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越花了大价钱从齐壁那里买下一柄灵剑。一百多中品灵石，寻常上品法器能买三五件了。
张崇也买了几张火凤符，据说还是从灵兽宫流出的，名家之作，很贵就是了。
众人散去，张崇回到石屋，把那两页纸取出来又仔细研究了下。发现这东西炼制起来应当不难，若说威力嘛，就要看炼制之人的雷法道术高低了。
他不通炼器，手上也没有材料，所以并不打算自己炼制。
“还是寻个炼器师，托他炼制几丸，试试威力再说。”
又从乾坤袋里翻出《雷霆玉经炼御指要》，里头记载的法术张崇还不曾修炼完，这回打算先把雷火、雷音两术掌握了。
拨弄雷火，焚烧阴邪，对付魔道想来有些用处。雷音术是以声音施法，修成后有破除魅惑、喝杀伥鬼之能。
只是可惜这两道法术都是一阶小术，除非刚好克制对手，不然对同阶筑基的威胁比较有限。
一晃数月，天气渐寒。
魏茵给了回信，帮他寻了十多门护身法术，供他挑选。张崇选定一术，叫“灵形真光”，又请齐壁帮忙从传法殿兑换，眼下拿到手了。
这枚玉简中的记录只能维系三个月。三个月后玉简就会自毁，再不能读。
张崇把这法术也练起来，打算在三个月内修至入门。
练练法术，又去拜访了铁山。
铁山近日都在研究灵器炼法。他传承杂乱，又无名师，只是自身有些天赋，研究下来其实没有什么收获。
张崇见到其人时，他方从灵地内的器坊回来，一身金煞气息。
“张师兄，寻某何事？”
“是为从齐师兄那里得来的雷丸炼法，我不通炼器之法，特来讨教。”
“师兄说笑了，铁某连略懂皮毛都不敢说，岂能指教？”
“师弟未免过谦，我们和光殿中弟子，论炼器技艺首推师弟，岂做第二人想。”
铁山哈哈大笑，“殿中也没有几个人走此道的。师兄还是把图谱拿我一观再说。”
张崇取给他，又道：“只请师弟看看，炼制起来难度如何。”
铁山看起图谱一下就严肃起来，也不说笑了。过了好一阵，他才说到：“只三样灵材，两道符文，有几分大巧不工的韵味。虽是小器，却可见宗师匠心。炼制没有问题，赤铜、玄铁原矿，这些灵地内多得是，就是离阳土略麻烦些。”
“如何麻烦？”
“如是前些年，其实也不算事。离阳土乃是深藏地下，不见太阳的灵壤。寻常灵脉地下深处都有一些，只是挖掘不易，而且会降低灵田产出。在我们三宗地界售卖的离阳土多是海中出产。如今正在战时，商路不畅，所以才麻烦些。”
“这不妨事，既然不是珍贵宝材，我可托齐师兄代为寻找。便是宗内府库兑不出来，亘海上总是有的。”
“老齐可黑着呢，师兄请他去找，只怕要翻一倍的价钱。如是某去寻他，三五倍也不无可能。”
“老齐？”
铁山压低了声音，“这是他手下的小弟子私下里叫的，我也是听来，倒不是有多深的交情。”
张崇明了。
铁山又道：“我手下倒还有两个炼器童子，平日叫他们出去采买还算得力。只是修为低些，眼下也不济事。”
“既无他法，我还是去托齐师兄帮忙吧，贵些无妨。铁师弟如是开炉炼制，这第一批需得多少灵壤？”
“不需多，只几百斤也够用一段时日了。只是我不通雷法，炼制时还需与师兄合作。”
“这是自然。”
雷丸在图谱上只是简单两页纸，实际要炼制出来，事项就繁杂了。张、铁两人经过一番仔细商讨，约定了日期。又讲明赤铜、玄铁由铁山收集、提炼，二人合作炼制，雷丸五五分账。
张崇于是又去寻齐壁，不巧其人不在，只与他手下弟子说清楚了，赏了一瓶炼气期的回气丹。
灵地内众弟子各自修行，日子平静如水。孙执事不久后在灵地内下发了传法殿的文书，是有关血魔教的情报和应对法门。
后面还开了几次会，左忘亲自主持，大家一起研究怎么对付血魔教。过后却不见鬼煞会有什么动静，灵地内紧张了一阵就恢复正常了。
等离阳土到手，有二百斤。张崇抓了一把，捏起来阴湿之气浓重。品相看不出好坏，灵气还算浓郁。
一斤作价七灵石。
又去寻铁山。张崇有心观摩一下炼器之道，多多看看。平日修士炼器、炼丹都是自家关起门来，常人难得一见，眼下既有机会，自是不容错过。而且张崇后面也要参与炼制，多做了解也有裨益。
铁山看过灵壤品相，言说尚可，只是海中灵壤向来水重，还需到火炉中烘干一些，才好用来调和三色泥。
二人借了灵地的器室一间，用地火炼器。
宗门配下的熔炉自不必说，用料十分，结实耐用，只是品级低了，只是下品法器，而且饱经沧桑，黑乎乎的一座，已看不出原本颜色。
铁山手里的赤铜、玄铁也是在这这个器炉里精炼出来的。不是他自己出手，这事费时费力，是他找了两个炼气弟子，出灵石请他们提炼，又研磨成粉。
离阳土要过一遍火，张崇就见他热了炉子，二百斤土一股脑全倒了进去，石室里立时涌现水汽……
往下便是通风换气，筛除杂质，调配重量，加水和泥。张崇也不只是看着，帮打个下手，铁山对于一些浅显法门也不藏。
张崇有所收获，算是晓得了炼器童子一般该干什么事。总之是不需多少造诣，手脚齐全，能耐着性子干就行。
花了两日功夫，先行调出了三十多斤三色泥。三种粉末混而为一，离阳土占了大头，其色黑。
一团黑泥，却不知为何会被称为三色泥？
张崇有此一问。
“等入炉之后，师兄一看便知。”
铁山开始制作器胚，张崇这便插不上手了。
“这一步叫学徒来做也行，只是要先做模具。咱们这里条件有限，只有自己来了。”
为了炼制雷丸，铁山也特地修了一门小术。只见他双掌泛光，五指生长，不一会就长出两只大似门板的手掌。他把三色泥从盆中捞出，双掌一搓，再摊开，七八十粒杏子大小的浑圆泥丸就在他手中出现了。
铁山收了法术，九颗泥丸连珠似的飞入熔炉里头，合上盖子。接下来就要看真功夫了，铁山小心控着火，先炼几丸试试水。
器炉四足无耳，大肚浑圆，靠下一圈有八个小孔，外饰龙首。龙口中有玄、黄、白三色毫光照出。
铁山一连炼了三炉，出来的灰白的碎渣。
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小看这雷丸了，不晓得是三色泥调的不对，还是火候不合适。
这下有些丢面，但他也只好说到：“某小瞧了这雷丸，白费了这些材料。”
张崇也晓得炼器、炼丹之事多有失败的，也不好怪罪。
二人在器室已经待了多日，便也不再继续，各回各家，约定改日再炼……
过了几天，铁山来找，说是炼成了一炉，正在温养。是在他自家屋里，有个炼器炉。地上布了御火阵法，以灵木为柴，正烧着。他那炉子上细下粗，下边三只金铸火鸦口吐火焰，托起上面一个圆肚熔炉。
张崇一走进石屋，立时觉得灵地内时刻存在的金煞气息消失不见了。浅浅看了一眼，没发现是何布置，但此间火灵充斥，其它属性灵气几乎无存。
铁山揭开盖子，介绍起来。
“这雷丸炼成后三光隐遁，符文不显，身无裂痕，眼下还是半成品，等师兄灌注雷元，收火降温之后，即是成了。”
张崇往里一瞧，一炉九颗，成数有五，浮在炉子里。另四颗已经躺在炉底，已经是灰白灰白的碎渣了。
“之前一连几次都不成，师弟得此一炉，想必是费了十分功夫。”
“万事开头难嘛，这炼器也是个熟能生巧的活儿。”
张崇也不追问，只道：“下边便该我了。”
“却不忙！师兄有所不知，这雷丸一类不比飞剑、刀甲之流，若是有个差错，炸起炉来威力太大。我这炼器炉只是中品，又用了多年，多有暗伤，只怕是经受不住。还是借一借宗门的宝炉。那些是常拿来炼矿的，炸一炸也不妨事。”
张崇自无不可。
铁山早喊了两个体修在外候着，于是把这两人喊了来，抬着炉子往灵地火室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