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保才有空,带了流连母子出去闲逛。清晏吵得人头疼,保才带了他出去。流连略歇一歇,从衣箱中找出一件保才的外衫,想着先放到保才住的屋子里。保才和流连分住在一座房子的东西屋。东屋的书桌后坐了一个人,流连漫不经心地走过去,“清晏呢?让谁带着他呢?”
桌子后面的人抬起头来,流连大惊,这人竟是信王!信王微笑着拿过外衫穿上,挑眉道:“合适!颜色也好,本王喜欢!”流连扯绺子想往外溜,哪里由得了她!信王眼急手快将她扯入怀中,贼兮兮笑得得意。流连大吃一惊,挣了几下挣不开,恼道:“哪有你这样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欺负你了吗?明明是你一直欺负我!”说着抱起流连进了里边卧室。流连锤了他几下,哪里管用。
事后流连枕着信王的胳膊扭过去不理他。信王心满意足地拥着渴思的人儿,撩弄她的头发“乖宝,想为夫没有?”流连作势打他的手,哪里管用呢!信王紧抱着她,不允许她拒绝。流连转过身头埋在他怀中,心中百感交集,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信王紧紧抱着她,心满意足地蹭着她的头发,觉得这几年苦没白吃,他的乖宝并没有真的生气。大梁男子纳妾并不是稀罕事,问题是流连一开始就说了,不许他纳妾,结果他竟又娶了一个王妃,怎么能怪乖宝生气呢!还好,乖宝没有赌气嫁给别人,也没把清晏拐跑,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己怎么熬剩下的日子。
流连锤了他两拳,小嘴儿撅起来道:“你做什么来了?我是不会让清晏跟你走的!你老婆不可能会好好对他的!”
“瞎想什么呢!不是为清晏,我有别的事。”
“哼!”流连白了他一眼,信王捏住她的脸颊摇了摇,“哼什么呢?没良心的!我总得把放州弄得清清静静,才能接你和清晏回家去吧!乖宝,先把衣裳穿上吧,估计保哥快带着清晏回来了。”
果然刚收拾好,打开屋门,俩人坐下泡了一壶茶,清晏吵吵闹闹地跑进来了。他叫了一声娘扑进流连怀中,好奇地打量坐在旁边的这个男人。
流连不知该怎么给父子二人介绍,信王笑道:“清晏,你长得这么高了!我是你干爹,两年前见过一次,还记不记得?”
清晏仰头看看流连,流连忙点头,清晏清朗朗叫了一声干爹。信王险些落下泪来。
信王上一次来,他的目的流连从没问过,保才便没有说。信王上次来,把赵彬送过来,赵彬设计了一种火绳枪,比弓箭威力大得多,放州敌探太多,不如防州清静,因此把工厂放在防州。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流连吃惊地张大了嘴。
信王这次来取军火,他早已存心要消灭鬼方。没了鬼方,九公主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鬼方拿到手,也就有了与中央对抗的底气,这个牢食王爷不干也罢,既然不许他的乖宝当王妃,那就让乖宝当皇后好了!流连吃惊地看着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他真的在为两个人能名正言顺在一起而努力。
今天晚上清晏跟着流连睡的。刚哄他睡下,吹熄灯没多一会儿,信王又摸了过来。流连恼道:“你疯了?清晏醒了我怎么跟他说?”
信王比她还气大,“这有什么难说的?难道我见不得人吗?”说着他气狠狠地躺到流连和清晏的中间。话虽说得凶,动作却轻,流连叹口气,小心地在旁边躺下来。良久,信王幽幽道:“这还是我们一家人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流连的心软了,紧紧抱住他,抓住他的手,十指交叉。
早上,流连给清晏穿衣裳。清晏唠叨着,突然,他说:“娘亲,我昨晚见干爹睡在咱们屋里,他抱着你!”流连感觉心漏跳了一拍,不知该怎么回答。保才恰好进来,拿过流连手中的衣裳,笑道:“是吗?不是你在做梦吗?是不是舍不得你干爹走?你干爹有正经事儿要忙,其实他也很想陪你多住几天,咱们出来好几天了,想你翠翠姨没有?咱们也该回去了!”清晏觉得保才说得很对,不好意思地扑到保才怀里,没注意到流连满脸尴尬。
吃过早饭,保才带了清晏出去看热闹了,清晏最喜欢那种人喊马嘶的热闹景象。流连呆在卧室,她讨厌分离的伤感。外面有侍卫进来报告可以出发了,信王嗯了一声,脚步声远了。流连不知道下次二人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忙跑出去,院子里空空的,哪有人影,强忍着返回,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跌倒。流连一时悲从衷来,无力地跌坐在门槛上,抱住肩头呜呜地哭出来。
有人轻轻抚她的头发,流连抬头,透过泪眼,不是信王是谁?流连扑到他的怀里,抽动着双肩哭得厉害。信王的心醉了,口误,是碎了,碎了!这个嘴硬的女人!
信王轻抚着她的肩头,太遗憾了,人来人往的,要不……唉!人生总是充满了小小的缺憾!
“乖宝,再等我三年,三年后我把你光明正大接回去!”
三年的时间太长了,要一千多个日子。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傻瓜,我总得先把衣裳穿好吧!再说了,我怎么可能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我还要你和清晏送我呢!”想到有个女人会挂念他,信王心里甜甜的。一路上信王的脸上都挂着笑,让侍卫们纳闷儿。
流连恹恹的,很快吐得脸青,她又怀孕了,她恨恨地骂了信王一顿。信王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鬼方果然寒凉,都感冒了。
仗打得十分顺利,鬼方人没见过枪,也没见他们拉弓射箭,也看不见箭,他们居然就受伤了,有的竟死了,身上留下一个血洞,血汩汩流。
鬼方人兵败如山倒,自己人践踏死了许多弱小。
比想象中快得多,十个月后,信王来看流连。仗还有打完,可是总不可能所有的累活儿他都要他亲自去干,那群干儿子一个个憋得嗷嗷叫,急着去建功立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