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涂山昭歌的种种“妖言惑众”,刻晴是不会给予她信任的,但这里似乎真的是帝君所在之地,而涂山昭歌也确实非常了解这片地方。
因此刻晴没有着急出剑,她对昭歌问道:“在那之前我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帝君允许你肆意来往这绝云峰吗?”
听到她这么问,涂山昭歌笑道:“呵,玉衡峰主未免过于思虑了吧,帝君怎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这绝云峰啊,自然是想来便来,想去可去。”
听到她的回答,刻晴脸色微沉,问道:“那为何帝君要设下结界让他人不得如你一般随意踏入绝云峰?”
涂山昭歌回应道:“哦?呵,这结界可不是帝君设下的,而是我等设下的。”
“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刻晴握住剑的手又紧了几分,涂山昭歌说道:“哎呀,别生气,帝君向来不喜欢吵闹喧哗,若这绝云峰毫无禁制可言,凭帝君的名声,莫不是顷刻间便门庭若市?”
“届时......玉衡峰主认为帝君会欣然接受这一切,对打扰自己清净的人都表以欢迎吗?玉衡大人不会不明白......树大招风可不是一件好事吧?”
然而这番话并不会让刻晴全部认同,她继续质问道:“既然你说帝君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你又怎能替帝君做决定?”
“呵,自是因为......帝君不在乎这些事情,所以我等做出这些事情也不会引来什么惩戒或责备,玉衡峰主大可认为这是我等私心,我们可不希望谁都能面见帝君。”
“自上古时期就无与伦比地强大的帝君,自然要有一定的神秘性,不然的话......”
“沾染了这世俗风光,对帝君也没什么好处。”
“你......”
刻晴总算明白了,这些家伙恐怕就是在“私藏”帝君,她们仗着帝君从不在乎这些小事所以就防止其他人能会面帝君,甚至令帝君蒙蔽。
下一刻,不等涂山昭歌反应过来,刻晴的身影化作一道雷光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仅仅只是眨眼的功夫,她手中匣里龙吟便已然斩向涂山昭歌。
然而涂山昭歌则不紧不慢地从衣袖里取出一把扇子,轻而易举地挡住了刻晴的斩击,然而刻晴的身影再度消失,速度比之前更快。
其身影裹挟着雷光不断地发起斩击,涂山昭歌一时竟难以招架,可她并未面露严峻之色,只是夸赞道:
“不愧是千岩宗内以疾如雷电盛名的玉衡峰主,这速度和剑技以及对雷法的掌控都不愧对天才之名。”
“少说废话!狐妖!尔等肆意妄为蒙蔽帝君,今日我便替帝君斩除恶祟!还绝云峰安宁!”
“哦?看来玉衡峰主也要替帝君做决定啊。”
此言一出,刻晴愣了一下,而后反驳道:“我没有替帝君做决定!”
昭歌笑道:“呵呵,这剑技和雷法都堪称卓绝,只是心性略显不佳,但能踏入这绝云峰,说明你心里并无杂念。”
“少说废话!”
刻晴不断地发起攻击,而昭歌看似无法招架,实则一直都游刃有余,她甚至没有对刻晴反攻过哪怕一次。
刻晴其实很清楚,因为她看不透对方的修为,这就证明对方的修为一定比她要高,从她出现之前刻晴甚至都没有察觉到她已然在暗处静候了。
几回合下来,刻晴没有占到一丝优势,反观昭歌,就连衣服都没有皱一下,而每次招架自己的招式都行云流水,就仿佛看透了刻晴的每一招似的。
就在此时,刻晴也意识到对方可能也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剑修。
因为实在是太反常了,刻晴很确信自己根本没有见过她,而她却仿佛知道刻晴修习的所有招式似的。
看着刻晴的神色,昭歌说道:“玉衡峰主不必惊讶,早年间奴家也与好友一同修习过剑术,好像叫青丘剑诀来着?修三百年有余,虽不及好友,却也有其八成的实力了。”
说罢,她合上扇子轻轻一甩,那铁扇竟幻化成了一柄三尺长剑。
“既然玉衡峰主也主修剑法,不如就与奴家切磋一番,看看峰主对剑意领悟到了何等境界吧?”
这次涂山昭歌先手出剑,其速度之快令刻晴心中一惊,她立刻转攻为守并连连后撤。
涂山昭歌的青丘剑诀刻晴不曾听闻,更不曾招架过,在明知对方修为比自己高的情况下刻晴不会莽撞。
“青丘剑诀一共九剑十八式,这是第一剑,玉衡峰主可要小心了。”
话音刚落,剑尖啸出寒芒,似流星般刺向刻晴,刻晴立刻御剑招架。剑尖刺中剑身,其强大的力量震得刻晴虎口生疼。
涂山昭歌迅速抽回手中剑再度向前刺去。
刻晴不得已调动体内灵力,雷光暴起逼退了涂山昭歌。
涂山昭歌后撤几步说道:“不错,选择找准机会击退我而不是再硬接这一剑,你的判断令人欣赏。”
刻晴没理会她的说辞,她深知涂山昭歌实力之强,自己不能一直处于被动局面否则败落只是时间问题。
她调整好呼吸,将散的气再度汇聚体内,眼神中锋芒展露,涂山昭歌意识到刻晴恐怕要全力以赴了。
突然!刻晴挥剑斩出两道雷霆剑气,自左右两方袭向涂山昭歌,而她本人则化作雷光从正面冲向涂山昭歌。
“封锁我的行动空间吗?”
涂山昭歌见状立刻后撤,瞥了两旁的剑气后她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本以为两道剑气会就此打空,却不想刻晴一手持剑,一手已然掐出剑诀。
“去!”
只见那两道撞在一起的剑气竟汇聚成一道更强力的剑气直接飞向了涂山昭歌,涂山昭歌见状直接挥剑打散了这道剑气。
然而她刚一抬起头,一把如飞刀似的雷楔映入眼帘,她连忙侧过身子躲开这把雷楔。
与此同时刻晴的身影紧随其后,手中长剑刺向涂山昭歌,涂山昭歌反手一剑以更快的速度斩中了刻晴。
然而消散的虚影告诉了涂山昭歌这只不过是一道影子罢了。
“唔?不好!”
涂山昭歌感受到身后锐利的剑意,想转身却为时已晚,抓住雷楔的刻晴回身一剑直接砍在了涂山昭歌的后背上。
不等涂山昭歌反应过来,刻晴乘胜追击连挥出数道剑气将涂山昭歌直接从天上斩入了地面之中。
然而刻晴不会松懈,立刻冲向地面手中长剑直刺涂山昭歌的心口,面对比自己修为强对手,要想击败对方那就必须抱着杀死对方的念头去奋战。
然而刻晴还未落地,涂山昭歌便已然反身冲上前来,手中长剑也刺向刻晴。
刹那间,两人交锋,一上一下掠过彼此最终落到地面上。
一个呼吸的时间过后......刻晴倒在了地上。
而略显狼狈的涂山昭歌也感慨道:“哎呀,果然,天才不愧是天才,虽然没有伤到我但若是同境界的话,我或许不是她的对手呢。”
刻晴的表现让涂山昭歌很是惊喜,这个小姑娘虽是元婴境三阶,但全力以赴的话估计能战胜比自己高三四阶的对手。
涂山昭歌收起剑,而后走到昏迷的刻晴面前,将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说道:“既然有这种天赋,那就别埋没了,这青丘剑诀你拿去练吧。”
“而且......玉衡峰主对帝君似乎有部分误解了呢。”
其实涂山昭歌也不知道帝君心里面在想什么又打算做什么,绝云峰虽说是帝君居住的地方但并不是唯一,而且帝君平时也很少来绝云峰。
蒙蔽了帝君什么的,涂山昭歌哪怕喝多了去吹牛也不会吹出自己能蒙蔽帝君这种话。
“做个好梦然后把误解的部分抛弃掉吧。”
.......
昏迷过去的刻晴来到了梦境的世界,依旧是那座熟悉的绝云峰,只是刻晴没有再看到涂山昭歌的身影,而是感受到了一股更加古老的气息。
循着这道气息刻晴来到了房屋后面的盔顶亭,看到了那个坐在那边仰望东方日出之景的身影。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刻晴知道这人就是岩王帝君。
平时对岩王帝君略感不屑的刻晴不知怎的内心竟有些忐忑了起来,不过她还是坚定了自己的原则,走上前去甚至没有行礼,说道:“我是玉衡峰峰主刻晴,帝君......”
岩王帝君似乎并没有回应她,刻晴见状脾气顿时就上来了,她竟直接走到了岩王帝君的面前想要看清他的脸。
却不想刚靠近,一股无形的力量就把刻晴又送回了原地。
见到此情此景,刻晴质问道:“帝君可是不愿见我?”
刻晴知道这也许是自己仅有的能会见帝君的机会,所以刻晴会问出所有自己想问的。
岩王帝君依旧没有回应她。
“若帝君认为沉默是金的话那刻晴自然无可非议,只是我想知道为何帝君要潜身于这绝云峰中千百年都不曾问世?”
“千岩宗是否真的是帝君所建立?如若不是的话,那凝光以及所有人又为何要对您敬仰有加甚至无条件信任?”
“帝君与千岩宗,到底有何关联?”
这三个问题,前两个倒也不算什么,可最后一个问题放在千岩宗那就是凝光都不会轻易去问的。
刻晴的性格稍显耿直。
而这次岩王帝君却回答了刻晴。
“这个问题取决于你的看法,我自千岩宗创立之前百年千年,便已然居身于这绝云峰。”
听到这个回答,刻晴很是惊讶,她从来就不知道原来千岩宗创立之前这么久的时间岩王帝君都一直待在这里。
“若以我角度来看,而千岩宗并非由我所创立。”
“以帝君的角度来看,千岩宗并非由帝君创立......若是由我来看,由凝光她们来看的话......”
刻晴不由得深思了起来,很快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内心恍然大悟,说道:“莫非!帝君您想表达的是......千岩宗不是由帝君创立,却胜似帝君创立?”
因为刻晴想到了千岩宗能繁荣至今,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岩王帝君的大名。
如若没有岩王帝君,那千岩宗和一般的宗门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岩王帝君没有回应,在刻晴看来,帝君默认了这番说辞。
“那、那在您看来,千岩宗是怎样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应当由我来解答,但我相信你的内心或许已然有了答案了。”
这样的回应并没有让刻晴困惑,反而让她坚信了自己的想法,虽然内心依旧有很多疑惑,但刻晴大概明白了为何所有人如此敬仰岩王帝君了。
“帝君......”
她还想问什么,然而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忽然消失。
随后她睁开了双眼,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此时她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刻晴不免有些失神,她握紧了拳头,眼中有些不甘,不过很快她打起了精神,说道:“帝君!虽然我还有很多问题都没能明白,但我相信只要我继续努力变强,强大到帝临境能与您比肩时,我一定能够弄清楚这一切的!”
忽然,一段剑法出现在了刻晴的脑海里,刻晴看着那四个字《青丘剑诀》后内心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说......您其实一直都在看着我吗?那个狐妖会来找我也是您的安排吗?”
刻晴的内心不免有些感激,因为她能够看出这套剑法的强大之处。
“您知晓了我内心的想法,却不曾告诉我,但您想让我变强,就是因为我的想法是对的,只要变的足够强,终有一天我能够与您站在同一个高处。”
想到这里,之前对帝君的种种不愉快顿时消散了,她感动道:“等着吧!帝君!我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这份恩情,这份教诲,我刻晴会永远铭记于心!”
.......
与此同时不知在哪个镇子的钟离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微微抬起头发出了一声疑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