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已近冬季,虽然一如既往的荒凉,虽然空气中的凉意变得有些重,但这一切都影响不到人的心,因为心有盾,它看不见,摸不着,要懂它,你只能付出情去感应。
显然凉风是不解情的,它只会疯狂的不停呼啸,它其实是悲哀的,它好想弄明白这人间的情与爱,可是很遗憾,此题,无人能解。
现在的束赫就觉得自己像这荒原上的凉风,寒漠的表情实在令人毛骨悚然,吴悠更被他惊呆在那,侧着身,张着只能塞进个鹌鹑蛋的小嘴,望着那张伤感的侧俊脸,瞠目结舌。
寒漠的心情只有自己知道。
计将安出?
尼玛的,快想啊,快想出来啊!
“妹夫,你,你是何意啊?”
骗来的总归是骗来的,时间限制已到,寒漠只能继续装。
“姐姐,我懂你心里的苦,我明白你生活的酸,我心疼你,我不忍心,但是我又不能在你身边,只能用其他的方法,我希望你能过得好,过得开心。”
寒漠的背心开始冒汗,还没想到,要不,先岔开一下话题,寒漠突然来到束赫身边,将茫然的束赫拉到吴悠面前,说道:
“姐姐,这是我帮你找的夫君,他没有那些根深蒂固的观念,他说他能守候你一辈子,他说他愿意为你付出生命,束赫,正好今天已经挑明,你俩先聊一下。”
寒漠想束赫遁。
束赫的表情变得和吴悠刚才差不多,只是他脸上多出些颜色,一会儿喜,一会儿忧,不停来回转换。
“妹夫,你站住,束赫先不说,这跟刚才那事毫无关联啊!”
吴悠竟然没上当,这娘们怎么就一根筋呢?
寒漠只能重新坐下,问道:
“姐姐,你是对束赫不满意?没事,我可以再帮你换。”
“这倒不是,束赫的人品还是不错的,'牧归荑'他都没去过。”
吴悠在这么直白的话语下,终于脸红头低,不过寒漠的脸色倒是一喜,有了。
“姐姐,你怎么知道他没去过?你,暗恋他?”
突然寒漠耳边响起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寒漠转头找,束赫急忙双手捂住心脏,缓缓向后退,别跳了,别跳了,可是我控制不住啊!
吴悠仍然低着头,她呢喃道:
“我和荻姐、苇姐关系好,经常会聊到他们几个。”
“那你到底要不要他嘛。”
寒漠急的想拍桌子,吴悠嘟囔道:
“可是我生不了孩子。”
“没事没事,我不介意的,我愿意和你白头到老,若是死,咱俩就一阵死去。”
束赫跪在吴悠的身边,双手紧紧抓着吴悠的手,眼神中的刚毅化为阵阵柔情,寒漠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暖意。
“咳咳,谈情说爱请回房,束赫你,坐姐姐身边吧,现在我来告诉你,我的安排。”
束赫急忙起身坐好,双手却是紧握不丢,吴悠也抬起微红的小脸,轻咬下唇,她是真想听,寒漠说道:
“将'牧归荑'弄出新意的目的,就是考核,对那些江湖游侠儿的考核,你看束赫,他就从不去,不管你'牧归荑'搞什么新奇之物,不去就是不去,姐,你看,这是不是像筛选,那些剩下不去的,你'伊人湾'的姑娘们再选夫君,是不是更简单方便?”
束赫将信将疑,刚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但想想么,的确是这么回事,可这和吴悠有何关联呢?
“少爷,你说的是对,但这,跟悠儿没啥关系呀。”
寒漠站起来,双手撑桌,将脸凑到束赫面前说道:
“呵呵,我即将让荻姐和苇姐放出风,'牧归荑'的策划,是你夫人,我问你,那些家族、势力们,会对谁感恩戴德?”
豁然开朗,束赫心服口服,他和吴悠不停致谢。
“噢,原来如此,少爷谢谢你!”
“妹夫,谢谢!”
寒漠将手一挥道:
“一家人不要说谢,但是要帮我保密,就当没见过我。”
寒漠终于松出口气,将谎言能圆回真的,很不容易啊!
寒漠暂时没敢回去,他有些担心自己说的不对,毕竟,那只是自己吹牛逼吹出来的。
鼓角城。
戈壁之风,比南雨城的还要粗犷豪爽,而且还野蛮,戈壁的风根本不懂得温柔,它就像未开化的人类,毫不在意情为何物,原始的,直白的,纯欲的。
“黄沙帮”
黄亢和沙悖同时收到南雨城的探报,黄亢意动,他立刻动身前往南雨城,临行还不忘调侃沙悖。
“我欲前往南雨城游耍,不知沙副帮主可愿同去?”
“禀帮主,属下腹中疼痛,怕不能陪同帮主,请帮主责罚。”
“那沙副帮主好好休息,我自去便是。”
沙悖咬牙切齿,明知道元知空要杀我,你还喊我去,看来,你是对我动了杀意了呀。
想到这里,沙悖立刻手书一封,并喊来亲信余处安排道:
“若见到帮主会见元知空,便将此信送至古丘王,若其未见,定要将此信拿回来还于我,切记!”
“帮主放心,卑职定不辱使命。”
望着余处远去的背影,沙悖轻哼一声,看谁先死。
余处一人双马,马不停蹄奔出城外,手中有沙悖的手令,一路畅通无阻。
鼓角城外的戈壁滩,荒无人烟,方圆几十里内,更找不着哪怕一棵绿植,连青甘都无法存活,凉风刮过,令人不寒而栗。
戈壁滩的静亦与众不同,这里是死寂的静,会让你觉得自己的耳朵已聋,嘴巴已哑,当你想试试自己的生理基能是否正常时,会突然来一股旋风,卷起一柱黄沙,直冲云霄,气势磅礴。
戈壁滩一高坡处,黄亢坐于山坡南侧坚硬的地面,听到马蹄声近,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余处勒住马头,跳下马来。
“帮主。”
余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黄亢,又从黄亢手中接过一封信藏于怀中,黄亢拍拍余处的肩膀说道:
“辛苦了,他日飞黄腾达,可千万莫忘旧友呐!”
余处立刻抱拳单跪道:
“帮主之恩永世不忘,我余处永远是帮主的家奴。”
黄亢将余处扶起来,并帮他拍拍膝盖上的灰尘,说道:
“余处,你要记住,你是我黄亢的兄弟,不是奴才,以后要注意言行,要硬气,那样才能为人所重用。”
余处抱拳道:
“是,帮主,我记住了。”
“兄弟,保重!”
黄亢抱拳送走余处后,拆开余处给的信,是沙悖给古丘王宋固的汇报密信。
{黄亢秘密至南雨城,会见元知空,属下恐其等乃密谋造反,请古丘王定夺!}
黄亢的眼中掠过一缕杀意,掏出个火折子,片刻之后,密信化为灰灰,消失于天地之间。
黄亢跳上马背,裹上面巾,对着鼓角城的方向,回望一眼之后,拍马离去,他仍然是去南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