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会相信这里所发生的,你所说的一切。”亓姝冷冷看着魔女,“你不过是为了让我放弃所要守护的一切,好让你有机可乘。”
“我不会上当。”
禾染转身握住亓姝的手,眼里充满了戒备,似乎是在提防她。
魔女并不在意,继续道:“是真是假,全在你心的判断。”
“我只是呈现了千百年前的一切,让你能好好看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屑于扭曲事实。”
魔女原本漆黑的瞳孔一下子变得猩红,眼角有血泪流出,她咧嘴朝禾染两人露出笑脸,说:
“这是我精心准备,你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和选择呢?”
“我很期待,亓家小辈。”
……
禾染和亓姝沉默地走在回去的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禾染想要说,可看到亓姝紧蹙的眉时,又乖乖闭嘴。
一直回到家里,热腾腾的饭菜端到面前时,亓姝才回过神。
“今天怎么多做了一道菜?”亓姝看着多出的一道菜问。
平时两人都是三菜一汤,今天是四菜一汤,多出了一道菜。
是什么日子吗?
亓姝想不起来,禾染将洗好的筷子放到亓姝的手中,说:“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就是菜摘多了,为了不浪费就多做了一道。”
亓姝长长地“哦”了一声,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
禾染的手艺不错,两人吃完饭后就在周围散步,等到月亮爬到了头顶正上方,才依依不舍回去。
洗漱完,禾染擦拭着不小心被弄湿的发尾,而亓姝懒懒侧躺在床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看着禾染。
禾染这些日子都被这样灼热的视线盯着看,所以现在也没有别的反应,擦干湿的发尾后就往床上走去,躺在亓姝旁边。
亓姝盯着禾染的侧脸看,长而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殷红的嘴唇。
不知不觉中,亓姝伸出手指轻点在禾染的嘴唇上,手臂感受到某人的紧绷时,恶劣地捏了捏她的下唇,捏得嘴唇更红了。
“明明有满肚子的疑问,为什么忍着不问我,是在害怕什么吗?”
禾染眼睫毛轻颤了一下,还是没有睁眼,假装没有听见亓姝在说话。
亓姝见状也不恼,支撑着身子,垂眸看了一眼禾染,慢慢靠近她,两人呼吸交融,再近一点就能亲上时停下,说:
“你再装我就亲你了。”
禾染立马睁眼,撞进亓姝带着笑意的漂亮眸子中,怔了神,这一怔神就被亓姝抓住亲了一下,迅速退开,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偏要这样才醒来,真拿你没有办法。”
她坐在床上,双手一摊,做出无奈的姿势。
禾染见此笑了一声,撑着坐起,说:“我不是不想问,也不是害怕。”
“就是觉得你要是想告诉我,一定会告诉我的。”
“既然没有说,那就说明不一定要我知道,该我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而且这是亓姝的事情,虽然她喜欢亓姝,想把亓姝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但也应该给人一定的空间。
该是她知道时,亓姝一定会告诉她的。
亓姝笑了出来,笑声如铃声悦耳动听,她捏了捏禾染的脸,说:
“你说得对。”
笑过后,她盯着禾染的脸,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你果然没有变,还是跟外面一样。”
禾染眨了眨眼,并未说话,而是见亓姝说着往身后一靠,长长舒了一口气,对着禾染勾了勾手指,说:
“过来,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禾染乖乖移过去,在要靠到亓姝旁边时忽然被她亲了一口,不解看去,却只撞进她含笑的眼眸中。
明白她是在逗自己的禾染也没有说话,安静靠在墙,跟亓姝贴着,侧头温柔看着她。
“这是你不曾了解的事实,今天我决定告诉你,是害怕等醒来后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这样相处了。”
闻言禾染有些不适,皱眉张口想说话,却被亓姝一根手指抵住了红唇。
“你现在只需要听我说。”
见禾染点头,她才松口气道:“我是边境亓家最后一代嫡系。”
“亓家血脉特殊,体内具有安魂作用,当年先祖跟仙门世家定下约定,誓死守卫边境,封印魔女魂魄,不让她逃生转世祸害人间。”
“亓家先祖们大多死于灵力透支,身体被魔女恶意魔力反噬,年纪轻轻就逝世,而我是亓家嫡系最后的血脉。”
亓姝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提起先祖死亡的悲伤,还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
禾染心揪成了一片,想要将亓姝拥入怀中,却见亓姝忽然转头看着自己,眼里的情意和欢喜消失,只剩下一片淡漠。
“你知道吗?若不是近些年魂阵不稳,亓家血脉稀缺,无法再靠我一人稳固,我是不会到魔界去找你。”
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又清醒地爱着一个人。
禾染的心一痛,不过很快恢复,好似她早就接受了这个原因,她僵在半空的手还是落在亓姝的肩膀上,将人揽入怀中。
“……我很高兴能帮到你,很高兴对于你来说,我还是有作用的。”
虽然现在禾染失去了记忆,但也能感受到没有失忆的自己跟亓姝的处境一定很尴尬,也许还是针锋相对。
所以亓姝犹豫不决,不肯揭开这个像梦一样的幻境,贪恋相处的时光。
可内心的悸动不会骗人,第一眼看见亓姝时的反应不会骗人。
她一定喜欢亓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坦然面对自己的心。
“亓姝,你需要做什么?或者需要我做什么吗?那位姑娘就是你进来的任务吗?”
“你是要我拿到什么东西?或者恢复记忆吗?”
亓姝从禾染的怀中抬起头,眼眶湿润,眼尾微红,看起来那颗红色小痣更是被隐藏了起来,楚楚可怜,又让人忍不住想要蹂躏,生出想法。
禾染轻抚着她的脸,眼底是浓重的情意与怜惜。
“你早就知道了?”亓姝见禾染一点也不惊讶,问。
禾染点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你不说,我不问,也装作不知。”
“现在你告诉我是希望我找回记忆,然后帮你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