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宸好奇雍王妃,倒一下子点燃了黎秋娘的八卦之心。
本来已经躺下的身体转了半圈猛的坐了起来,这动作幅度之大,惊的枕边人一起坐了起来。
“怎么,那雍王妃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么?值得你这样激动,小心孩子。”
往黎秋娘的腰后塞好软枕,仔细的将被子盖过小腹,骆宸才放松的倚在床头示意兴奋的小女人开始发挥。
“徐芝芝她那般爱慕你,从小围着你打转……”
“打住!这话从何说起?!我可不认。”
被捂住嘴巴打断发挥的人,不满的瞪了一眼,都不听人把话说完,就着急“灭口”,显然是心虚。
“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呀。”
拍开捂住自己嘴唇的大手,不满的嘟囔着。
“天地良心,我从未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一直都是将她当作妹妹,后来徐家逐渐势大,先帝开始忌惮,我便更加疏远了。”
有的事情可绝对不能让女人开口定性,不然未来有很长的时间要被时不时的拎出来反复鞭挞,莫名的飞醋还是从一开始就掐死的好。
骆宸最近没少偷看京城贵妇都爱的话本子,学习如何掌控女子的心,就怕孕中多思的女人一旦“犯病”,伤孩子还是次要的,若是伤了自己那就不好了。
那书中的话还真该被奉为箴言,对上如今的黎秋娘简直十拿九稳。
一脸坚毅,眼眸清正,听着像刻意解释,但样子显得无比忠贞。
不得不说还是有被取悦到的,但眼下的重点也不是徐芝芝,黎秋娘倒也不愿在这个人身上纠结过多。
“前世她总围着你转,想必你也没有怎么关注到徐家的二小姐吧?”
“徐二小姐?徐嫣嫣?”
那个病恹恹的姑娘,印象中总是一个人窝在一旁,不合群又很安静,瘦削异常的身躯仿佛风一吹便会随风而去一般。
虽然也是徐家嫡出的小姐,可她的尴尬处境,注定无法同徐芝芝那般耀眼,倒是有些记不太清她的长相了。
“前世的雍王妃正是那位徐家二小姐,身子骨弱的差点死在宫宴之上,雍王替圣上挡刀,她便扑上去替雍王挡,环环相扣之下最终伤的是她,雍王为表感激求得圣上赐婚。说起来也算是救驾有功,雍王又诚心求娶,皇上最终还是允准了,不过那徐家二小姐身子不易有孕倒是真的,御医救治之时便说徐二小姐毒入肺腑,虽然毒已拔除,但终究是伤了底子,不过我看当时的雍王好似混不在意自己娶了这样一个正妻,会没有嫡子。”
回忆着前世那场刺激异常的宫宴行刺,黎秋娘一脸的跃跃欲试却被骆宸无情打断。
“这次你有孕在身,哪儿都别想去。”
扁了扁嘴抗议的人被强行摁进被窝里,骆宸低头吻了吻床榻上的妻子,沉声嘱咐。
“你是我的命,今生绝不会让你和孩子卷进那些是是非非之中,听话可好?”
这便是在告别了,看样子骆宸是打算连夜前去禹州。
“好,你要多保重,要记得这里有我和孩子等你回家。”
默默对视了一会儿,骆宸挥手灭了烛火,融入寂静的夜色之中。
一路用镖局掩护踪迹到了禹州,这里城门进出的守卫异常森严,若按照端王过往的为人倒也不稀奇,可已经知道了这里头的猫腻,再看眼下这详细搜查的态势,倒有几分做贼心虚之嫌。
将镖车赶至后院空地,骆宸二人从镖车上一跃而下。
炳麟从怀中抽出册子交给一旁的护卫,便跟着骆宸进了镖局后院的卧房。
“这趟镖费了我兄弟二人不少时候,这次可得多歇上几日。”
炳麟大着嗓门往炕上一躺,屋里其他休息的镖师默契的笑了笑。
“你小子接这么肥一单,回头又该去找胡玉楼的阿碧聊上三天三夜了吧?!”
男人话刚说完便引起一阵粗犷的笑,炳麟坐起身晃了晃腿,大大咧咧道。
“这样的肥差多接两单,我就能将阿碧赎出来了,哪还需要去胡玉楼那销金窟散银子啊。”
“你小子还真敢想,这来往京城一趟的差事上头吃不下才轮得到你们兄弟俩,还是别做梦了,新人要想次次接肥差可有的熬呢。”
“自然自然,我也就是嘴贱随口这么一说,哪敢跟金字招牌的镖师抢活啊。”
戏说一番后又累极了似的重新躺了回去,靠在床侧的骆宸也是闭目养神,骆宸和炳麟此番冒的是原本暗桩的名头,这次来了禹州看着城里的景象可不像是干旱了的样子。
借着去看阿碧的理由,两人自然的出了镖局,一路往胡玉楼的方向走。
城中景象怎么看都很正常,越往城西走巡逻的士兵就越多,一路上被查了不下四次路引。
胡玉楼高有六层,是当地有名的胡商联盟共同出资建造,地处禹州城西北角,往来胡商无数,离的老远就闻见了一种馥郁刺鼻的香气。
“哥,这是胡人特有的烤肉,这些香料都是京城不多见的,尝尝?”
一串烤得冒油的肉串被举到了骆宸眼前,刺鼻的香气让骆宸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北狄人也喜食荤腥,但多半是清水炖煮,不像胡人会进行各式各样的腌制,炳麟还是更好胡人这口。
在骆宸的眼刀飞过来之前,炳麟识趣的将肉串送进了自己嘴里,顶着满嘴的油光进了胡玉楼。
阿碧今日得了消息,早早的挂起了不宜接客的绿牌,正在房中沐浴时便听到外头响起了嬷嬷的声音。
“阿碧,你那好哥哥来了。”
嬷嬷本不想打扰阿碧,但她这位好哥哥给的实在是多。
“进来吧。”
小丫鬟将门打开,看到眼前两人愣了一下,但还是识趣的合上门走了。
隐隐绰绰的屏风后,清晰的水声传来,炳麟瞥了眼神色如常的王爷,不由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到这种地方都毫无所动,王爷是真心为王妃守身如玉呢。
阿碧是胡人走商时与禹州青楼妓子所生的,这样的出身也注定没有什么好出路,阿娘死后便从原本呆的青楼来了胡玉楼,靠着一半胡人血统,在胡玉楼倒一路很有些花魁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