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忙活了一天,禾染绕开商璃浅跟亓姝,独自一人去泡温泉,接触到温热的泉水时,紧绷了一天的身子放松下来,整个人泡入温泉中,说不出的舒服。
她头往后仰,想起陆运下午跟自己的谈话和猜测,微微叹了口气。
“若是真的摆脱不了命运,该如何是好啊……”
“结局真的已定吗?”
一想到那些话,感觉头又疼了起来,禾染闭眼干脆放空,泡了不知道多久,结界处传来异动,她猛地睁眼,再看已经穿戴整齐站在泉水边,手中拿着破晓。
“谁?”
杏雪恭敬的声音响起,“尊上,是属下。”
禾染依旧没有放下剑,问:“有什么事?”
她明明吩咐过没事别来这里打扰她,杏雪又为什么要过来?
杏雪:“是商姑娘跟亓姝姑娘在玉清殿打起来了,属下前来通告尊上。”
禾染撕开结界出现,在看到身上带着一些伤的杏雪时,不由得皱眉。
“怎么会打起来?我分明给她们安排了不同的任务,怎么会碰面打起来了?”
杏雪摇头,“不知,属下原本是等候魔尊房门前的,谁知看到亓姝姑娘回来了,询问魔尊去了何处,属下还没有来得及说,璃浅姑娘也来了,说是有东西落在侧室。”
“然后两人就打起来了。”
禾染房间的侧室之前一直是商璃浅在住,一开始是为了更好监视她,放在身边安全,禾染也不经常回房间,也不清楚她到底在侧室做了什么。
回魔界后就将商璃浅安排到别的房间了,也就忘了这事。
禾染抚了抚脑袋,小声道:“忘了这事,得赶紧回去解决一下。”
禾染带着杏雪风风火火赶回去,在看到自己院子里的一片狼藉时皱了皱眉,跨过那些花盆碎片,以及打翻的夜明珠,往房子里面走去。
门口有一个人影,夜明珠被打翻,看不太清,禾染只能小跑过去,靠近将人扶起,是商璃浅,看样子是被人打昏了。
“璃浅,璃浅,醒醒,发生了什么?”
禾染握着商璃浅的手腕,不断往她体内输送灵力。
杏雪看着陷入焦急的禾染,面上复杂,她慢慢靠近禾染,手中逐渐运起一点灵力,朝着禾染的脖颈处劈去。
原以为会成功将人打晕,谁知道禾染轻松抓住了她的手,更为强劲的灵力爆发,禾染面色微沉,似乎生气了。
杏雪咬牙朝禾染打去,借着打斗时往后一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尊上早就知道了?”
禾染在商璃浅周围设下一道结界,手中破晓骤然出现,她脸色算不不上好看,特别是在知道身边的人背叛自己后。
“杏雪,为什么?”
杏雪也拿出了自己的剑,紧紧握着剑,看着禾染,面色复杂。
“因为尊上不是殿下,而这是殿下所吩咐的。”
“杏雪必须去做,为了殿下。”
杏雪说着刚想引出灵力朝禾染打过去,谁知道她身上的灵力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一样,无法使用。
杏雪一脸的惊讶,在看向禾染时,发现她早就已经收起了剑,眼中也没有了失望,只剩下漠然。
“果然有问题,还好殿下聪明。”亓姝的声音在杏雪背后响起,她未来得及转身,一只手就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杏雪姑娘,乖乖待着吧,不要想着有别的动作。”
话落的那一瞬,杏雪被捆仙绳绑得死死的,手中的剑也落在地上,亓姝也用欢快的步伐走到禾染身边,邀功似的笑了笑。
“……尊上怎么看出来的?”杏雪挣扎了几下发现无用后也不再挣扎,垂着头问。
“之前就看到你从我房间进出,行为可疑,再想想我的所有变化你都能看在眼中,对‘我’也最为了解。”禾染叹气道。
这是她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最近真的要因为公文以及这些事情逼疯,仿佛回到了现代不断处理资料,当社畜的日子。
杏雪是最为了解原身的人,别的人可能看不出,但杏雪……
“不小心占了原身的身体,我很抱歉,所以之前也不曾说过你什么。”
这毕竟是原身的手下心腹,在能确保自己无恙的情况下,禾染并不想闹得太大,免得惹更多人怀疑。
可现在……
“你要对我动手,我也只好防卫了。”禾染没有什么感情地看着杏雪说。
杏雪听到这话却笑了,笑了许久,看得在场的两人一脸莫名。
“这可不是不小心,殿下等你等了许久,尊上。”
原以为自己能做好的,谁知道还是没有能完成。
亓姝挥手,杏雪两眼一翻昏倒在地,她拍了拍手,有两个戴着面具的人从暗处出现,将杏雪带走了。
禾染没有阻止亓姝的动作,只是转头看着她问:“现在还不能说吗?”
亓姝眼睛弯弯,笑着回:“还不能,再等等。”
禾染垂眸,静默了一会儿,也没有去追问,而是挥手解了刚设下的结界。
亓姝看着昏迷的商璃浅,说:“她应该没事吧?”
禾染摇头,“没事,杏雪没想过伤她,所以只是给她下了药,让她昏迷过去了。”
禾染摸上商璃浅手臂处的血痕,在确定那只是抹上去的鲜血,商璃浅身上并无外伤后才将她扶起,一个小瓶子放在她鼻尖。
闻到瓶子里面清香的药香味,商璃浅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禾染的脸,嘴角才刚刚扬起,就看到了她身后的亓姝,还笑着朝自己挥了挥手。
“嗨,醒了啊。”
商璃浅想要白她一眼,顾忌道禾染也在,硬生生忍了下来,朝禾染扯了扯嘴角,笑道:
“姐姐,我这是怎么了?刚才好像被杏雪喊来,说是你有事找我。”
禾染走进屋,商璃浅和亓姝跟在她身后,而进屋坐下后,禾染才慢慢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说完禾染倒了一杯水小口喝着,商璃浅陷入沉默,亓姝把玩着杯子不说话。
良久商璃浅才像是反应过来,深深叹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幸好姐姐你没事。”
“你似乎不惊讶我不是魔族圣女禾染?”禾染又喝了一口水问。
商璃浅笑了笑,笑容中似乎带了一点得意,“姐姐,我一直都知道。”
一直都知道这是两个人。
禾染被这笑容晃了眼,看着商璃浅这个样子,思绪被拉回了从前,那个时候的商璃浅还很是戒备,看着她的那双眼也不是这样的情绪,只有失去记忆依赖她的那段时间好一点。
眼看着禾染思绪好像被拉得越来越远,亓姝轻咳了一声唤回她的思绪,她眨了眨眼,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色看着商璃浅。
商璃浅被看得一紧张,感觉禾染有什么很严肃的问题要问她,绷直了身体,果然下一秒就听到禾染开口,只不过那个问题问得她一愣,不仅是她,就连亓姝也愣住了。
“商璃浅,如果有一天……你会不会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