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棱棱。
鸟在天上飞,鱼也在天上飞。
你说鱼不能飞?
这只可以。
伍桐吹了声口哨,这只叫小鱼的鹦鹉冲着空中一顿狗叫。
是真的在狗叫。
可能是因为布丁小朋友最近养的两只狗一直在叫,这家伙就学会了,冲着谁都是狗叫。
这就让来家里拜访的人有些无奈,当他们知道这只鹦鹉的名字叫小鱼就更加无奈了。
纷纷感叹肃国公的恶趣味真严重。
伍桐又吹了声口哨,名叫小鱼的鹦鹉在空中绕飞一圈后落到伍桐手上,梳了梳羽毛,小鱼停止了狗叫。
随之而来的是空中一直盘旋的鸽子扑闪着翅膀飞了下来,站在伍桐的胳膊上歪着脑袋看着刚才一直狗叫的鹦鹉。
小鱼缩了缩脑袋,最后在鸽子的目光下飞进屋中。
拆开鸽子脚边的信格,伍桐拿出零食喂了鸽子,然后梳了梳鸽子的羽毛,放飞鸽子,摘掉手套。
小鱼对这个会飞的老鼠一直很厌烦,刚才飞进去大概是去洗澡的。
伍桐想了想先抽出飞鸽传书看了看,深吸一口气后揉碎纸张也准备去清理一番。
长公主抱着伍清研哄她睡觉,可小家伙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也不笑,也不叫。
伍桐擦着头走了进来,“京畿有消息传过来,祭祖的时候没给封号,祭完祖第二天写了益荣两个字,宗人府又重了录了玉牒,封清研为益荣郡主,正式的旨意还要几日才能到。”
“益荣吗?”柴珑用指背刮了刮女儿的脸,“皇兄对你还是有亏欠的。”
“感情牌,想让我回去罢了。”伍桐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其实还有一些消息传来,有些不好。”
柴珑拍着女儿的后背,女儿歪了歪脑袋,看到了正擦头发的爹爹,张开手呀呀在叫,伍桐看了看柴珑,长公主平淡的看着怀中的女儿,一双好看的眼眸瞥向伍桐。
肃国公得令,上前接过女儿,“不哭不闹还会笑,这辈子是个享福的。”
柴珑收拢手臂放在腹前,倚着软垫看向伍桐。
伍桐被女儿握住手指,他露出一个笑容,继续说道,“柴瑾觉得继续变革也不是魏国的对手,想要让三国都乱起来,然后他收拢军队,在各地叛乱国家分裂之后重定江山,他想复刻先祖功绩。”
伍桐的总结很到位,几句话就说明了,柴珑曾经贵为长公主,这些政治上的道道门清,可柴瑾的操作还是惊到她了。
“皇兄他要怎么让魏国乱起来?”柴珑问道。
“传过来的消息没有说。”伍桐想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如果是我,想要让魏国乱起来,大概会从北面的异族出手,路线就选择从蜀州过夏国然后北上去草原。”
“勾结异族屠戮中原,谁能担当得起这罪名?”柴珑冷声说道,话语冰冷的让抓着伍桐手指傻笑的益荣郡主打了个哆嗦,小嘴一撇就要抽泣。
伍桐连忙悠了悠闺女儿,可别哭,哭起来就闹死心了,“都想让天下大乱了,还在乎这点罪名吗?”
“还不如考虑一下天下分裂之后,他手中的兵马能不能夺取天下,要知道现在的禁军实力实在是不行,魏国的武卒我是见过的,真要拉开阵势,拓跋乐能把他们打的满地爬。”
“还有,就算是异族真的进来牵扯住魏国,怎么不能说是魏国的一个机会,一个一战平定草原的机会,要知道魏国对草原虎视眈眈,要不是进入草原之后丢失方向,魏国早就吞并草原十八部了。”
“最后一个问题,他就这么有自信能说服草原出兵南下?”
一系列的问题罗列出,直接让柴珑对这件事失去兴致。
计谋太高端了,有一个环节出问题都成不了。
阴谋家就是这样,绞尽脑汁想的东西,一环扣一环跟个九连环似的,一个步骤对不上,直接推倒重来。
说起来皇兄登基之后变得更阴鸷了,这些上不了台面的阴谋诡计都能拿出来。
“靖王叔没有阻止皇兄吗?”柴珑觉得自家哥哥还是可以拯救一下的,哪怕他弑父囚弟,但他应该还算是个人。
而伍桐则把柴瑾伪人的身份完全托出,讲明了隐太子党还有阮凌辅等一系列京师重地的种种变故。
“?”
柴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不是靖王叔都不值得相信了吗,这可是亲叔叔,而且这个隐太子党又是什么鬼,怎么就扣到了靖王叔的头上。
“或许是因为害怕吧,总想用什么东西去绑定,来控制朝臣,不是很自信啊。”
伍桐回想起在京城自己和太子殿下相交的时间,和现在这个皇帝柴瑾简直判若两人。
是压抑太久产生了逆反吗?
昏招频出!
伍桐给了一个评语,然后将已经睡着的女儿放在床榻上,“靖王已经妥协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女儿的后背,伍桐侧躺在床上忽然说道,“柴瑾是不是从靖王入京开始就在算计他,我觉得柴瑾不是一个如此失智的人,会不会在钓鱼,或者测试靖王?”
柴珑摇了摇头,“皇兄和我印象中的皇兄完全不同了。”
“我尽力维持。”伍桐拍了拍柴珑的手。
柴珑反手握住,看着伍桐,长公主殿下罕见的有些失态,“我们在蜀州还会安定吗?”
“会的。”伍桐坚定说道,“无论如何,蜀州都不会乱的。”
董钰最近很高兴,布丁...伍昊最近的功课做的很好,不止如此,他在云华书院下面的小学挂了个讲师的名号,还给自己安排了一门课,一周一节,就讲《诗》
这里的孩子真的聪慧啊。
老学究又重拾对教育的喜悦。
都是好孩子啊。
“怎么就没有想当医者的呢?”孙景在一旁干着急,看着这些孩子摇着脑袋背文章的样子他看着就心疼,也背背医书啊!
伍桐出走蜀州,天博学院岌岌可危,孙景这个老中医仗着自己在野外采药的功夫,早早就润离京城,从东南转西南,绕了一大圈才在南疆被四镇的将士看到,才得以来到蜀州。
到了锦阳的新书院,孙景和董钰这对老冤家又开始争吵,也许是太久没见了,争吵的差额得补上。
董钰得意的瞥了他一眼,傲娇道,“哼,这都是老夫教导的孩子,怎么去学你那浅薄医术。”
“浅薄医术?”孙景瞪大眼睛,“你信不信老夫用这浅薄医术弄的你只能口吐白沫,瘫坐此地!”
“切。”董钰不屑的撇嘴,说了一句学自肃国公的话语。
孙景蹲下身子看着布丁,“布丁,你要不要和孙爷爷学医啊?”
董钰瞬间揽住布丁,像是一只保护鸡仔的老母鸡,“去去去,布丁以后是蜀州之主,和你学医,怎么治理蜀州?”
孙景摇了摇头,对此也没话说。
反倒是一直看戏的伍桐出言反驳,“没有所谓的蜀州之主,蜀州是蜀州人的蜀州,不是一人之蜀州。”
“都一样都一样。”董钰摆了摆手。
这些老封建真的很难解释,伍桐揉了揉布丁的脑袋,“布丁来这里上学就是展示公平的,一视同仁,这件事要刻在蜀州人的骨子里。”
“董师,看看蜀州的变革吧,天下已经不一样了。”
伍桐言辞严厉的说道。
董钰和孙景对视一眼,从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明白伍桐的决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