾染抓着旁边的人问：
“究竟发生了什么？”
被抓住的村民虽然有些慌，但很快就镇定下来，面对禾染的提问，他幽幽叹了口气，说：
“是神发怒了，降下惩罚。”
禾染：“？？？”
禾染：“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神发怒降下惩罚了？神不应该庇护人族吗？”
虽然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神了。
不对，为什么她会说这个世界没有神了呢？
禾染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在村民说出神的那一刻，她心中竟然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了。
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隐藏起来的回忆碎片。
魔女察觉出了禾染的不对劲，转头看向禾染的方向，嘴角的笑容微勾，笑容诡异。
脚下的震动总算停止了，可众人还没有松口气，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没有散场。
“为什么说是神，而不是妖，魔？”亓姝淡淡问出声，看着那名虚脱的村民。
村民被禾染一只手抓着手臂不至于跌坐在地上，他擦了擦脸上因恐惧而冒出来的汗水，眼神放空飘远，说：
“我们都看见了，那些神出现，拯救了世界，唯留下我们受苦。”
“那些被困在透明罩子里面的怪物是从神的身上剥离出来。”
“从那时起，灾祸不断，我们也一直受折磨。”
亓姝眼睛瞪大，她皱眉，厉声喝道：“胡说八道！那些分明是从上古时期就有的，怎会是神身上剥离出来的？”
禾染看着亓姝，能感受到她的不悦与愤怒，而村民也被亓姝吼得一愣，他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禾染紧紧抓住他的手，估计他已经跑掉了。
“这……这我并没有撒谎，这是所有人都亲眼所见，做不得假，做不得假啊！”
禾染又转头看了一眼亓姝，亓姝见禾染的视线转来，她摇了摇头，手下一松，那村民就赶紧跑远了。
“有什么不对吗？”
亓姝抬眸对上禾染担忧的目光，她顿了顿，说：“哪里都不对，因为我家里的古籍上记载，那是因为世界初开，混沌不散，才会有的这些。”
“并不是从神身上剥离。”
禾染张了张嘴，还没有说话，身后就有一道声音先一步道：
“谁说古籍就一定正确？”
“你又怎么知道那不是神故意扭曲事实真相，所撒下的弥天大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