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喂...”严霜从催眠中醒来,医生点头允许,她才拿起身边响个不停的手机接了起来。
“小霜,我今天不能过来接你了,你自己回去可以吗?”林晓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可以的,没问题!”她轻快答道。
郝炘介绍的心理医生,是一位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子。听说两人还是高中同学,那和严霜也算是老乡了。
“要不要送你回去?”医生听了她的和林晓的聊天,问道。
“不用啦,谢谢医生。我今天就先走喽!”严霜从包包里拿出一块小蛋糕,递给他。
“这...老是吃你的小蛋糕都吃上瘾了。等过一段时间你完全好了,我再想吃,只能找郝炘要了...”医生开着玩笑说道,手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的,接过了她递来的蛋糕。
“当然得我亲自送过来呀,郝大哥可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呢!”严霜半开着玩笑说着,随后和对方告别,走出了咨询室。
抬手拦了辆出租车,其实她今天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咖啡厅
刘琳今天请了半天假,老早就到了和严霜约定的地方,喝着咖啡在等她了。
严霜一走进店里,刘琳就看见了她,挥了挥手朝她打招呼。
“等很久了吧?”严霜点了一杯喝的,问她还要不要再来一杯。
刘琳摇摇头,示意桌上的已经够了,笑着回道:“我也刚到。”
目送服务员走远,她看向严霜,眼里含着关心,“治疗怎么样了?”
“嗯,好多了...”严霜撑着脑袋,笑了笑回答她。
“那就好,最近几件案子同时在处理,本想去看你的,一直没来得及请假。不好意思啊!”她有些愧疚,老同学生病了,她都没什么时间去看望。
听她这样说,严霜可不开心了,”什么嘛,你这语气,搞得像是我得了什么大病一样。今天医生可对我说了,我最近的状态很不错的!”朝她眨眨眼,严霜接过服务员送来的咖啡道了声谢,随后对刘琳说道。
刘琳来之前,本来还有些担心她的病情的。但见她此刻的俏皮模样,暗暗在心底松了口气。
“你这么忙,我约你出来,不会影响到你吧?”见老同学表情明显好转,严霜小声问道。
“啧,说什么了?你约我随时有空,师傅再阻拦都不管用!”刘琳仗着对面是自己的老同学,开始嘚嘚瑟瑟。
严霜狐疑地看着刘琳,笑着应声道:“好好好,我就信你一次!”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她的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方正判了吧?他状态怎么样?”
“嗯,判了。一星期左右,他就要被移送过去了。状态挺好的,我听同事说他一天天自得其乐,整个人很放松。”刘琳喝了口咖啡,对严霜透露道。
“那就好,他心里压了十多年的事情,终于有个结果了。他应该...”是开心的吧?严霜有些理解他的想法,但后面的话她并没有说出。
“但是,他这个做法,是非常不可取的!”果然,刘琳对他的做法,颇为不赞同,“不管任何事情,都可以交给警察去调查。他这样做不仅毁了自己,还会让家人和朋友为他伤心难过。”
严霜点点头,“这倒是,可是想一想他好像并没有什么人生念想。他父母早逝,以前最大的念想就是宁灵。宁灵死后,他最大的念想就是找到她。只能说,他做到了,虽然这个过程很残酷,结局...也...不尽如人意。”她内心唏嘘。
“小霜,不可以这样说!宁灵死去,即已为事实,我们也没办法去改变。方正又为什么一定要搭上自己的一切,去做这以卵击石的事情呢?我说了,什么事情都可以交给警察!”刘琳感觉到严霜的想法有些危险,连忙斥责道。
听见老同学的批评,严霜只是淡淡一笑,求饶道:“好好好,我用词不当。不过,有件事情,我想向你咨询一下。”
“什么事情?”刘琳立刻问道,眉头依旧紧皱。她还是觉得,自己老同学的想法,和以前似乎有些不同了。
“如果一个人,她无意识中杀了人,会被立刻判死刑吗?”她表情温和,但说出来的话让刘琳大为吃惊。
刘琳倏地直起懒洋洋的上身,双臂放在桌上,对着严霜问道:“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见她的表情无比紧张,严霜眨了眨眼,随后扑哧一笑,语气轻快道:“就是好奇,我现在不是有那个什么识别障碍症嘛。了解过不少这样的案例,所以只是好奇问一问啦!”
见刘琳一脸不信,她又重复道:“真的只是好奇,你说我能杀谁?该死的都已经死了啊...”
她说这句话时,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复杂,语气则是极为轻松。就好像在和对面的人谈论今天的天气好坏一样。
“小霜,如果最近遇到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和我说,知道吗?”刘琳还是不放心。严霜此刻在她面前的样子,令她感觉好陌生。
“放心,什么事都没有!你知道的,我现在是无业游民,所以没事就喜欢东想西想。”严霜低下头喝了口冷掉的咖啡,对持有怀疑态度的老同学说道。
“真的?”刘琳再一次问道。
“真~的~”她拖长声音,假装不耐烦地回答道。
“那这种事情你为啥不问林晓,还特地跑来吓我?”见严霜又恢复平时傻呵呵的样子,刘琳努力压下心中怪异的感觉,嗔怪道。
说到这个,严霜可要止不住抱怨了,“问她?我还没开口,她就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了!我哪敢开这个口...”
那倒是,刘琳颇有同感地点点头。
“那...还有一件事情,如果你方便就回答,不方便就算了!”咖啡快要见底时,严霜终于鼓起勇气,将自己酝酿了好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嗯,问吧,没事的!”刘琳点点头,示意她直说。
“杀死祁郢的凶手,找到了吗?”严霜小心翼翼地问道。
刘琳缄默,只摇了摇头。看她的举动,严霜瞬间懂了,脸颊微乎其微地跳动了一下,但没再说什么。
两人聊了没多久,刘琳师傅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两人只好一个回家,一个回局里,被迫无奈地终止了聚会行动。
夜深人静,严霜披散着湿发从浴室走出。她也不管头发擦没擦干,便径直坐到书桌旁,打开了桌面小台灯。
拿出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埋头写起了什么。
她发尾上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到地板上,慢慢形成了一小摊水渍。
直到进入了后半夜,地上的水渍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严霜的头发也已半干。
她才伸伸懒腰,将已经写好的东西对折,放入抽屉锁好。
桌上的小台灯被随手关上,严霜懒洋洋地拱进了自己的被褥里,顷刻间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