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问兰以为自己看错了,像是要将男人看透似的,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
男人西装革履,英俊的面容一如从前,仿佛这么多年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半点痕迹,只是让他当初年轻的气质更加沉淀了许多。
但又仿佛变了什么,他的眼神,他的姿态都跟以前不一样了,秦问兰说不上来。
她张了张嘴,冷着声音,“你来干什么?”
男人将手里的花递给她,“刚好回华国办点事,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就过来看看你。”
秦问兰没好气地接过了花束,是紫兰花。
她年轻时候最喜欢的花。
秦问兰是真没想到离婚这么多年了,还能在有生之年跟赵兴见面。
虽然二人当年是和平离婚,也没有闹什么矛盾,分开得也算体面。但离婚之后,赵兴就出国了,跟她再也没有见过面。
她不知道赵兴这趟过来干什么,还假模假样的送了束花。
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赵兴还算体面地买了束花来给她过生日,她也没有不领情的道理。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赵兴笑问。
秦问兰退开几步让他进来,就当他是个远方的客人。
乔如意和凌澈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看见旁边有套茶具,便泡起了茶。又看向凌澈,只见他在四处看着什么,便说道,“干妈平常都是一个人住的,她不喜欢雇阿姨,所以家里都是她收拾的。”
她又说,“这段时间她儿子回来了,家里就多了一点她儿子的东西,不过她也不知道秦朝什么时候走。”
凌澈轻轻勾了勾嘴角,秦朝这次是带着目的回国的,不达到目的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就在这时,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二人抬眼看过去,只见秦问兰抱着一束花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斯斯文文又挺英俊。
乔如意觉得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在脑子里想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了——上次在干妈一家三口的照片上见过。
他是秦朝的爸爸!
“如意,小凌,给你们介绍一下。”秦问兰将花随意摆在桌上,语气冷冷的,“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那该死的前夫,我倒霉儿子的爸爸,赵兴。”
说完她又转头白了赵兴一眼,“这两位是我的干女儿和干女婿。”
乔如意连忙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来礼貌地打招呼,“叔叔您好,我是乔如意。”
赵兴的眼神落在乔如意身上,似有若无的打量了一眼,透着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乔如意明明看见他笑着,却觉得他眼神怪怪的。
“你好。”赵兴轻轻一笑,又看向凌澈,“这位想必是华国赫赫有名的青年企业家凌总吧?”
男人的嗓音低沉浑厚,凌澈忽然眼神一凛,对上赵兴幽深又带着笑意的眼神。
“你好,我是赵兴。”他朝凌澈伸出手。
凌澈站起来,凛冽的眼神里也染上了一抹笑意,握住了赵兴的手,“赵先生定居在国外,对华国的事了解的真不少。”
“凌总年轻有为,在国际上都赫赫有名,更是国际财经新闻上的常客,我赵某自然对凌总知道一二。”
二人右手紧握,面上不动声色,而相撞的视线里,却是暗潮涌动。
“你知道个屁!”秦问兰出声,嫌弃地看了一眼赵兴,“别一回来就装样子,这两位是我的客人,收起你那大老板的样子。”
暗涌被秦问兰的一句话打断,两人握着的手松开,面上依旧风平浪静。
秦问兰还在骂骂咧咧,“出国几年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连自己的根儿都忘了,还真以为自己成了那洋气的Abc,把儿子都教坏了!国外的屁都比国内的香呗。”
她说得难听,赵兴却没生气,只是笑了笑,“你这脾气还跟当年一样。”
“怎么,看不惯我呗?”秦问兰一想到当初二人离婚的时候,赵兴唯一的理由就是“脾气不合”,她一下火气就上来了,“国外的洋妞脾气好对你点头哈腰?你要看不惯我你来我家干什么,谁稀罕你这破花!”
秦问兰说着就要把那花扔了,被乔如意连忙制止,“干妈,您别生气,叔叔肯定不是那个意思。您看您今天过生日,要开开心心的,别动气别动气。”
秦问兰被这一劝才消了点气,冷声道,“吃完饭你就赶紧滚吧,别出现在我面前。”
赵兴丝毫没有把她的话放心里,问道,“朝儿怎么不在家?”
“滚出去了。”秦问兰懒得搭理他,其实是秦问兰让他出去买东西了。
前夫前妻见面,就是硝烟味十足。
尽管这硝烟是秦问兰一个人放的,但乔如意也觉得再这样下去就要开战了。
她连忙拉着秦问兰离开,“干妈!我给你买的礼物你还没拆呢,快来看看喜不喜欢!”
她说着就带着秦问兰上了楼。
客厅里只剩下两个男人,目光相对,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对方。
就在这时,二人均以极快的速度掏出一把枪互相指着对方。
赵兴低声开口,眼底透着瘆人笑意,“凌总,终于见面了。”
凌澈轻嗤一笑,“难怪没人见过金老板的面目,原来金老板就是华国当年的海商赵兴。”
“凌总果然聪明,一眼就认出我。”赵兴笑道,“只可惜那帮警察太蠢了,我在华国畅通无阻都没人知道我就是金焕。”
凌澈不屑地笑了一下,他听到赵兴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断定了他就是电话里的金焕。
听声辨人,最基本的技能。
“当年的海商赵兴移民国外,改了国籍改了名字,摇身一变成了汉国的财阀金焕?”
“这个秘密居然被凌总发现了。”赵兴握着手里的枪,面色无惧看着对方,“怎么办呢,我又多了个把柄在凌总手里,凌总确定不跟我合作?”
“我这个人最讨厌威胁,越威胁我,我就越喜欢挑着对方的痛处来。”凌澈笑道,“注定跟金老板走不到一条路上。”
“凌总是好本事。”赵兴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透着狠意,“短短几天就炸毁了我两个中转站,这笔账要怎么算?”
“我向来有仇必报,金老板动了我的人,也得放点血不是?”凌澈勾了勾唇,“这样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