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聿言去了楚云的住处。
用指纹解锁,打开门,里面黑漆漆的。窗帘拉的紧密,一丝光都不透出来。
楚云缩在沙发的角落,浑身颤抖,手里还抱着一个铜镜,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什么。
披头散发的样子像一个疯子。
见韩聿言走过来,她扔下铜镜,手死死抓住他的衣领,“姜梨!姜梨来找我寻仇了!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你糊涂了。”韩聿言抱住她,轻声安抚:“姜梨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在公司闹事的人是司宅新来的保镖,帮很多人办过事,今天是一场误会。”
楚云哭得满脸泪痕,恐惧萦绕着她,让她的面目变得狰狞,她颤颤巍巍的指了一下桌子上放着的一枚沾了血的红钻戒指,“这是姜梨的,验尸的时候她手上就戴着这枚戒指!她回来了!她没死!”
韩聿言拍着她的背:“我跟你保证,姜梨已经死了,死人怎么能寻仇?这枚戒指是假的,都是假的。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人能害你。”
“等姜氏的事情一解决,我就把你送出国,我们以后安安稳稳过日子,好吗?”
楚云的情绪逐渐平和了下来,手紧紧攥着韩聿言的衣袖,点点头。
韩聿言从楚云那里出来,那张柔情蜜意的脸一瞬间垮了下来。他拍了拍被楚云抓皱的衣袖,那双眼里满是嫌恶。
——
陆七来了秋水湾,手里还扶着已经喝到烂醉的江淮之。
姜梨和江淮之的事情,陆七在姜梨跑了的第二天就知道了,韩斯年说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个人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又突然搞这么一出事,又散了。
江淮之的酒量不差,能醉成这样指定是把自己往死里灌的。
用他的指纹解了锁,架着他往卧室里送。
陆七把他扔到了床上,然后去开灯。
房间被照亮的瞬间,陆七直接傻在了原地,脊背僵直,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满墙壁贴的都是姜梨的照片。
江城和北城,樱洲和美国,最后是港城。
学校里,家里,大街上,医院里。
偷拍、自拍、他拍、婚纱照。每个不同的年龄段,全部都有。
最大的一张是他洗出来的海报,被贴在最中间,在他高中毕业典礼拍下的那一张合照。
全是姜梨,满屋子的姜梨。
看的陆七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把人家的照片贴一屋子,然后睡在这里。这他妈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躺在床上的江淮之突然一把扯住了陆七,嘴里一直在喊:“阿愿,姜时愿……”
“卧槽!我他妈是你兄弟!不是你老婆!”陆七右眼皮一跳,重重的甩开他的手,跑出了卧室。
凌晨的时间里,简清时的手机滴滴答答响了一个小时。
全都是陆七抓狂的咆哮。
简清时被吵醒,抓起手机骂了他60秒,然后反手拉黑。
几百年不发朋友圈的陆七,更新了一条。
“交友需谨慎,会被兄弟当成老婆喊一宿。”
第二天,陆临评论:不是我。
司南赫:也不是我。
简清时看了眼陆七给他发的轰炸消息,然后“呲”了一声,评论:他昨晚做春梦,梦到江淮之了。
五分钟后,陆七又删掉了这条朋友圈。
江淮之现在脑子不正常,他会揍死他的。
——
姜梨入职了司氏星爵,职位是总裁助理。
秘书部除了裴安和裴书以外还有两个,裴墨和裴诗。
公司里的其他员工在私底下戏称他们是星爵娱乐f4,是司南泽最信任的人,公司里最重要的工作以及其他隐秘工作都是他们处理。
姜梨找到空闲的机会,找到看上去最好相处的裴诗问了一句:“你们四个人是亲人吗?”
裴诗的话虽然也不多,但是f4里就她一个女人,长相也柔和,跟姜梨的年纪差不多,距离感没有那么重。
其他三个人,跟冰雕就没有什么区别。
“不是。”裴诗摇头,“我们是孤儿,差点死掉,是先生救的我们,名字也是他取的。”
姜梨一愣,没想到他们的身世会是这样的。
“那你们是不是跟着他很久了?”
“十年,裴安和裴书更久。”裴诗抬起眼睛打量着她,突然说了一句:“前段时间港城那边有户人家举办了一场盛大婚礼,公司里的人都在说你跟新娘子很像。”
姜梨对着她笑了笑,“不仅如此,还有人说我长得像已经死去的姜家二小姐和姜家大少爷,我刚刚也搜过照片,只可惜什么都没搜到。”
她假死之后,网上有关于姜梨的所有照片一个星期不到就消失干干净净,就好像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至于那场婚礼,有韩家这座大山,那些宾客就算是拍了也不敢发出来,在网上当然不会搜到。
她在上班之前就已经剪短了头发,来了一个形象大改变,很中性。只要她不承认,别人也就仅仅只会觉得是撞脸。
裴诗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幽幽讲了一句:“我还有个姐姐,但是她前几个月去世了。”
姜梨觉得她有些奇怪,没说什么,只轻轻道了一句:“节哀。”
聊天就此终结。
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她和司南泽的关系,会被诟病走后门。她又待不了多久,不想惹出无关紧要的事,懒得去处理。
所以每天上下班都是夏栎来接她,司南泽给她配了一辆低调的车。
车上夏栎和姜梨也都检查过了,没有黑科技。少了监视,两个人说话都方便了不少。
“隐形摄像头装好了。”夏栎对她说:“姜氏召开的新闻发布会还是没有推迟,他虽然有反应,但是还是醒不过来。再这样下去,沈翊就要直接去杀人了。”
姜梨的头靠着车窗,面色不改,“急什么?我手里的筹码多了去了。要不是想让楚云死得更透一点,我根本就不会救那个畜生。”
“到时候如果他还是醒不过来,我就不会再等了。”
夏栎握着方向盘的手捏紧,叹了一口气后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