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锐的惨叫猛地刺破了这片嘈杂,闫晚琬此刻周身却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气场,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洞悉一切。
“噼里啪啦”,长鞭在空中肆意挥舞,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下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抽向那对狼狈逃窜的二人。
书生面容清秀却带着几分怯懦;身旁的老妇则身形佝偻,脸上写满了惊慌。
“县主,你怎么能打自己的夫君呢?”书生一边躲避着鞭子,一边扯着嗓子喊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哪有你这样的暴脾气,我绝对不会让你进我家的门!”老妇也在一旁附和,尖细的嗓音在嘈杂中格外刺耳。
他们的声音在鞭声中显得如此渺小,像是无助的哀鸣,引得周围百姓一阵哄笑。只见百姓们个个义愤填膺,交头接耳。有人小声议论着书生的薄情,有人则对老妇的恶语相向感到不齿。
闫晚琬充耳不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这才是她要的效果。
“啪”的一声,长鞭再次落下,这一鞭带着闫晚琬积攒已久的愤怒,精准地抽在两人脸上。
顿时,鲜血渗出,一个狰狞的“丑”字赫然印在上面。两人惊恐地捂住脸,瘫倒在地,脸上的剧痛让他们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只剩下一阵悲痛欲绝的惨叫。
闫晚琬柳眉微蹙,眼中闪过一抹寒芒,手腕猛地一收,鞭子如灵蛇归洞般,干净利落地缠在她小臂上。
她玉手轻抬,朝着小桃勾了勾手指,声音冷若冰霜,每一个字都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这两个人给我赶去南平府,记住,发下严令,永世不得让他们再踏入此地半步,违令者,严惩不贷!”
她缓缓转身,目光越过眼前这一片狼藉,望向远处那片依旧烟火缭绕的市井。
暖烘烘的日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安宁祥和的生活图景。
闫晚琬的眼神逐渐柔和下来,可心底却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她在心中暗自叹息,如今的生活,就像好不容易寻到的避风港,安稳又珍贵,她怎会轻易打破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
这些人就像一群赶不走、灭不绝的苍蝇,嗡嗡乱叫,扰人心神。想要除掉他们,不过是抬抬手的事儿,可真要动手,却远没有那么简单。
她轻轻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或愤怒、或哀怨、或狡黠的面孔。
古往今来,舆论的风向总是偏向弱者,不管在哪个朝代,都奉行着“谁弱谁有理”这一套。人心,向来都是同情弱者的。一旦处理稍有差池,自己苦心经营的安稳局面,恐怕就会变成自己厌恶的样子,那绝非她想要的。
“这世间,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呐……”闫晚琬低声呢喃,大步离开现场。
寒风凛冽,吹过街巷,那两人的呼喊声撕破长空,尖锐刺耳。
书生满脸涨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大言不惭地叫嚷:“我可是秀才,你就算是县主,也无权将我驱逐!”声音在冷空气中回荡,带着几分癫狂与傲慢。
走在前方的闫晚琬身形陡然一滞,莲步轻顿,却并未回头,只是声线清冷,字字清晰:“对了,他倒是提醒我了。顺便把他的秀才功名给剥夺了,在官府备案,此人心术不正,此生不得入仕科考。”
话语间,不容置疑的威严四散开来。
“是!”现场的官府衙役立刻应下,声音洪亮,透着训练有素的干练。
当下,便快马加鞭,将此事火速禀报给衙门。
府尹得知书生的所作所为后,当即雷厉风行,迅速取消了他的功名。随后,几名衙役大步上前,毫不留情地将这对母子架起,一路推搡着赶出了府城。
“现在收回你们的通关文牒,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吧!南平府,不欢迎你们!”衙役再度开口,声音里满是厌恶。
城外,寒风如刀,割着人心。
老妇彻底呆立当场,眼神空洞地看向自己曾满心骄傲的儿子,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儿啊!这可如何是好?咱们怎么就被赶出来了呀?”
书生紧紧抿着嘴唇,面色铁青,如同被霜打的茄子,一声不吭。
老妇却像被点燃的爆竹,在他耳边不停地念叨:“儿啊!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当初不是信誓旦旦说万无一失吗?县主被当众羞辱,理应会嫁给你,咱们就能摆脱和离的困境了。可现在呢,怎么反倒被扫地出门了?”
见儿子依旧沉默,老妇积攒的愤怒瞬间爆发,声嘶力竭地吼道:“你说啊!”
书生被这一连串质问点燃了怒火,怒不可遏地用力推了老妇一把,吼道:“闭嘴!要不是你多嘴,县主能赶我们走?我可是堂堂秀才!”
老妇被这一推,踉跄着跌坐在冰冷的泥地上,双眼圆睁,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儿子,声音带着哭腔:“儿……儿啊!你竟然推我?不是你指使我去说那些话的吗?”
书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恼羞成怒地反驳:“我什么时候让你说那些话了?还不是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得罪了县主,现在可好,连我的秀才功名都丢了!”
老妇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怒,手指着书生,颤抖着:“好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明明都是你一手策划的,现在竟然全推到我身上,你……你怎么能这样!”
闫晚琬在县主府内通过植物静静看着那两人如恶犬般相互争斗。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讥讽的弧度,手中的绿色能量若隐若现,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城外,书生和老妇的争吵声愈发激烈,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不一会儿,两人的身影伴随着争吵声,渐渐消失在远处那片茂密幽深的树林里,只留下城墙上的百姓伫立原地,冷眼看着这一切。
这种人厚颜无耻的人,驱赶出南平府真是大快人心。
但他们不知道,就在一刻钟后,林子的树干下多出了两份新的养料——两具干枯的尸体。